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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间奏


没有开灯的房间门里,  翟星漫双手抱膝,将被子拉到了膝盖的上方,头埋在里面,  瓮声瓮气地说着话。

        在举例的同时,  她的脑子里面,也在飞速地过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越想……她就越难受。

        然而,  在难受的同时,她其实并不能理清……

        自己难受的点究竟是什么?

        到底难受在哪儿!

        是因为朱夏表现出来的这种蛮不讲理、极其豪横,  具有绝对压制力和说服力的通灵能力,而她本人又因为失忆的关系,其实……并不一定是华国人吗?

        因为那对自己的国家来说,是一种看得见却不敢吃的……诱饵勾引?是一种潜在的不可控因素乃至危机因子?

        ——毕竟到目前,  还没有办法排除,  对方可能是外国潜心培养的间门/谍这种可能性。

        还是说,  她其实更难过的……

        压根就不是站在国家大义的高度上,因为不知道朱夏能否为国所用而产生的焦虑……

        而是她作为一名普通人,  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听到朱夏口中r-22公路悲剧的源头、以及后续悲剧的展开之后……因为同理心而产生的愤慨?

        在她看来,  这是在多种长期以来根深蒂固的社会陋习交织下,  与新时代的外力影响结合后,发生的一起惨案。

        多种因素互相影响下……车上的一些人,即使当时逃过一劫,  未来也迟早会再次遇到灭顶之灾。

        可更让她感到难过的是……

        导致这件事产生的最本源的数种陋习,其实在自己的国家也存在;而进一步影响到后来者的外源性因素,  其实自己的国家也正面临着!

        翟星漫又回想起了今天晚上。

        当时,其实朱夏已经把很多她所感受到的事情,都坦诚无比地向在场的人表达了出来。

        也就是在这种双方掌握的信息量几乎一致的情况下。

        ——当然朱夏掌握的是她切身感受到的……姑且称之为“第一手消息”吧!

        而他们其他人,  其实是听完朱夏说出来的话,然后按照她的倾向去思考。

        但这里又有另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就是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里面,翟星漫才是掌握的信息量最少的那个人。

        只不过她自己,是不需要表达任何意思的!

        她只需要成为朱夏表达毛熊语的一张嘴。

        所以朱夏,才是实质上,除了她以外,掌握信息最少的那一方。

        求助人丽莫奇卡、事故中的司机谢廖沙的妈妈、那个掌握了周边八卦的女志愿者、还有那个交通局女职员阿克谢妮娅,她们各自都有自己掌握的独家信息。

        ——并且其中很多,她们完全没有透露给节目组。

        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或许是她们的自我保护乃至刻意掩盖。

        就好像谢廖沙妈妈,她曾经散播过关于车祸中的死者费利亚的妈妈的桃色谣言进行荡/妇羞辱。

        还有丽莫奇卡,她其实和费利亚的妈妈是生前好友,当时还是她刻意交好的对方。

        可是,在被节目组的参赛者说出来之前,她们都完全掩饰了这一点,甚至伪装成“陌路人”的样子。

        而另一部分原因,不把人往那么坏处去想,也就是在她们刻意隐瞒的内容之外……

        还有很多事情,其实她们自己也不知道,是与公路相关的种种异象成因的证据链的一环,所以她们压根想不到要告知给警方以及后来的节目组一方。

        而面对这一种情况,必需在整个挑战过程中,因为灵媒或其他人说到了,她们才会意识到——又或者依然意识不到——其中的关联性,然后才会下意识地将其说出。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今晚……

        当朱夏复现了费利亚妈妈之死,说她早已死在这里之后,丽莫奇卡她才分数次,说出了她如今想来,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费利亚家宣称他父亲死亡并举行过葬礼;

        同样的,费利亚家还说他母亲偷渡去了国外工作;[1]

        并且费利亚父亲的葬礼上,棺材里的人脸上盖着白布;

        而附近的居民,因为导致r-22公路修好却迟迟不能开放的几起事故,私下流传着恐怖的迷信,所以根本没人提出要瞻仰遗容……[2]

        因为时间门差的关系,还有外界其他事情的影响,在事发的当时,并没有人产生怀疑。

        直到今晚,在通灵者的提示下,丽莫奇卡、谢廖沙妈妈和八卦通女士,才终于将这些事情联系了起来……

        阿克谢妮娅,作为公路局的职员,她能够查到与这条公路相关的一切资料。

        但直到被朱夏提点之前,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车祸里的死者费利亚,他的父亲,其实与她的祖父同为r-22公路的建造工程的一员,并且,也在公路修好不久后,就法律意义上的“死亡”了。

        而费利亚的名字……其实完全沿袭自他的父亲。

        还有卡秋什卡在车祸后“失踪”数小时直到天明才突然出现在搜寻队的面前;

        车祸里的死者,古里耶维奇和索菲亚,他们都是赤身裸/体死去,同时死时面部表情诡异而满足、身体出现脱水等情况……[3]

        这些都是她所掌握的,但她或许是出于维护车祸当事人的隐私考量,对节目组也完全没有告知,直到朱夏说起了,她才会透露出来。[4]

        至于主持人谢尔盖……

        翟星漫就不信,在朱夏之前登场的选手们,没人找到这一公里路段,也没人能说出与事故相关的事。

        谢尔盖他所了解的,是节目组对这条公路、对499公里处车祸的所有前期调查,还有在朱夏之前挑战的通灵者们在这一公里路段上所说出来的全部内容。

        也就是在这种……他们四人所掌握的信息量都远超朱夏的情况下。

        朱夏甚至是在阿克谢妮娅质问丽莫奇卡几人时,才反应过来她所感受到的……费利亚妈妈生前最后时刻,在她不远处的那对偷情的情侣,应该就是古里耶维奇妈妈和索菲亚爸爸。[5]

