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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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盛花园最近在做老年活动,整个小区热闹得很。
沈舫在家窝了将近两个多星期,精神恢复得不错,感冒也好的差不多了,眼看外面是个艳阳天,想着下楼去看看老年活动办得怎么样,晒晒太阳。
但当他站在浴室里看着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时,忽然又不想出门了。
捧起冷水洗了把脸,沈舫走出浴室看见厨房里景溆前几天带来的东西,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明明肚子饿得直叫,却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吃不下,实在饿得不行了就去睡觉,睡醒了就喝水,吃点薯片面包这类零食垫垫,但也只是吃几口就觉得饱了。现在也是,什么也不想吃的他给自己倒了杯水,走到客厅沙发前坐下,打开投影选了部恐怖片看起来。
明明是恐怖片,沈舫却看的咯咯直笑,尤其是在看见里面的女主为了自己能活下来,把深爱她的男主哄骗进凶宅里,被里面的怨灵啃食的时候,更是笑到在沙发上打滚,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他觉得那男人太傻了,明明知道女人是骗他的,但他觉得他们之间数年的感情,女人不会那样对他,他义无反顾地走进那间破烂不堪的凶宅帮女人找丢失的钥匙,最后被怨灵啃食时才惊觉自己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原来如此自私。
或许是通过电影男主想到了自己,沈舫在沙发上笑的越发放肆,最后直接笑到咳嗽起来,直到电影结束了,他才慢慢平复下来。
屋子里又一次恢复了安静,沈舫关掉投影,拿起刚才倒的水一饮而尽,起身准备上楼再睡一觉,只有睡着了才不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刚踏上一节阶梯,门铃忽然响了起来,沈舫以为是景溆又提东西来看他了,也没从猫眼里看看外面是谁,直接走过去开了门,“怎么又……”话还没说完,沈舫看清门外的人后愣了一下,下一秒就要关门。
“沈舫!等等!”林玳把住门,和沈舫僵持不下,“我只是想看看你。”
沈舫怕伤着林玳那双金贵的手,松开手冷眼看着他,“不需要。”
林玳被他的语气惊到了,从前的沈舫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你别这样,别这样和我说话,我……”
“你什么?”沈舫看着他,“我以前好好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在意过吗?现在来跟我讲这个有什么用?”
“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一意孤行错怪了你。”林玳的眼尾已经泛红,他看着沈舫憔悴的面容和眼下的乌青以及消瘦的脸庞,“给我个机会,我这次是认真的,再信任我一次,我会对你好,就像你对我一样,好不……”
沈舫抬手打断他,对林玳说的话压根没有任何反应,他神情坦然地对林玳说:“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去肖想本不属于自己的人或事,所以关于你后面说的,我想也不需要了,真的,陪你耗的这三年多,已经花费了我所有的精力,我不想再将自己下半辈子再跟你耗下去,这样太累了,是你想象不到的累。”
林玳听了一阵心疼,但仍然不死心:“可你还是爱我的不是吗?我也喜欢你,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不好。”沈舫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他直视着林玳的眼睛,“我的爱被你践踏得稀碎,你的喜欢我却一点儿也没感觉到,我得到的也只有你对我欺骗和戏弄,这些还不够吗?况且——”沈舫顿了顿,他看着林玳泛红的眼尾,深吸一口气,不再去看他,“当初在我工作室的办公室里说过,是最后一次信你。”
林玳愣在原地,不敢相信曾经那么爱他的一个人居然会如此决绝地说不要就不要他了。他忍不住笑出声,开始质疑沈舫:“其实你也没那么爱我吧?要不然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把我推开,不愿再信我一次,说不要就不要了?!”
沈舫已经不想和林玳再争辩什么了,顺着他的话接上:“你说不爱就不爱吧,反正我们之间也不剩什么了。”说完直接关上了门,落了锁。
关上门,沈舫就跟没骨头的人一样,看着门一下坐到了地上,想到林玳刚才的那段话就心如刀绞。
他知道,林玳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他只是不能接受一直顺着自己的人某天忽然跟他反着来,以为还能像以前一样说几句好话就能让人不计前嫌,重新开始。
怎么可能呢?沈舫想,他是人,不是可以随便呼来唤去的猫狗,他的真心就那么一次,还被伤得体无完肤,怎么可能再被骗呢?
或许他不能继续再待在这里,甚至不能再继续待在国内,这样的话他总会有遇见林玳的机会,到时候只怕又是不欢而散。
思至此,沈舫起身走进书房,拉开书桌的抽屉,把里面的备用手机拿出来,重新插了一张自己多年以前用的电话卡,找到景溆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景溆温柔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没吃的了吗?我再给你送点?”
