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自尽


宫门开了,太平放下手里的书,她有些乏了。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是李隆基,那个她一直很好看的侄子。他还是来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太监,那太监手里有个托盘,托盘之上还放着一条白绫。太平一点惧怕的神色都没有。她很从容,她是大唐公主,千万宠爱于一生,要什么有什么,为何会忧愁呢?只是此番竟然被赐死,还被她的侄子赐死。她冷笑的走下来,每走一步,她都在想,为何她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姑姑,你一路好走,我送你!”李隆基缓慢的开口,那字是一个个蹦出来,吐字这么清晰,甚至还带着一种莫名的感伤。他看向太平,他的姑姑,大唐公主,她依旧一身华美的袍子,端庄秀丽,一直未曾变过。她还是那样的美,那样的安然,就连赴死也是这么从容。

        “你且走吧,但愿你是一代明君,只是这大唐的男子,除了太宗皇帝,有那个可以比得上我的母后,哈哈!”太平一阵狂笑,讥讽着李隆基,李隆基当即皱眉,一双手紧紧握住,大手一挥,那太监就上前,战战兢兢的将那白绫递给太平,他的手在抖,颤巍巍的抖动着。太平依旧从容的拿过那白绫。“三尺白绫,送我上路,好,好,实在是太好!”

        太平将那白绫挂起,最后在望了一言这宫中,但愿她来世不是大唐公主,但愿她来世不再为情爱所迷,如果有来世的话,她会选择和母后一样,定要君临天下!”

        “娘娘,娘娘,你醒醒啊,快点醒醒!”

        太平的头很疼,脖子也很疼,手也很疼,全身都特别的疼。她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哭闹,那哭声是那样的尖锐,她最烦就是这女子的哭闹声了。太平小的时候,也喜欢哭闹,只是母后说女子也应该和男子一样,不能随意哭闹。养成这太平不爱哭闹的性子。而她也很反感别人在她面前哭闹了。

        “不要再哭了,吵得我头疼!”终究这太平还是舍不得了,大声的喊道,果然她的话还是相当管用的。哭声渐渐就消失了,有些累,太平还想多睡一会儿了。

        “娘娘,你没事就好,奴婢这就去给你弄吃的去。”

        太平猛然睁开眼,她想起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她不是应该已经死去了吗?李隆基的三尺白绫不是送她上路了吗?为何现在还有人唤她娘娘,就算她现在还活着,也不会有着这样的称呼,大家都唤她公主才是。

        “你且等等,娘娘?什么娘娘?”

        宫女彩陶猛然跪地,望着此时盯着她看的陈阿娇,“娘娘,你怎么了?陛下也只是一时气愤而已,过几日肯定会收入成命,你可不能想不开!”彩陶继续说着。

        太平还在疑惑,随机就扫了一眼她先所住的地方,当真简陋,虽然这屋子倒是挺大,只是布置实在太简单了,以前她也是在皇宫之中住过,这样布置的地方多半就是一个地方——冷宫。

        “我,我是谁?你告诉我?”

        太平指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已经坐直了身子。那宫女全身都在发抖,不过还是抬起头问道:“娘娘你是馆陶公主的女儿,原本是当即皇后,只是陛下,陛下说你多年无所出,废了……”那宫女已经全身都发抖,最终还未说出口。太平当即大惊,摸着自己的脸。在看了现在所穿的衣服,猛然之间就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

        “原来是陈阿娇啊,金屋藏娇的陈阿娇啊!”

        太平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重生为陈阿娇了,那个历史上出了名的可怜皇后。小的时候,汉武帝刘彻一句戏言,金屋藏娇,结果却是将她打入这长门冷宫。就连那一直专宠一时的卫子夫,最后也还不是被刘彻赐死,连后来生下太子的钩弋夫人结果也还是被刘彻一句话给弄死了。一想到这些可怜的女人,太平就不经冷笑道了。

        以前她无事的时候,就开始翻看那些史书,也看了民间的一些话本,说卫子夫好的有,说陈阿娇可怜的有。多半都是说卫子夫手段高明,阿娇可怜单纯之类了,被夺了宠爱了,之后无一不是说这卫子夫是狐狸精之类了。当时她就当即一阵冷笑,为什么有错的永远都是女人?那高高天上的天子刘彻才是真正的败类。卫子夫的出身能够可能拒绝这刘彻呢。