        她因此才得出,他们是因为猜测到了真相,却不敢追究,才断绝了不/伦关系。

        而后面这一点,是在朱夏结束挑战拍摄后,单独与在场的观众志愿者们聊天——也就是免费算命的时候。

        那位与丽莫奇卡、谢廖沙妈妈一样来自附近村庄的女志愿者,她作为交换,告诉给了她们:

        “我不确定他们结束交往的确切时间门,但是古里耶维奇家搬走的时候,是在……她死了大概九个月后。”

        “在那之前,我感觉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已经特别生硬,避嫌避得特别明显。”

        事后,八卦通女士也拒绝了节目组将这部分内容哪怕是作为花絮播出。

        她说:“既然已经是断掉的关系,就不要再给他们造成困惑了。”

        “灵媒怎么说……那是通灵的事,是有不确定性的。如果还有心想继续过日子,两口子有无数种方法自我化解。”

        “但如果从我的嘴里说出来……那事情的性质就不太一样了。”

        “我不做拆人婚姻的事!”

        她还特意为此找到谢尔盖强调:

        “协议是约束双方的,我一直很配合节目组的拍摄,所以节目组也应该尊重我的意见。”

        翟星漫收回自己有些发散的思路,重新去试图清理头绪。

        她暂且放下朱夏可能会危害到自己祖国的想法,只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

        然后她……情不自禁地……

        狠狠打了个哆嗦。

        在朱夏说古里耶维奇妈妈和索菲亚爸爸,因为“猜到了真相”而“各自惶恐不安”后……

        谢尔盖他作为节目的主持人,并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而是抓住了朱夏在前一段话所说的“怨气”。[6]

        这或许也和她自己当时没有翻译好有关。

        在朱夏第一次说到怨气的时候,她还注意了翻译使使用较为中性的词汇。

        可后面,在朱夏第二次说到这个词的时候……

        她因为脑子里被阿克谢妮娅口中,两位炮友关系的死者……他们的父母本身也存在私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门没有留意,使用了一个更“鬼气”的词汇。

        这或许就让谢尔盖觉得,他有机会逼使朱夏,说出他想要的那类型发言?

        总而言之,谢尔盖在当时,将话题从r-22公路499公里路段过去曾发生的事情上,一下子就转向了……

        更灵异,或者说更古怪的方面。

        他借着翟星漫所说的毛熊语中本就含有“鬼”的意思的“怨念”一词,追问朱夏:

        “你说的这个‘怨念’……和只在你身上出现的这些‘水’,也有关系对吗?”

        “因为你前面说‘怨气’是……‘一种让人不快的能量’,‘像灰色的、灰尘和雾,是气状的东西’。”[7]

        “斯嘉丽……”

        谢尔盖下意识地想辅以什么手势,然而双手从胸前举起到一半,他又有些颓然地放了下去。

        “你是我成为《通灵》的主持人以来,见过最特别的一为参赛者。”

        “并不只是因为你完全失忆,更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还有别的灵媒能像你这样……”

        “在身体的表面……突然出现‘水珠’。”

        “在我看来,这更像是魔术师才能做到的,而不像是通灵者的能力。”

        即使在这种时候,谢尔盖他都还试图贬低朱夏的能力。

        可是,他的话却被谢廖沙妈妈给打断了。

        这位自从被灵媒一把推开后,就一直脸色苍白,除了嘲笑丽莫奇卡之外,就再也没有出过声的高壮妇人,突然神经质地“吃吃”笑了起来。[8]

        这一次,她的笑声更为诡异了。

        她笑了足足有一分多钟。

        谢尔盖几次试图打断都无济于事。

        她粗粝的声音,在夜色里,几乎堪比乌鸦的鸣叫,让人心慌。

        当她终于笑够了停下来,她一句话也没说,如蒲扇的双手钳着谢尔盖的手,就要去碰华裔灵媒的手。

        当时朱夏立刻后退了一步,没有让她得逞。

        这让她很是失望。

        而体格如熊的主持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扯开了她的手。

        谢尔盖恼羞成怒地质问她:

        “你想干什么!?”

        谢廖沙妈妈……也不知道到底是害怕还是在发笑,反正是抖着声音,夹着“吃吃”的笑声说:

        “你去碰一下她呀!”

        “……她的体温比死人还冷!”

        她说话的时候,嘴巴还是发出“吃吃”的笑声时……那种上下牙齿相触的口型。

        这也使得她的这两句话,就像是以腹语说出来的一般,有种诡异感。

        当时翟星漫边听她说话边进行口译。

        听对方说完了整句话后……

        因为翻译时大脑集中于句意,所以她就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按照对方说的话,碰一下朱夏感受一下。

        而朱夏后退的脚步,非常地迅捷。

        是那种……条件反射般,避免与人发生任何肢体接触的动作。

        在拍摄现场,翟星漫还没想这么多,可是此时再回想……

        她突然就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当时,她的指尖,确实是有一股凉意。

        但她那时只以为,或许是自己碰到了朱夏衣服上的水,所以觉得有点凉。

        可现在再仔细一琢磨……

        如果真的是碰到了水珠,为什么她的指尖却没有变得潮湿?

        到底是因为那些“水珠”,只能够在朱夏的体表,被人肉眼观测到,而不能够被真实地触碰到……

        还是因为,她连水珠都没有碰到,那是朱夏的身体,散发出来的寒意?

        翟星漫这么想着,越想越感到恐惧。

        她将被子又抱紧了一些。

        但她立刻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借助这股痛,她拔除了自己大脑里无来由的恐惧。

        放开被子,她抬起头,看向让她产生恐惧的人——朱夏。

        她伸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功抓住了朱夏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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