“姐。”沈舫打断她,“我想去挪威,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景溆不问他其他的,只说:“好,我马上让出入境的朋友帮忙。”
挂了电话,沈舫如释重负,他拍了拍脸,让自己振作起来,因为不知道签证什么时候能办下来,所以他不急着订机票。转而打开电脑,上网搜索着挪威的天气情况和人文风情,毕竟将来自己很可能会长期留在挪威,多了解了解总比到那里之后再做功课好。
林玳在沈舫那里受挫之后就回了枫林湾,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生闷气,第二天起来头疼得要死,打电话给谭冶让他买一提罐装啤酒过来找他。
谭冶是滴酒不沾的人,所以那一提啤酒基本都进了林玳的肚子,眼看着啤酒没了大半,神智还清楚得很,甚至一点儿醉意都没有,林玳急了:“我平常酒量也没这么好啊!”明明之前和沈舫一起跟朋友吃饭的时候他醉得那么快,怎么这次喝了这么多还是一点事都没有?
谭冶按下他还要再去拿酒的手,“小叔叔,喝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不理我,也不想见我,甚至还想出国躲着我。”林玳面对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侄子,现在也只能同他说了,“这还怎么解决?”
谭冶其实不明白,明明之前是林玳让自己这么做的,也劝过林玳,可他压根就听不进去,甚至说以后绝不后悔。这才过去两个多星期,突然就变卦了,还跑到这儿来借酒浇愁,“到底怎么了?”
林玳抹了把脸,把前段时间律师来找他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把那本绿皮笔记本的事着重说了出来,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谭冶,“我爸妈的事你是不是知道?”
谭冶眼神闪躲,“什么?”
“不然你为什么会劝我?还不是一次两次!”林玳想起自己刚开始找谭冶合作的时候,谭冶就一脸不情愿,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没说,之后还三番几次地劝他收手。
谭冶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摸了摸鼻子,吞吞吐吐地说:“知道……也不知道。”
林玳把手里的啤酒重重放回桌子上,里面的酒水溅了一手,他冷眼看着谭冶:“说清楚。”
谭冶被林玳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他,并坦白说自己只是无意间听到自己父母的谈话,知道的一星半点,而且不知道真假,只是刚才林玳把律师和绿皮笔记本的事说了才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
“总之你爸说的,确实是真的。”谭冶小声说。
林玳没说话,他昨天跟沈舫那么真诚的道歉,几乎把自己摆在了最低的位置,可沈舫显然已经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了,连看都恐怕不想再看。
“小叔叔。”谭冶叫他,“你去找沈舫认错,但你真的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林玳抬头盯着他。
谭冶其实是有点怕林玳这位小叔叔的,这么被林玳盯着看还是有些犯怵,想着林玳现在这样也不是办法,只得大着胆子说:“沈舫进设计圈十几年了,从一个无名小卒成为圈里人人称赞的‘天才设计师’,这得花多长时间你知道吗?你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你骗他那么多次他都愿意给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消耗着他的耐心和信任,最后直接毁了他十几年的事业,让他在这个圈里无法立足,他被迫在记者面前承认那本不该他承认的事,退出这个圈子,花光所有积蓄赔偿各种需要赔偿的合同。”
虽然谭冶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指责林玳什么,因为造成沈舫这一切的不止是林玳,还有他的帮衬,但他就是要这么说,就是要戳林玳的心窝子,让他认识到自己这次的错究竟有多大,也算是让自己心里过得去一些。
“小叔叔,人是会累的,就像你办巡回演奏会一样,一开始的激动热情劲过了以后剩下的还能有什么呢?现在沈舫应该也是这样,从一开始的全盘信任到中间的将信将疑,当你拿着他所有设计作品中唯一的男式戒指求和的时候,他说服自己再全心全意信你一次,可你却把他的信任撕得粉碎,把他的爱踩在脚底。再浓烈的爱和喜欢也会被消磨殆尽,最后彻底麻木,他不知道你这次是不是像之前一样骗他,甚至可能会比之前还狠地要报复他。”作为旁观者,谭冶把自己小叔叔和沈舫的关系看得比谁都透彻,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他觉得此刻的沈舫应该就是这样的。
“小叔叔,您别怪我话说得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如果想把再他追回来,不意识到自己的错是没用的。”谭冶怕林玳骂他,说完就逃命似的出了屋。
林玳一直坐在沙发上垂着脑袋,耳边是谭冶的话,脑子里想的是自己和沈舫相处的一点一滴,从大致到细节,一开始的每一处他深爱沈舫的细节都是他装出来的,到后面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真情流露了。他肆意践踏着沈舫对他的爱,自己给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乃至背后捅他的那一刀。
是他自己犯了错,把人伤害成那样,自己居然还有脸找上门求原谅,无果后还质疑沈舫对自己的爱。
想到昨天见到的沈舫那样憔悴,不过才两个多星期,他的脸却已经瘦出了骨相……是没有好好吃饭吗?
