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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试探


孟穗岁自从得知自己与那位从未谋面的阿离相似后,心中便心生一计,事关两国之事,倘若自己能让李君屹放下心中怨念,对晋朝不会生恨,自己也能有安生日子。

        亏得当时蛊毒发作,不然当时还真不知要如何收拾这场残局,韩骁那刚强的气性,若李君屹对将军夫人有动作,指不定这局面就僵死,眼下自己和宋云兮的身份还不能立马被戳破。

        孟穗岁这一睡便是三日,蛊毒不会立马要人命,更何况还有人参吊着,只是损耗了些精气神,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屋外又在淅淅沥沥下着雨,前儿个还是艳阳高照天,今日儿这雨打屋檐的响动声就没有停下来过。

        “王妃您怎起床了,虽说眼下是夏日时令,可您还未痊愈,身子又弱,哪能站在窗前直吹风的。”妙芙端着汤药进来,立马上前给她拿了件轻薄的披风披在肩头。

        孟穗岁低头咳嗽几声,脸色泛白,手也冰凉,但不曾理会,忙问道那群边境的百姓如何了,想来被马匪袭击恐是日子没有盼头了。

        妙芙轻抚着她的背安抚道:“此事王妃莫要恼神了,王爷已经差人送去赈灾款,依照您之前的法子,听说百姓们都感激得不得了呢。”

        她话音刚落就见李君屹踏进门来,一脸冷漠的看着窗前的二人,妙芙躬身示意退下,还说着桌上的汤药让王爷瞧着王妃喝下。

        “你可还记得五日之约?”李君屹不拐弯抹角地直问道:“临行前你信誓旦旦承诺有法子,本王还真当你有能耐,没想到连自己都落在了马匪手中。”

        孟穗岁无力地倚靠在窗前,淡然应答道:“所以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

        那病弱之症,弱柳扶风之态跟素日叫嚣时的样子天差地别,如此一个西子模样的女子任谁瞧见都会心软道自己的不是,可李君屹并无此感,在他冰冷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怜悯之意。

        “方才巡抚还在问起本王的这场赌约,你在揽下这差事时就当料到自己几斤几两,本王说过不会包庇,明日你自行拎着荆条上街。”

        “不知王爷去到边境之地可有想起故人?不知阿离思乡的魂还在不在那里?”孟穗岁咬着嘴唇试探问出,她想弄明白李君屹对阿离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情意。

        啪一声,桌上的汤药被抛掷碎裂在她脚边,李君屹眼中突然起了杀意,这个名字是禁忌,连李弘毅都要谨慎思量后才会提起,可孟穗岁却堂而皇之随口就说出。

        “宋云兮,本王看你的皮紧实得很,”他用力捏着她的手腕发狠道:“你还真仗着自己是晋朝公主就胆大妄为,简直就在作茧自缚,既然你还有精神问话,那便今日就拎着荆条去街上!”

        “你心悦她,所以才会如此恨她……”

        孟穗岁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推倒在地,手掌直愣愣搁在了碎片上,血腥味融进略带苦味的药中。

        她阿娘曾告诉她,一个人沉闷捂着自己的心结,即便华佗在世也难医治,当被激发暴露出来,就能见到心结的源头,有源头就有破解法。

        “现在就滚去街上,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回来!”

        孟穗岁缓慢起身,嘴角带着些许笑意,她已经摸透眼前这个心狠手辣之人的心意,只要他心中还念着阿离,此事就定有回旋的余地。

        一连下了几日的雨,街上积水集聚,这日狂风又吹得紧,除了街边商铺,街上行人寥寥无几,都在撑着伞各自寻着回家的路。

        在一处茶楼之上,朝廷官员优哉游哉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身影,像是在观看一场好戏。

        “要说这祈王心还真狠,对自己王妃真不留情,我还当他会寻个替罪羊来挡呢。”

        “巡抚大人说得极是,只是给他摆的这一道还是让他混过去了。”知府如是说着,一脸谄媚的给他斟茶。

        巡抚冷哼一声,“不急,此事不管办不办的成,京中只会传出些言论来,他让一个女人前去这本身就够他喝上一壶了,更何况还有那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马匪。”

        可他们并没等来早就预料到的场面,而所见是一群素衣百姓和破烂衣衫的流民齐刷刷高声喊着天女的罪他们代为受过。

        当时孟穗岁刚手捧着荆棘出府就被周围百姓给围拢在身旁,这些全是之前在城外相救的流民,还有边境之地特来探望她伤势的灾民。

        这番口号是小亚起头带着喊的,她甚至都想进府向祈王说着王妃在边境时的壮举,可被妙芙一把拉着,“姑娘,你的好意王妃心领了,但你这样贸然前去,且不说你会不会见到王爷,恐王妃的罪又得多加一层了。”

        小亚想起之前祈王妃同她说起各有各的难处时,这下恍然明白她的处境,看来有时这官宦之家的人也不见得比平头百姓要好过。

        孟穗岁一个劲儿地咳嗽着,“你们,怎知我今日会受罚?”

