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从此，没了尊严

告别，是苍白的仪式，抹不去，刺心的痛。
  没有了你，我还能有幸福的可能吗？
  三天约定时间一到，慕长洲就出现在唐千沫的面前，二话不说将她抱上离开夏威夷飞回A市的私人专机上。
  慕长洲低头看了怀中的唐千沫一眼，哀伤浸染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一切，他心中阵紧缩揪痛。
  明明是炎热得令人躁狂的夏天，唐千沫居然感觉全身冰冷，好似置身冰窖。
  她感受到慕长洲强大结实的怀抱，娇弱的身子往他的胸膛缩去，她想汲取一丝温暖和力量。
  慕长洲很是满意唐千沫的动作，手上的动作也更紧实，将她狠狠贴入他怀中。
  这三日对于唐千沫来说是被哀伤绝望包围，但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备受煎熬。
  沉浸在漫天哀伤的唐千沫并不知道，他在她身后两百米开外的地方一直守护着她，一颗心老是悬着。
  他根本无法放心她，生怕她会因哀伤绝望而做出一些让他悔恨终身的事，所以他亲自看护着她。
  出乎他意料之外，唐千沫比他想象得要更坚强，瘦弱的身躯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唐千沫靠在慕长洲结宽阔的胸膛上，闭上眼睛，静静睡过去。
  她用了整整三天去接受，昊哥哥真真正正永永远远离开她的事实。
  六年前，得知吴昊死讯的夜晚，在她还未来得及消化这个噩耗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她的养父唐季川送上了慕长洲的床，成为慕长洲的玩宠。
  素来对唐家人千依百顺的她，在那一夜她有剧烈地挣扎反抗，她甚至跪在地上求唐父，她可以不读书，去打工做兼职，帮助唐氏渡过困难。
  可是当她被唐季川带去医院，亲眼看见她最疼爱的小妹唐雅菲身上插着许许多多管子的时候、  她很伤心难过。
  连一向对她刻薄冷眼的唐母朱佩兰，都几乎跪下来求她，求她念在唐家养育她十年，的恩情上，救救唐家，救救唐雅菲。
  “千沫，总有一天，你也会结婚，也会有自己的家，也会当母亲的，你也会很疼自己的孩子，那时候就会懂阿姨的心情，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养育你十年的阿姨，是一个母亲，一个求你救救她孩子的母亲。”朱佩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得感人肺腑。
  唐千沫很想大声呐喊，我救你的孩子，谁来救我呢？我也是有妈妈生的孩子，谁来怜惜我呢？
  十八岁的唐千沫知道，就算她说了，也没用，没有人会怜惜她的。她一出生就是个父不祥的孩子，六岁那年唯一疼爱她的妈妈也死去了。
  “是啊，沫沫，救救你的妹妹菲菲吧，自小她跟你最亲最好的，如果唐氏倒下，你妹妹也就没救了，就当爸爸求求你，好吗？”
  温和的唐季川拍拍唐千沫的肩膀，低声下气地说道。
  “爸爸...”