如果时间能倒流,林玳恨不得穿回去扇自己几巴掌。他连忙从一堆空掉的啤酒罐里翻出自己的工作手机,找到那个自己从没拨出去的电话,犹豫几秒后还是拨了出去。
陈笙有位战友住在鼎盛花园,听说战友的母亲做了手术在家里恢复,提了些水果和营养品来鼎盛花园看望。眼看快到午饭饭点了,陈笙拒绝了战友让他留下一起吃饭的邀请,独自离开了。
战友家楼下有一个小篮球场,陈笙路过的时候随意看了一眼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青少年,觉得他们无忧无虑好不自在。看了一会儿篮球,陈笙回头正想走,忽然瞥见坐在篮球场外的长凳上晒太阳的沈舫,心里一阵惊喜。
林玳虽然跟他们这一帮朋友说沈舫是他的床伴,对他来说不重要,但从头至尾都没透露过沈舫的住所和他家里的情况,不知是真不知情还是不愿意聊,所以陈笙其实并不知道沈舫也住在鼎盛花园。
他主动靠了过去,假装刚看见沈舫似的,“沈舫?这么巧?又碰到了!”
沈舫头上的阳光被陈笙挡了大半,他皱了皱眉,他现在不想和人打招呼交朋友,尤其是林玳的朋友,他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但听见他的话还是忍不住说:“我刚见你从旁边那栋楼出来,还在篮球场旁站了两分钟左右,本来想走,看到我才靠了过来,不用假装巧遇。”
被当场戳穿的陈笙没觉得脸上挂不住,反而笑着一屁股坐在沈舫身旁的空位上,“虽然林玳是对不起你,但我没对不起你过吧?不能因为我和林玳的关系就把我一棒子打死吧?我还是很想跟你做朋友的。”
沈舫看他一眼,之前两次见面都没好好打量他,现在在阳光下这么一瞧,发现陈笙的长相也不差,是那种让人看了无法短时间内忘掉的清冷脸,笑起来与不笑时很有反差。
“你想跟我做的不止是朋友吧。”沈舫怎么可能会看不出陈笙的心思,他冷下脸来,“不过我已经没精力和你们这些大少爷玩了。”说完继续闭目养神,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暖烘烘的,太舒服了。
“别这么绝情啊。”陈笙转了个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真心啊?”
沈舫听见这话轻笑一声,睁开眼看着陈笙,“真心这种东西我现在最不喜欢也最不需要,我被人骗怕了,我怎么相信你不是林玳找来侮辱我的?”
陈笙没说话,他拿出手机把最近的一切通话记录,消息记录都给沈舫看,“我和林玳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沈舫假模假样地看了一眼陈笙的手机,发现他手机里的林玳的号码似乎和自己所知道的不一样,以为陈笙随便找的号码改的,嗤笑一声:“号码都不一样,陈先生的真心就这样啊?”
“什么号码不一样啊?这就是林玳的号码。”陈笙不知道林玳当初给沈舫的是工作号码,急于表明自己是真的要追沈舫的真心,当场把电话拨了过去,“不信你听着。”
电话接通,陈笙立马按了免提,林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沈舫僵在了长凳上。
陈笙急匆匆说了句“打错了”就把电话挂了,压根没发现沈舫的不对劲,继续说:“你说的号码不一样,估计是林玳的工作号码,他有两个手机,一个工作用,一个私人用,刚才我打的这个就是他的私人号码,他侄子,那谁,啊,是谭冶!也有他的私人号码,你没有?”
沈舫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从长凳上起身,一步步往家走去。
陈笙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还在后面问沈舫要不要一起去吃饭。见沈舫没理他,自觉没趣,也离开了鼎盛花园。
沈舫回到家里,脑子里一直都是陈笙说的话,一想到林玳有两部手机,给他的还是工作号这件事,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这段时间以来压抑的情绪被彻底引爆。
他锁上门,端起浴室里的一个凳子开始砸。他在发泄,在泄愤,把这段时间心里压积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浴室很快被他砸得不成样子,镜子也被他砸得稀巴烂,掉了一地的碎片渣子。
长时间没有好好吃饭的沈舫根本没多少力气,最后手上脱力丢掉了凳子,自己也脚步虚浮地坐到地上。看着一地的碎片,沈舫慢慢把手放了上去……
鲜红的血液从快从掌心流出,温热的液体滴在了卫生间的瓷砖地板上和破碎的镜子碎片上,明明手上是疼的,沈舫却只想笑。
就这样在浴室地板上呆坐了好一会儿,沈舫才从地上起来,拿上钥匙,带着一手的鲜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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