        “是有人……”小亚脱口而出激昂说起来,可突然想到什么立马改口道:“有道士说接连大雨,天女一定有事,我们就过来瞧瞧,没想到还真是这么回事。”

        “胡诌,”孟穗岁被她搀扶着行走过缓,浑身发颤,声音虚无道:“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我若是天女,还能如此狼狈吗?”

        一旁被相救的流民跟着附声道:“我们也没料到原来天女就是祈王妃,但甭管是王妃还是天女,您呀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别说是请罪,就是要我们的命我们都不含糊一声的。”

        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游街责罚可谓别开生面,坐在茶楼处的朝廷官员算是开了眼界,且不论他们没有这等受到过百姓称赞,就连祈王的盛誉都被自家王妃给掩盖了,可巡抚却笑得极为大声,本还想着京中会念及祈王的功劳将这事遮掩,如今看来恐怕只会更罪加一等了。

        而此刻的李君屹其实是在另一处的酒楼上观看,头先看到孟穗岁踉跄快要倒地的样子,手中都不知觉捏碎了一个酒杯,一旁的风冥站其身后听着碎片掉落在地的声音。

        “王爷,王妃还在病弱中,如此待她会不会……”

        “你再多言,也下去同她一道。”

        可当他看到一群百姓前后拥护她走在街头时,眉眼中的担忧之色荡然无存,原本是想以此计来引诱巫族的人现身,眼下恐怕难以寻出了。

        李君屹转身坐在桌前,伸手将手中的酒杯依次扔在地上,“巫族的人寻的怎么样了?”

        晋朝有其贵妃是巫族圣女,其巫族不仅有占卜之术,还藏着鲜为人知的宝藏,只不过这个秘密只有族中长老和圣女知道,而圣女会在自己孩子舞勺之年告知族人秘密,可哪知其贵妃难产而死,这个秘密就只有长老知晓。

        不过李君屹的如此引诱巫族人现身可不仅仅是为了得到宝藏之地,他更是想要用圣女来逼巫族人对其北朝动手,此番他便有理由打破契约,一旦攻破晋朝,他统一中原的宏伟之愿就得以实现,更何况皇位原本就是属于他的,眼下成为祈王怎能甘愿,不过是在等一个契机罢了。

        风冥从一开始便就在查巫族一事,可他们隐匿过深,完全打探不到一点消息出来,不过倒是把边境之地的马匪的由来摸了底。

        这群马匪在掳走王妃失败后全部都被灭口,最后躲过一劫的看家跛子也难逃一劫,在其泥泞地上沾染一片羽毛,跟当时追杀祈王妃和亲路上的是同一批人。

        “王爷,此事,”风冥左右瞧了一眼上前一步道:“恐是宫中之人为之。”

        李君屹捻着那片羽毛轻哼一声,这伎俩确实是宫中人才会有的,只是眼下不能确定究竟是何人所为,他心中有个名字,不过按照他的脑子,不可能会有此谋略。

        “还有一事,”风冥从腰间掏出一块琉璃玉坠来,“燕朝的皇室来了此处,他似乎还去了边境之地。”

        那玉坠流光溢彩,做工精巧,是燕朝皇室之人才会有的东西,燕朝在北朝相邻一侧,大运河连贯两国,皇上有意要结为番邦之交,这次前来恐也是因大运河一事,可怎多日不见有皇族寻来。

        李君屹将玉坠不以为然扔在桌面上,起身走到窗前俯瞰经过的喧闹人群,他的王妃在这群素衣百姓中可真是鹤立鸡群。

        风冥跟随他多年,虽自己只是他的下属,不敢多加妄言,但也还是进谏道:“王爷,不如你试着真心待王妃试试,说不定……”

        “出去,此事休得再提。”李君屹语气冷得像冰窖,他的脾性还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摸透的。

        这是巫族的另一个传言,当圣女和心中之人真心相惜时,听说巫族长老就会占卜出圣女的心意,其宝藏位置会亲手奉上,这也是为了巫族之后生存而布下的一个秘术。

        雨越下越大,百姓虽代为孟穗岁手荆条责罚,可她身子也难抵如此狂风骤雨的摧残,起初还能勉强同他们一道艰难行走在街头,可而后却愈发行走艰难,咳嗽声也此起披伏。

        小亚看了着急起来,突然朝着前方无人的街上大喊道:“祈王,我们这么多人为王妃请命都不够吗?她一心为我们却反倒受罚,天下哪有这样不公的事,再者你是他夫君,怎狠心看她倒在路上!”

        “你是在质问本王吗?”李君屹从一侧的酒楼中下来,语气带着不屑,一手置于身后,他这般模样让人瞧见害怕可又想偷摸看上几眼。

        小亚这是第一次见到祈王本人,且不论他的手段,确实和祈王妃太过相配,这般颜玉,哪个女子看了不心动。

        “我,我没……”许是被语气震慑到,她话都说不利索起来。

        孟穗岁冲他一笑后便倒在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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