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艺术/怒火

零件在烬面前的桌子上摆成了整齐一排，借着昏暗的灯光，烬优雅地为自己的枪进行改装。
  “作恶者怕地狱成真，行善者。。。。恐天堂有诈。”桌旁的老旧录音机正在播放帕格尼尼的《第二十四随想曲》，为这看似枯燥的改装增添了些许生机与色彩。
  他轻声低吟，语气像正在念一首对自己的作品无比满意的伟大的诗人。
  头顶的天花板不停的震动，似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爆炸，但这并没有扰乱烬的工作，反而让他的动作慢下来几分，像是在享受着当下对他来说独一无二的气氛。
  “去吧，树叶会向你招手，石头，会向你微笑，河水，在对你问好。那里没有贫贱与富贵，那里没有悲伤与痛苦，甚至最深的仇恨。。。。也将在那里得到解脱，人人死而平等。”
  天花板上传来的震动时断时续，已经开始有一些沙石从头顶落下。螺丝刀和电路在烬的手中翩翩起舞，他的动作极尽温柔，仿佛在编织一件艺术品，而不是杀人工具。
  “仁慈的人。。。可被人铭记的一切，只有失败。”
  震动停止了，烬也放下了手中的螺丝刀，面罩上的红色蜘蛛标记微微作闪，帕格尼尼的随想曲正好也结束了播放。
  “你知道，灵魂穷尽肉体的一生，终将抵达目的地。”
  他举起了他闪闪发光，好似一件艺术品的手枪，他的武器，他的创作的灵魂，他的。。。。挚爱————“低语”，这是它的名字，烬对“四”这个数字尤其钟爱，于是“低语”的弹匣只有四发子弹，可随时面临换弹问题的烬并不认为这是个设计缺陷，反而认为在战斗中随时换弹这件事充满了艺术感。
  “人们总是将妄图杀死自己的，称为恶魔”，“低语”装弹上膛，烬拉动了座椅旁边的拉杆，对着手中的“低语”深情诉说着，“恶魔。。。。你想看看这不同以往的。。。崭新的世界吗？”
  地板开始向下凹陷，烬的座椅下方出现了一条垂直向下的滑道，将坐在椅子上的烬送进了被事先设计好的密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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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艾欧尼亚时，易大师和亚索都曾参与过对烬的围捕行动，自然也清楚烬的作战方式，在敌人踩进陷阱时，烬早已逃之夭夭，躲在远处欣赏他的“艺术”。
  “我感觉你现在说这话有点晚。”菲奥娜挥舞着激光细剑，切碎一块又一块下落的大楼残骸。
  三人确实追上了烬不假，也确实踩进了陷阱，然而没想到的是以前在艾欧尼亚，只需要躲开那些像莲花一样盛开的炸弹就没问题了，场景放到现在，烬居然把炸弹放在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里！动辄炸塌两三栋楼，被拦腰炸断的大楼还都是往几人的落脚点交叉倒塌，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换个环境，也等于换了创作灵感。”
  三人一边挥剑将落下的高楼残骸或劈碎或挑开，一边狼狈的向着爆炸范围之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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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洞惨白色的光带散发出的光，将楼顶上烬的影子拉得很长，哪怕庞大无比的上城投下的巨大阴影，也无法遮盖住这充满毁灭气息的光芒。
  “完美的舞台。”
  “在这暗无天日的悲惨世界，我的艺术，将成为照彻天际的旭日，成为盛开在死者世界的彼岸之花，化作灼烧世界的烈焰之墙。”
  远方，一座座大楼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倒塌。
  “此刻，大美降临。”随着烬的恶魔般的低语，易大师三人曾经跑过的整条街区缓缓升起了耀眼的红光。
  数秒之后，耀眼的光芒冲天而起，埋藏在街道下的无数炸弹同时引爆，一条街区连着另一条街区，爆炸的光芒组成了一扇巨大的烈焰之墙，灼烧着地狱中的万千生灵，人类的惨叫，汽车的报警声，爆炸的轰鸣，以及一场几乎覆盖了整个A-3地区所有街区的爆炸，在烬的耳中共同构成了一章宏大的交响诗篇。
  烬在冲天的火光下翩翩谢幕。
  “我的忠实观众们，请欣赏我恢复记忆后的盛大首秀———绽放在未来的。。。。火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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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络世界。
