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9章 万古前

“这是哪？”
  赵云意识迷离，宛如沧海一粟，随汪.洋漂流。
  他也不知飘了多久，只知开眸时，身在一片混沌。
  没错，就是混沌，灰蒙蒙的不见乾坤，亦不见来路。
  待看自身，他又怔了很久。
  他无肉躯，就像个孤魂野鬼。
  这是何地？
  我怎会在此？
  还是这般疑惑，让他头疼欲裂。
  良久，他才平复心境，记忆复苏。
  他记起了，是神魔大混战，是魔祖将他夺舍。
  其后的记忆，则是一片空白，找不出一丝痕迹。
  “我死了？”
  赵云喃语，看了看双手。
  手，是虚幻的，时隐时现。
  看过，他又下意识的环望四周，欲在混沌之中，寻出些许端倪，可是看来看去，就是看不出这是何地，甚至于，他都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
  他唯一可确定的是，魔祖已不死不灭。
  那尊魔，会复活所有的天魔，会屠众生。
  这其中，就包括他的父母、妻儿、和亲友。
  “我不能死。”
  执念，让他魂体闪烁了光。
  他得回去，得与魔祖争一争。
  只有夺回永恒之身，才有希望阻止那场大浩劫。
  想到这，他竭力飘了起来，扒开了一片又一片云雾，只为找个回去的路。
  期间，他曾尝试化出分身，好散开来去找寻。
  奈何，状态不佳，走路都费劲，更莫说施秘法。
  他这一找，便是一段漫长的时光。
  没人知道过去多久。
  许是三五日。
  许是六七月。
  也可能百载千年。
  只因，这混沌的世界，无时间概念。
  “这究竟是何地。”
  赵云音色沙哑，真如孤魂，在混沌中徘徊。
  无人给他答案，混沌中也无一丝一毫的声响。
  他之步伐，终是缓缓慢了下来，走一路看一路。
  这里，像极了未知世界，除了混沌，一切皆空白。
  “如何回去。”
  他停下了，伸手抓了一缕混沌，默默的望看。
  混沌也是虚幻，如虚幻的流沙，自掌指间滑落。
  他的意识，又开始有些迷糊。
  也或者，是疑惑，淹没了心境。
  被魔祖夺舍，他已死了才对，怎会堕落至此。
  还有，他如今究竟是什么哥状态，不存世间的魂？
  杀！
  战！
  蓦的，天外传来喊杀声，还有雷霆轰鸣。
  赵云似灵光乍现，浑噩的神智，又成清明。
  “有大战？”
  他飘来飘去，也是穷尽目力望看。
  这一看，终是瞧见了一抹...除却混沌之外的异样色彩。
  那，是一道光，一道染着血的光。
  许是混沌笼罩，血光显得格外刺眼。
  许是寻到了目标，赵云眸光熠熠，直奔血光而去。
  混沌挡道，被他一片片扒开。
  他好似寻到了路，而那道血光，便是指明灯。
  还有喊杀声，他越靠近，便听的越清晰。
  待扒开最后一片混沌，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星空，一片被黑暗笼暮的星空，一眼看去，不见光明。
  “神界。”
  赵云怔了一下，久久都未晃过神。
  这就出来了？出了混沌，就回到了世间？
  轰隆！
  短短几个瞬间，星域崩塌，乌金的魔煞汹涌。
  煞气中，卷着一尊尊大魔，狰狞着面目，摧毁了一片片大好山河。
  “该死。”
  赵云心中一叱，便要抄家伙开干。
  尴尬的是，他体魄虚幻，手无缚鸡之力。
  更尴尬的是，根本就没家伙，龙渊不见了，神雷和混天火也不在，浑身上下，连半分神力都祭不出。
  这都没啥，诡异的一幕在后面。
  铺天盖地的魔头杀来，竟好似看不见他，一尊接一尊的穿越他而过。
  他无感觉，更无疼痛，一丝都不受影响。
  “相对世间...我不存在？”赵云皱了眉宇。
  呜呜！
  伴着呜嚎声，更多的魔头，穿越他而过。
  待他回头看，正见数十道神光，朝这片星空飞过来，每一道，都是一尊神，修为奇高，皆是顶天级。
  他们的服饰，很古老。
  他们的尊荣，也很陌生。
  他确定未见过，也不知是哪家的传承。
  只知，十几尊大神组成的阵容，在天魔大军的面前，形同虚设，魔头一番冲锋，便将其踏成了血泥。
  魔之杀戮，并未停歇。
  屠了十几尊大神，他们又奔向远方。
  赵云也动了，竭力追赶。
  可这一路追下来，所见所闻，皆血色的画面。
  魔头太多了，走哪都能瞧见，或在杀戮，或在毁坏星辰，凡他们杀过之地，无论是神还是仙，无一幸免，乃至浩瀚的星空，便如被鲜血洗过一般。
  “这，究竟是哪个时代。”
  赵云还在追，一边追一边在心中发问。
  神与魔的大战，他并未瞧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加之他相对不存在，才有了这么一个猜测。

  便如当年，他跌入过去时空，自始至终，都只能是个看客，无法插手现实，也无法真身入世。
  轰！
  说话间，又到一片星空。
  他来晚了，这片星域已被天魔，毁成废墟。
  废墟中，堆满了尸骸，也淌满了血河，比地狱更吓人。
  他未再追，如一只幽灵，飘入了下界。
  仙界，也是同等黑暗，电闪雷鸣中，魔煞席天卷地。
  不缺的是喊杀声，嘶吼声，咆哮声。
  他虽为虚幻，却能清晰听闻众生的哀嚎。
  他入了洪荒大陆，在此，他终是瞧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谁呢？...创世神的徒儿...无量真人。
  这一瞬，他不再质疑，这不是他的时代。
  他记得清晰，无量真人以身祭道，血拼魔祖。
  此番又见，显然不是那个时代的无量真身。
  “万古前吗？”
  赵云低语，又在各大战场，来回飘。
  去的天地多了，总能瞧见一两个熟悉的人。
  如两界统帅黄天、如他把兄弟乾坤神、如始祖的仇家诡异，都在战场上厮杀，这个时代的他们，并不是那般苍老，虽伤的惨烈，但远不至油尽灯枯。
  神界与仙界如此，凡间哪能幸免。
  他下来时，整个世界都是血淋淋的。
  尸山血海中，他静静漂浮，也静静仰看苍缈。
  若未猜错，这该是万古前...天道灭世的时代。
  正是在这个时代，天魔造乱，三界沦陷。
  也是这个时代，天道下场，代苍生应劫。
  而那尊天道，便是月神。
  存在即是真，这是一段真正发生过的历史。
  而他，不过是一个过客，以后来者的身份，看一次真实的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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