        当时她也无数次嘲笑着陈阿娇,竟然还相信刘彻对她有真感情,那简直真的是可笑之极。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给你的所谓的情感。只是没没想到她今日竟然成为了这可笑的陈阿娇。

        “娘娘,你没事吧,你可不能再想不开了,活着总是有喜欢的,那卫子夫也不可能永远的专宠的。”彩陶是这陈阿娇从家里带来的婢女,对她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也是从小就被这馆陶公主调教过的,也算是陈阿娇的心腹。如果今日不是她回来的早,那陈阿娇现在怕已经上吊自尽了,当时这彩陶刚刚赶回来,就看到那陈阿娇如今挂在那房梁之上,当即就将吓得半死,好在还是抢救回来。

        “你且去拿个镜子我看看!”

        太平摸着脖子,脖子这里最疼,好像是皮破了。那彩陶立马就将铜镜递到了太平的手上,太平透过这铜镜才知道,她的脖子那里有一道红痕,对于一个上过吊的人来说,已经有经验,一看就知道。这显然就是上吊后遗症。

        “果然皮是破了,这里可有伤药我要擦一擦!”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太平了不想轻易的失去呢?刚才看了一下这陈阿娇的脸蛋,这颜色到还是不错的了,仔细一看,不失为一个美人。太平就想不通了,这女子怎么就混的这么惨的了,竟然现在连皇后的位置都没有了,还被打入冷宫。

        而前殿之中,那刘彻猛然将那折子全部都推到在地,“寻死,她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寻死,还让人写这些东西。朕对她还不够好吗?”刘彻大吼道,而他身边的宦官则是都不言语,都十分安静的看着他。

        而那折子上隐约到可以看到“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的字样,这些宦官都很清楚,这乃是现在最流行的《长门赋》几乎那黄口小儿人人都可以来一两句,流传的都十分的广。虽然这还没有明言这其中的主人公就是阿娇皇后,只是明眼人一下子就可以看出来了。而那刘彻现在就因为此时麻烦。

        加上今天刚才有人来通报,陈阿娇竟然在冷宫之中上吊自尽,幸好还没死了,如果死了,那他刘彻就要成为这千古罪人。刘彻现在心情很不好,而且是相当的不好。

        “皇上请息怒,你且喝茶!”

        身边的宦官将刚刚泡好的新茶递给了刘彻,刘彻现在确实是气愤,就接过这茶,刚喝下这茶就觉得心情顿时就宁静了一下。“郑阳,这茶还不错,朕好多了。”

        “这茶不是奴才泡的,是刚刚卫夫人送来的。”这卫夫人就是指的是卫子夫,而刘彻嘴角含笑,“你说阿娇怎么就没有子夫这般善解人意呢?如果她又那么一点点善解人意的话,我也会那么对她不是吗?她这么多年一无所出我都没有怪她。可是她竟然那般妒忌,还差点害死朕的皇子,朕怎么可以在让她下去。”刘彻心里一阵心寒,只能叹气。

        怎么说这陈阿娇也是他第一位夫人,而且阿娇长得也很美,金屋藏娇,他的确还是做到的了。他们婚后感情也一直不错,只是他是皇帝,怎么可能只有陈阿娇一个女子呢?他今日确实是宠爱卫子夫一点点,那还不是卫子夫为他生了孩子。都给她一点宠爱,刘彻觉得并没有什么。而且他也不是经常去那未央宫中坐坐吗?从一个帝王的角度来看,刘彻认为他做的已经够了。可是那陈阿娇还是不满,开始使各种手段。

        “这奴才也不知,陛下你看……”

        刘彻现在心情很烦躁,“那你随我去长门宫看看吧,就算阿娇现在已经被废了,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差点都死了,我还是要去看看她吧。”就算刘彻心里再怎么不愿意,现在他也必须去看陈阿娇的,不然真的会被那些,老学究给骂死了。

        他硬着头皮上了,而此时太平还在换衣服。“娘娘,你今天这么一打扮,真的是精神多了。”彩陶正在给陈阿娇梳头。而太平刚刚给脖子那里上了药,现在那脖子那处还用布条给抱住了,钢管厂太平换了一身大红色华丽的袍子。

