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学成归京，洞房夜

　　萧承言白了一眼，并未接话。
　　常衡笑着劝着，一展斗篷坐在边上石凳上才道：“别这般了。本就是能想到的。你婚姻大事自是做不得主的。那皇家子弟，都是干系重大。我还以为你早就想开了呢。左右这高氏不过侧妃。到时候你娶一个好的正妻，贤良淑德，貌若天仙的，合了你心意的娘子。不就罢了。”常衡拿着边上碗筷吃了口凉透了的菜，才想到那正妃怕是定了勤国公家的赵希瑶，那更是尖酸刻薄，萧承言可是不定会喜。倒不如这高氏呢，也就是国公府这般的家世，才能养成那般。便打着岔又说道：“这高氏在外瞧着不错呀。你怎的这般不喜？”
　　萧承言瞧着常衡。却是不知该怎么说。直叹气不止。
　　“若他日，定会碰到心仪的女子。她若是不拘着位份，你们自是能双宿双栖。到时只与她举案齐眉，泼天宠爱。叫你那其他妻妾不能有二话，至少在你面前不能为难什么，不也就好了。最好她再能做小伏低，那你便更舒心了。这年纪轻轻的，何至于如此？”常衡看萧承言依旧长吁短叹，又劝道。
　　萧承言才说：“我已经碰到心仪的了，很是心仪。怨我自己，半分怨不得旁人。是我思虑不周，筹谋不甚。既知自己身份特殊，就该早早请旨。不该一拖再拖。总觉得她会等我。眼下她是等了。可我却是没等她的。”
　　“听瑞王这话便是有人了？哪家闺秀？品貌如何？我可识得？”常衡追着问道，兴趣满满。
　　萧承言却是良久未答的。他怕说出来，当即就让常衡否了。而且那样的话，说不准连夜就会把常苒送走。到时自己若是一时难求得恩旨，又给常苒找个门户匆匆过了明路订了亲，我该怎么办？
　　常衡便也不再问，想是自己定是不识的，只笑道：“那过些时日，便请旨娶了呗。至于如此忧心？”常衡又自顾自的饮了杯酒水。
　　萧承言看着手中的酒杯。又看着这常衡丝毫不在意的模样，这般饮的开怀，还吃着凉菜。半分不为自己这事忧心，心下伤情的很。“你别吃了。到底是陪我解闷的，还是来吃饭的？”
　　“自是来陪你说话的。我晚膳可食的多。那小丫头胃口养起来了，东西吃的刁钻，寻常可是入不得口了。特意去两家铺子买的膳食。你这不让吃，你便撤下去多好，何苦放这碍眼。”常衡说完放下筷子，便拿起酒盏，同萧承言又连喝了好几杯。
　　萧承言才不觉默默说着“她......我只怕她不愿。她家人此番看来，也是不愿的。”
　　“你这身世，还有人不愿呢？那她家相中谁了？”常衡本是笑着问着，却是突然端正神色，左右看了看，小声的说着。“当今圣上？那这心思，恐是不简单呀。你确实那女子欢喜你的？别是把你做藤蔓，日后高飞展翅任天阔。”
　　“唉。不是。你想哪里去了。”萧承言急忙打断，又缓缓说来。“是我们从前有过误会。惹她伤心了一场。恐怕现下，仍是记挂在心。指不定......指不定多有怨恨于我呢。我都好几年，不敢出现在她眼前了。”
　　常衡是真没想到，这萧承言说的是自家。还开解道：“唉。若是误会，解开也便好了。总不是什么大事。”
　　萧承言看着常衡的眼睛亮了一下，可随即便淡然了。“你说，我该去问问她吗？总该去问问她的吧。可我不大敢进她家门。”萧承言自顾自说着。
　　常衡也是自顾自说着：“只是你这侧妃已经是侯门嫡女，你这心仪的女子，身份恐不宜太低，否则日后也是难过。不过那勤国公府家小姐，才不在意高家呢。”
　　萧承言又喝了一杯，才道：“谁说他们勤国公家了。也是侯府女。”
　　“侯府？这侯府不就这几家吗？”常衡在心中细细算着。
　　萧承言却是举杯，邀着常衡喝酒。不待常衡细细想来。常衡说的不错，那有爵位的人家本就不多，若是容他想来，可是要瞎猜一番了。那没三两下便都排除了。只能邀着喝酒。几杯之后，终是问道：“你如此时辰出来？可同家人说了？该不会待晚一会，便着人四处找你吧？”
　　“自是说了。除了我那妹妹，也是没人会惦记我的。同她说了，就是和常氏全府都说了。”常衡喝着酒答道。
　　萧承言点了点头。心下宽裕了一下。
　　常衡第二日早上，才从瑞王府离开。脑袋浑浑噩噩的，记不得多少昨日的话了。回到云芙阁就继续睡着。起来后才看到，书房中那古琴旁边，放置着一个瓷瓶，其上插着精美的梅枝。
　　萧承言还在婚期不用上朝，也不顾第二日要进宫参拜。直接便带着雁南和小北去了京郊一处宅院。那里原本是涉猎休息之地，萧承言却觉得有些荒废了。同常衡他们几个公子休息倒是无妨。若是日后带常苒来，还是弄得好看一些的好。
　　高月盈一早起来，等了好久都不见萧承言来。着人四处找着都找不到。最终怕误了时辰，只能自己进宫拜见。宫里自是知道昨晚并未圆房，那喜帕上洁白如新。又知萧承言半分留恋也无，都笑话的不成样子。高月盈却是只能忍下委屈，只一副高门贵女做派。待日后反击。
　　萧承言在那京郊一处宅院一住就是几日，找了花匠规划着一院子的花草。还在一处空地又叫暖和了便移栽过来一棵玉兰树。正是冬日，也没办法实施，可光规划设想，便是累坏了那几位花匠。待方案商定完毕，人都散去。雁南才问道：“爷，您何时喜欢这玉兰树了。指着名的要。”
　　“一早便喜欢了。等开花的时候特别美。”萧承言说着，却是依旧想起了那年的白玉兰花雨下的女子。
　　“人家花匠都说，这玉兰不耐移栽。您这棵树成活后，也得个三、两年能开花呢。”雁南在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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