  “时间静止！”艾克高喝一声，扔出了力场发生器，大批由数据构成的安保机器人被笼罩进了力场的范围，像断线木偶一般静止在了原地。
  身着蝎剑骑士系统的余烬把剑一横，扳动了蝎剑的尾巴，又将其按压了回去，合成机械音响起：“Rider  Slash.”紫色的机械长剑上渗出了丝丝毒液，余烬挥剑向前，斩出两道裹挟着毒液的能量剑气，像割麦子一样划过前方机器人保安的身躯，庞大的数据流显现，被切成块的机器人保安化作数据碎片汇入其中，随着数据流越飞越远。
  “这样下去不行，迟早得被耗死”，彻底消灭了这一批机器人保安，余烬和艾克聚在一处，此时他们位于一处巨大的数据迷宫中，到处都是数据构成的百米高墙，任何手段都无法将其破坏。

  “大叔在哪？”余烬问道。
  “他跟小艾在一起，已经和我们拉开很远的距离了。”小艾就是艾克之前扔出的那个方块形状的小机器人，根据小艾传来的信息，艾克得知卢锡安已经跟着小艾冲出了迷宫，继续朝赛娜的位置前进，艾克调出了小艾机器人的行进路线，“我们可以跟着小艾留下的路径走出迷宫，但要花费不少时间。”
  “爱情的力量，真是势不可挡啊。”余烬一手持枪一手持剑，警惕地望向四周正在缓缓汇聚成型的数据网格：“又来了，抓紧时间吧。”
  正在这时，余烬注意到前方迷宫的拐角处有一个类人型机器人正在缓缓朝他们走来，说是类人形，主要原因是那双和圆润优美的身躯极度不协调的利刃般的大长腿，看起来像是给人的两条下肢截掉，换上两把巨大的砍刀，那具有女性生理特征的机器人刀尖点地，扭着细腰，迈着一种极为优雅的猫步缓缓向前走来，与此同时，周围正在缓缓成型的机器人安保也重新化作数据网格全都消失不见。
  “小朋友，不解释一下吗？”机器人带着一口霸道凌厉的语气开口，平静对着余烬问道。
  “我？你想要我解释什么？”余烬依旧维持着变身形态，警惕的看着面前的机器人，拿着朝花夕拾的那只手放在了腰带侧面，随时准备超速化。
  艾克盯着机器人的外形看了一会，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后惊讶的出声：“卡密尔？”被称为卡密尔的机器人并没有理他，继续对着余烬说道：“你身上有布里茨原型机的信号，告诉我，你是怎样把他的信号移植到你自己身上的，我希望你配合一下，这样能少受点皮肉之苦，不要不识抬举，好吗？”
  “第三次。”余烬淡淡的开口。
  “什么？”
  “这座城市的人是不是都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像神仙一样，动不动就喜欢用那种威胁的口气教育别人。”余烬真的很讨厌别人这样跟自己说话，什么如果你不做的话可能会有什么后果巴拉巴拉的，真的很烦，尤其是在这座城市里这样的事还发生了三次，第一次是维鲁亚斯给自己的纸条，第二次是被艾希强制征召，第三次则是现在。
  他讨厌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垃圾带着居高临下教育后辈的口吻说话，哪怕有些时候现实就是那样，他也根本无法容忍，他不明白这奇怪的火气到底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但自己的心底仿佛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永远别再向压迫你的人低头，永远不要屈服，代替我。。。。替我。。。”
  每次自己受到限制的时候，这个声音都会从四面八方涌进自己的耳朵，但在师父面前时这声音却从未出现，哪怕师傅禁止自己做这做那，师傅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帮助自己免受那声音的影响。
  三次，已经是余烬容忍的最大极限了，虽然不是同一时间，不是同一地点，连人都不是同一个，面前这个甚至根本就不是人，但这并不妨碍余烬肆意发泄自己憋了许久的火气，反正师傅不在，没人管着自己，砍了它！
  余烬一口深呼吸，随后解除了蝎剑变身，将手中武器连同小蝎子一起送回了背包，“垃圾。。。。给我趴下说话！”余烬向着前方的机器人冲去，源计划泯灭的躯体出现在了余烬身后，碎裂声传来，半人半鳄的泯灭迅速解体，铠甲碎块跟随正在前冲的余烬，一块块地覆盖在余烬的身体上，待到余烬快要冲到卡密尔近前时，三米高的源计划泯灭已经着装完成，扇形砍刀入手，直直的向卡密尔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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