        这刘彻虽然将这陈阿娇打入冷宫,在吃穿上并没有亏待她。只是之前那个陈阿娇太过苦闷了,心情不好,穿的衣服一点都不鲜艳。而太平却不喜欢那种灰暗的颜色,就捡了一件大红色穿上,然后就开始打扮。

        女人就要会打扮,不管是不是给男人看的,至少给自己看,也要看起来很舒服,刚才陈阿娇那个样子,太平看了铜镜之后。就想到这刘彻将这样的女子打入冷宫,肯定还是有他的理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头发都乱的如同鸡窝一样,两眼呆滞,整个人看起来也十分的不好。皮肤也暗淡无光泽,“对了,这珍珠粉还有吗?”

        太平指着那快要弄完的珍珠粉,发现这里的珍珠粉比她以前用的好处了,刚刚抹上,那皮肤就变得好滑。这么一打扮起来,才发现陈阿娇其实长得还真的是不错了,难怪当初刘彻会金屋藏娇了。

        “娘娘,已经剩下不多了,如果你要的话,今日奴婢就去给馆陶公主去信,让她给你送些来。”这馆陶公主就是这陈阿娇的母亲了,此时太平听着奴才一句话。

        已经明白了,那就是如今她已经是被废掉的皇后了,这珍珠粉什么的怕是从这宫里已经没有了份例,只能从从她母亲也就是馆陶公主那里弄一些回来了。此番境地,太平再次叹气。这陈阿娇这般好颜色,在这宫里混到如斯的天地,还有这么一个大牌母亲,只能说明一点,不是对手太强,那就是陈阿娇太笨了。据后来这太平看的那些史书来看。卫子夫等人虽然很强大,其实说到底还是这陈阿娇太笨了。

        “那算了吧,现在不着急了,彩陶你的手可真的巧,被你这么一弄,我也觉得我好看多了。”这陈阿娇自身条件真心不错,如瀑布一般的长发,还有这玲珑有致的身材,外加艳丽无双脸蛋。这样的女人竟然会输的这么惨,太平只能再次长叹道。

        “娘娘,你本来就很美了,那卫子夫都不及你万分之一。”

        太平再次笑到,想来以前那陈阿娇可能真的喜欢和卫子夫比较来着,只是如今她什么都不想,穿着打扮妥当之后,太平心情也微微的好了一点。只要她没死,一切都还有希望。

        “皇上驾到!”

        宦官的声音刚刚的响起,这尖锐的声音,太平一直不喜欢。彩陶听到这声音,显然是相当幸福了。“娘。娘。你听到没有,是皇上,是皇上来看你了,我就说了,皇上不会那么无情的,你看这一次机会不就来了吗?娘娘,你可不能和以前那样,和皇上吵架了。他是皇上!”彩陶还是不放心陈阿娇忍不住的提醒道。而此时的陈阿娇则是冷静的点头,开始收拾起自己来着,她微笑淡然,一副显然自若的样子。

        “哦,彩陶我已经知晓了,你先去准备一些茶点吧,我这就去迎皇上去。”

        太平心里暗道,这皇上怎么来冷宫。不过在她的记忆之中,其实这陈阿娇确实在这冷宫之中也没有住多久,就被放出来了,难不成这一次是刘彻来放他走的了,太平留了一个心眼。

        刘彻是第一次踏足这长门冷宫,果然这里确实是荒凉了很多,如今已经到了秋季,进了这个屋子,竟然还有一丝的清冷,“郑阳,这里怎么没有火盆,都这般冷了!”

