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徐兰娘听后，亦唏嘘不已，“可不是？自古以来，天灾后往往就是民不聊生。这回南江倒是幸运许多，可松纹和古定就难了。早先城外的难民，大多都是从他们那来的。”

姚韫真叹息一声，“等熬过今年，明年把县衙发的种子播下去，等粮食都长出来，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二堂舅颔首，“是啊，希望松纹和古定快点安稳下来，我那两个兄弟这次的东西卖不出去，准备带回来，谁知半路就被抢走了。所幸人没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山匪？”姚韫真微微蹙眉，周边县市的治安不好，对他们南江亦不会有好处。

二堂舅欲言又止，含含糊糊地说：“可能是吧，也可能是过不下去的百姓……唉，谁知道呢？虽然谋财，却到底没有害命。听他们说，就是县城里，生面孔都多。”

姚韫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临近年关，得注意注意治安，南江水患和蝗灾都平稳度过，别栽在人祸上头。

“有理，大人，近来收到的案子，确乎是有很多财物被劫走的，可见不甚太平。天灾过后，人心浮动，咱们是要好好注意。”

齐夫子第一个出言支持姚韫真。

方县令轻轻颔首，“好吧，那就依你们所言，齐夫子，你定个章程，本官派捕快们执行。明年本官任期就结束了，最后的当口，可千万不好出岔子。

侄女，刑名的案子你多给齐夫子搭把手，咱们早点整理好卷宗，明年交接方便。”

众人领命，各自散去。

下衙后，方君寿又专门让陈霖请姚韫真去了肥皂铺。

“什么事啊？”姚韫真刚一踏进屋子，就出声问道。

方君寿朝她扬起唇角，“没事就不能请你来喝喝茶、说说话了？”

姚韫真顺势坐下，“可以倒是可以，但地点得改改，下回请我去风景好点的酒楼如何？”

“韫真所言，但无不从。好了，这回请你来，主要是想同你说一说巧蝶的事。”方君寿打趣过后，很快转回正题。

“巧蝶？她出了什么事？”

方君寿沉吟半晌，“自上回施大人来过后，我就心生疑窦，去信回京，暗里托可靠的人帮我查了查。巧蝶似乎、似乎和明懿长公主有所接触，契机便是香皂铺子。”

姚韫真一听就明白了，方巧蝶没把她要跟大人物合伙做香皂生意的事告诉方县令和方君寿，而且还打了个信息差，巧妙地掩盖此事。

知晓香皂事业情况的方伯母不会亲自写信跟方县令他们说，方县令不屑于偷看女儿的信件，方君寿也不会偷看。

于是，她早就猜出来的事情，方君寿偷偷派人查过才知道。

方县令那儿，估计还不知道。

“嗯……明懿长公主不是挺好的吗？巧蝶和她接触，会影响到方家？”

方君寿思索几息，“眼下还难说，施大人特来见你，想必巧蝶在里头起了引荐作用。”

姚韫真试探着问，“君寿，你告诉我这件事，是希望我劝劝她吗？”

“非也。”方君寿当即否认，“我是来找你帮忙拿拿主意，此事该如何处理比较妥当？若告诉爹或者伯父，他们多半会出手制止巧蝶，而方式，多半是……”

“嫁人，对么？”姚韫真轻声说。

方君寿点点头，“不错，嫁人。往后不知道，现下巧蝶十有八九不愿嫁人，我不希望她草草嫁人。最起码，也该等她自己乐意。”

姚韫真：“可不告诉他们，你又无法确定，巧蝶继续跟长公主接触下去，会不会影响到方伯父的政途？”

“嗯，你既然要入京，我早些同你说也无妨。眼下京中情况未明，我伯父乃是忠于陛下的纯臣。”方君寿隐晦地向她透露。

简单地说，方家那位伯父不乐意插手皇子们的争斗呗。

明懿长公主不算皇子，但是她在政事上有点分量，方伯父肯定也不愿意节外生枝。

姚韫真想了想，“那么，你不妨去信向巧蝶说明利弊？听你从前的说法，方伯母是大家闺秀，想必会拘着她，这种事亦不会跟她多说。

你是清楚的，巧蝶并不愚笨，只要你提醒过她，她做起事来，一定会有所顾忌。等你回了京，和她再聊聊，多半能将局势掌控住。

认真说来，仅仅在香皂铺子上有交集，并不能算什么大事。毕竟，香皂的收益可观，谁不想分一杯羹呢？为什么不能是长公主来得快，诚意高，所以恰好跟她合作呢？巧蝶的香皂生意是你们伯母在帮着吧？她都没反对，想来里头可斡旋的地方很多。”

方君寿轻轻敲了敲桌子，“是了，我关心则乱，左不过是个生意，且伯母还在其中掺了一股，有她盯着，定然已经做好计划。

我今日回去便写封信，提醒巧蝶，伯母虽能把握大局，但细枝末节却照顾不到，她还得自己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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