第一百四十二章 市井之事，理通之

　　常衡三日后便启程，又回边境了。萧承言也一直在宫读书，倒也开始参与朝政，奉旨办着各种差事。
　　凌安学府学堂上，早早的刚陆续进了厅中。几个公子都在说平陵治军换防的事。这是现下最流行的话题。不光是这偏远的凌洲，各个地方都是热门的话题。不少人写了意见，递了上去。可筛选之后，兵部还是没个决断。平陵那边的计划也是不成体系，只怕按着之前设计的换防实施下去，大费周章繁琐异常。平陵已经正在向兵部申请，要学习其他地方的部署，说是更好的借鉴。这下民间也是大肆议论，探讨何地的军防，能够供平陵参考。
　　常苒听了良久，眼瞧着周先生及两位姑娘还没到。便同亦柔说起了闲话。“昨日我带着芷兰上街买糕点。碰到卖芙蓉糕的王婆婆的邻居。正要来他们家打水。说是井都荒废了，日后都向他们家打水。可作息不同呀。今日耽误了婆婆打水做糕点，明儿打扰了婆婆小睡。如此吵扰了好几回。那邻居只能花上几些个银钱贴给婆婆。我看那户人家也忒傻了，有那几锭子银钱，在添置些银两。自己重新打口水井多好。何必受这份气呢。”
　　亦柔笑着回道：“可能农家不济，偏就拿不出那些银钱，可能又是图个便利，不想费那番周折。”
　　“可不，这但凡是个有主意的人，断然不会受这番周折。怎么也有立分字据。虽是王婆婆不是那般出尔反尔之人，可人心世道。指不定何事就变了。”
　　“常姑娘说的是。但凡那平陵主事但凡是个能拿主意的，也不会被兵部掣肘。”周先生突然从后走出来，笑道。
　　几人忙都起身请安。
　　常苒想了想后说道：“先生谬赞，小妹是在闲话罢了。并未说平陵之事。”
　　“无妨无妨，理通也。”周先生说完，便坐了下去。
　　紧接着苏雪荣和颜书懿便也到了。为着这盛行的话题，这几日的课，便也讲了几日兵法策论。直至下学，周先生便叫散了。都在收拾之时，好些人都陆续离开了。秦霜却是突然站起身拱手说道：“学究，我想出来了。与其我们在此谈论换防计划。不如想想当下谁去平陵适宜。到时根据平陵军调，人数才是真正因地制宜。凭我们在此空口白牙只根据平陵地势，却不知人口实际的好。确实没有必要讨教他地。毕竟都是不同的，何苦为了参考何地而无谓争执。东施效颦。照猫画虎其实却并不实际。不如在平陵扶起一主事之人，只做适合他们城防的换防计划。原本平陵之地的人员、指挥方面都是欠缺的。”
　　先生捋了捋胡须，并未说什么，手中持着书卷，眉眼倒是含笑。“你们论吧。耽搁那么久了，也不急在一时。”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秦霜还在想着自己的话，似乎并未说在点上。正在思虑周全时，常苒同边上收拾的沐秋说道：“秋儿，你早间想吃什么来着？”
　　“玫瑰酥。”沐秋小声答道。
　　“玫瑰酥在西街，芙蓉糕在东街。这下可是难以两全了。”
　　“奴婢没有那么想吃的。”沐秋笑着回道。
　　“可你现下是不想吃了。但是你早先说出来，我还是想让你吃到嘴中的。还是找人去买吧。多派些人去，也好多买些。可也要嘱咐好。可别跑错了路。这路上人多了，可别为此误了别人的路。”
　　“既能参政又能下得了决断。兵部也能放权之人。兵部不是不知，是有人掣肘。多方面讨利，几项争执这才延误。让兵部其他人无异，必得选一能治理兵部之人。”秦霜仍在自言自语的想着。
　　“亦柔妹妹，你可有想吃的糕点，叫人一道买了回来？”常苒在旁说着。
　　亦柔刚准备走，却是回头笑着说道：“屋中还有你昨儿给我送来的四季点心呢。还是罢了。我若是在出个主意，只怕就要裹乱了。还是当家主事的人，说了才算。”扶了扶身子，便带着芊芊走了。
　　先生捋着胡须便走了。常苒看了看那屏风另一侧，站着的秦霜。只是抿嘴一笑，便让沐秋扶着起来，也要离去。
　　秦霜却是也转头看了一眼这边朦胧的常苒说道：“常家妹妹。多谢提点。”
　　常苒隔着屏风说道：“兄谢我为何？这同我有什么关系？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呀。不过是闲聊市井闲事而已。到底是兄学识渊博。这闲话两句都能想出办法，大抵是先生教导的好。我都未曾想到。”
　　秦霜轻扯嘴角。却是又道：“不知常妹妹此刻是否得闲。”
　　常苒问道：“秦兄长，何事吩咐？”
　　“吩咐不敢当，只是还想听听市井之事，接接地气，仍是想听听王婆婆家邻居凿井之事。”秦霜说着，瞧着那边的身影。
　　两个人重新坐下，常苒便又从头讲了起来。
　　直到数月后，已经春日，萧承言又来凌洲这边公干，这次是真真公干。大摇大摆的才又在市集闲逛。那般理直气壮，丝毫心中无愧。看到了同在街上拿着团扇遮面的常苒，带着丫鬟去了世泽茶馆。萧承言便也跟着去了。只是不同的包间罢了。也只远远瞧了那么几眼，并未觉得什么。
　　过了几日，正巧碰到集市上卖簪子摊位上，有一粉色芙蓉花。虽然做工差了些，也不大规整。但萧承言觉得，这芙蓉花戴上一定很是美的。萧承言便买了下来。
　　终于几日后又碰到了，远远的看到常苒依旧是那身极其淡雅的衣裙。只裙摆上落错着的芙蓉花的。却是那种淡雅的浅粉色交织白线缠银线。手中遮面的团扇倒是略艳丽一些的芙蓉花。萧承言想到那簪子，怪不得看到那花簪时便觉得熟悉的紧。急忙从怀中找出那只芙蓉花簪子。想着这戴在头上定是美的。想着送给她就好。自己由头不够，就推说是常衡要送的便好。朝着她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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