        “陛下,这里可是冷宫,这冷宫之中一直都是没有火盆的。”

        一般打入冷宫的妃子,这一辈子都没有什么翻身的机会了,很多份例都要减少了,自然以前有的火盆上的,这冷宫都是没有的了,当然这些刘彻是不知道的了。

        “哦,竟然是这样,朕是忘记了,这里是冷宫。朕真的将阿娇打入了冷宫。”刘彻有些难以置信,尤其当她看到那跪在地上,一袭红衣的阿娇,突然就想起那日和阿娇大婚的时候,当时那阿娇也是一系红衣,跪在地上,等着他扶起。两个场合竟然在此时重合了,刘彻努力的稳定身心,不让他自己看出来意思的异样。

        “阿娇你且起来吧。”

        这一次刘彻并没有上前去扶她,而此时的太平则是抬头,望向了这刘彻。原来这就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汉武帝,长得也没有是书上写的那么夸张,顶多就是被一般男子好看一点儿,也称不上是汉朝第一美男子的称号。更不好说和母后那些美艳的男宠比了,就是她自己的男宠,这汉武帝也是比不上的来着。也就凑活着看了。

        “陛下,你怎么来了?”太平怯怯弱弱的说着,然后依旧是低着头,没有往常陈阿娇飞扬跋扈的性格了,倒是让刘彻都感觉到惊奇了一番,要是放在了往常,这陈阿娇一会儿就已经把他给骂了,肯定会说他负心之类的,今日竟然一反常态,竟然没有骂他。这竟然让刘彻感觉到一丝不适应了。

        刘彻微微低头,竟然有些心虚了。“朕,朕也就来看看你,听说你刚才……”那上吊自尽的话,刘彻终究没有说出口,一说口,刘彻越发就觉得他不是东西。

        因为一动脑筋好生想一想,也明白,为什么陈阿娇会上吊自杀,这到底是为了谁,还是因为被他打入冷宫这种事情了。

        “臣妾刚才只是摔了一跤,被那树枝划伤了脖子而已,多谢陛下百忙之中,还顾念这臣妾,只是这冷宫,乃是不详之地,陛下你还是快些回去吧。”陈阿娇依旧是低着头。

        刘彻再次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会儿陈阿娇竟然还让他先回去了,而且为什么她明明就是上吊弄的,现在说着划伤了脖子,刘彻微微上前,“阿娇,你为什么一直低着头,抬起头,让朕看看你。朕已经多日没有看到你了。”

        要说刘彻已经多久没有见到这陈阿娇了,那还真的是有一点长,大约有一个多月了,他脑海之中记得陈阿娇,还是那天废后的时候的,她那种大骂他的样子,还真的是让他印象相当的深刻,就算是到了现在,这刘彻还是忘记不了了。

        “陛下,臣妾真的已经没事了。”

        陈阿娇微微的抬头,那一张明媚的脸就那般的出现在刘彻的面前,竟然让刘彻眼前一亮,当真的是让刘彻大吃一惊。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陈阿娇了,这般的美,这般的端淑。

        “你的脖子,这白纱!”

        刚才太平看到那一道红痕,看起来真的很难看,加上刚刚上了药,就用那白纱布将那红痕给缠住了,这样好的也可以快一点了。刚才一直低着头,也是为了避免这刘彻看到而已。

        “臣妾脖子被树枝划伤了,这白纱是包扎伤口了。如今这天色已经不早了,这冷宫之地,也没有什么好招待陛下的了,还请陛下先走吧。”陈阿娇说话依旧淡淡的了。现在也没有原来的息斯底里,也没有了以前的深情款款。更多的是一种淡漠了,这让刘彻十分的不适用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阿娇,你,你的脖子不是被树枝划伤的对不对?你要自尽?”

        刚才陈阿娇正准备转身而去,刘彻一步上前,就捉住了陈阿娇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了。此时太平才可以如今近距离的观察刘彻,这男子是薄唇,都说薄唇的男子最是薄情,果然不一般。明明就是他废了陈阿娇,为何现在还做出这番姿态。

        “陛下,看来你真的是弄错了。臣妾这脖子真的是不小心摔倒,被树枝给划伤的。臣妾为何要自尽呢?臣妾还这般的年轻,活着总有希望不是吗?也许那一天陛下你还会顾及旧情,将臣妾从这长门冷宫之中给放出去不是吗?如果臣妾死了,那还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陈阿娇将手从刘彻的手里抽离,她今日长发已经披散下来,转身而去,那如瀑布头发就披散在衣裳上,刘彻想起新婚夜,那如云般曾经缠在身上。陈阿娇转身离去,一直走到了房间里面,再也没有往日对他那缠绵和期盼的眼神,刘彻心里竟然有了微微的失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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