  唐千沫抬头看向唐季川，心里忍不住的颤抖，她在唐家十年，她叫唐季川是叔叔。
  爸爸，多么熟悉陌生又美好得让人想哭的词语，那一刹那，她被震撼感动。
  唐季川下了一剂猛药，就这样唐千沫就上了慕长洲的床，这一待就是六年。
  自小父不祥，妈妈又死了，做唐家养女又被卖了，现在就连昊哥哥...  也永永远远地离去了。
  在这个世上，她还能依靠谁，还有谁给她依靠？
  她多想去天堂找妈妈和昊哥哥啊。
  “妈妈，妈妈，沫沫疼，沫沫好疼...”唐千沫在心底里呢喃着。
  “沫沫，你要坚强，勇敢，任何困难和悲伤都不能将你打倒，知道吗？”记忆中那个清淡如素菊，皓腕凝霜雪的温柔女子，她的妈妈一  一  谭浅。
  妈妈在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却在一瞬间，她的妈妈化作一道白光，远远离她而去。
  “妈妈，妈妈...  不要走！”唐千沫手舞足蹈地从睡梦中惊醒。
  她两眼空洞地扫视一圈，发现自己在帝景湾慕长洲的房间里，泪水润湿她的双眼，模糊她的视线。
  单肘撑着浅睡的慕长洲被唐千沫的喊叫声吵醒，俯下身子，将她整个人纳入怀中，轻轻拍打她的背脊。
  柔声在她耳边轻喃，哄着她:“沫沫乖，不怕，我在，快睡吧。”
  慕长洲不知道唐千沫真正醒了过来，以为她和从夏威夷回来前两日一样，夜里被噩梦吓醒，又是哭又是闹的，非得要他千哄万哄，才肯睡过去。
  唐千沫对于慕长洲这般缱绻柔情，完全不可置信。
  他的语气，他的动作，都仿若是对待一件他珍而重之的宝贝一样，其疼惜的程度，让她突然眼睛好酸涩。
  这份疼惜，是不是给我的呢？她在这个世上是否还有人珍惜她？
  梦里，妈妈丢下她一个人，无论她怎么喊，怎么叫，妈妈就是不肯停下脚步看她一眼。
  将她遗留在暗无边际的地方，留她孤独伸手不见五指，她好怕好怕。
  胸口压抑的窒息，到现在还压在她心上挥之不去。
  而此时听到慕长洲如此怜惜疼爱的语气和动作，她真的好想放声痛哭，她好想要这样一份温暖。

  只是她有资格吗？
  “沫沫乖，不怕，阿洲一直都在，永远陪着你。”慕长洲像哄着小猫一样，蓝眸柔情嘴角带笑，轻柔地哄着怀中的人。
  唐千沫在被单下的双手移了出来，沿着慕长洲劲腰，想要环住，双手落在半空，颤颤巍巍地停着，不知是进是退。
  这个黑夜，她好想汲取一点温暖，来捂一捂她那个空洞冷却的心。
  她可以吗？
  “沫沫今天很乖，没有闹，快睡吧。”慕长洲大掌轻轻抚顺她的背脊，哄着她入睡，虽然知道她在半梦半醒之间，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尽管如此，他依然甘之如饴，因为他能在她害怕的时候，在她身边，一直陪着她，给她怀抱和温暖。
  就算在翌日被她推开，被她误会他对她动坏心思，他也做得心甘情愿。
  纵然黑白两道，他无所不能，动动手指能颠覆一切。可是被唐千沫需要的感觉，他觉得更有成就感，也更...  幸福。
  对的，被她需要的幸福！
  含笑饮下毒药，爱情真够可笑。
  唐千沫就是慕长洲他此生的毒药。
  只要他确定她心中没有其他人，只要他确定她能在他身边一辈子，其他的他可以完全不计较！
  吴昊，经过夏威夷，他可以确信，唐千沫会接受事实，他和唐千沫之间也不会再有任何羁绊。
  他的语气真的真的很温柔，她是在做梦吗？
  平常一个如此霸气凛冽的男子，居然也会这么温柔，而且还是对着她。
  黑夜，人的情感脆弱不堪，心灵的防线最弱，慕长洲的柔情在这个夜攻破了唐千沫心灵壁垒。
  唐千沫似受了盘惑，停在半空的双手缓缓落下，柔柔地环抱住慕长洲的劲腰。
  慕长洲身子一颤，拍打她背脊的手就这样生生停了下来。
  “沫沫...”慕长洲丰神冷毅的脸上出现不可思议，声音冷静沉着，但他知道他内心早已万丈汹涌，忍不住的颤抖。
  唐千沫没有回答他，只是用双手更加圈紧她。“沫  沫...  沫沫…沫沫....  ”她的一个怀抱就让他几近疯狂，也挑起他的欲望。
  慕长洲低下头，在黑暗中精准擢取唐千沫粉嫩的樱唇，小心翼翼地含了上去，浅尝甜美。
  也许是这个夜太朦胧美好，唐千沫只是默默承受  慕长洲给予的怜惜疼爱，她只想放纵这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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