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与壁中人的战斗

壁中人之前的几幅油画都是挂在墙上，借助与墙体的接触，咒灵可以快速在本体和墙内部之间移动。而这间库房里的油画全部都储存在画架上，和墙体都有一段距离。

        “这个月楼里的电梯有些问题，一直修不好……”伏黑脑海中响起了进楼前，田中老师说的话。

        如果这次的《壁中人》并不是油画，而是壁画呢？那么它本体的所在地会不会就是——电梯？

        伏黑立刻抄起了小黑转头朝门口跑去，冲向了电梯的位置，借助咒力强行破开了电梯处的墙壁，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即便是见多了奇形怪状咒灵的伏黑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狭小的电梯井里，是密密麻麻的“人”。说是人也不准确，是被压得像纸片人一样的瘦长鬼影，无数的瘦长鬼影粘缠、盘结，远远看去像是一只巨大怪物的集合体。

        无数张被压得薄薄的嘴张开，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咒——术——师——”密密麻麻的眼睛睁开，怨毒地盯着眼前的黑发咒术师，它记得这个人，是祓除了它分身的咒术师之一！

        这只咒灵正是伏黑之前清理的“壁中人”咒灵的本体，也是《壁中人》系列画作的第一幅画，以壁画的形式绘制于墙面上。

        之前的那些油画只是它的分身而已，释放出去只是为了吞噬更多的负面情绪，结果分身被咒术师全部被祓除了。

        本体和分身记忆共享，所以它牢牢记住了那群咒术师的脸，这段时间它应该一直在积蓄力量，让自己的咒力遍布整个大楼，打算把整栋大楼变成它的躯体后再报仇。好巧不巧，伏黑这时候出现，点燃了它的仇恨。

        “杀了你！”咒灵尖叫着，一双双漆黑的鬼爪朝伏黑袭去……

        啊，打起来了。教室里浦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看了眼走廊，又很快回头，接着一脸深情地盯着眼前的——虾蟇，手指蠢蠢欲动。

        影子式神被切开会复原吗？浦原的脑海里冒出了各种危险的想法。不过解剖它的话伏黑会有感应吧？还是先算了。

        浦原有些遗憾，他最终只是伸出了手，温柔地摸在了虾蟇光滑的脑壳上：“呀，手感真不错。”冰冰凉凉，很适合在夏天躺在上面呢。

        “呱？”虾蟆本能地感觉到一股寒意，默默往黑犬身边凑了凑。

        浦原眨眨眼，得寸进尺地凑上去：“哇，不要躲呀，我可是很温柔的。”正当他再次伸出手时，地面传来了剧烈的震动，爆炸声在不远处响起，眼前的虾蟆和黑犬像是融化了一样顷刻消失在了影子里。

        式神消失了……原来如此，因为伤到了头部，导致无法维持术式了吗？浦原半阖着双眼，放置于伏黑和小黑身上的监控虫正忠实地向他传达着几墙之隔，电梯井处的战斗——还是多机位的那种。

        另一边，伏黑确实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困境。咒灵的鬼爪无处不在，可以从各个墙面神出鬼没地袭击，他好几次都堪堪躲过，但还是没能全部躲开，头部被重锤了一下，直接导致他的术式暂时无法使用。

        可恶！血液顺着额头流下遮住了视野，伏黑随便用手抹了一把，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咒灵，慎之又慎地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刚才短短的几次交手，就让他确定了眼前的咒灵无疑是特级！

        这很明显已经不是他能对付的等级了。但现在手机没有信号，教室里还有普通人需要他保护，如果他在这里倒下，那么那些普通人真的就完全没有获救的可能了。

        不过，这里也太狭窄了，他的鵺、大蛇和满象在这种情况下受限非常大。

        伏黑当机立断，他重新召唤出白犬咬断了鬼爪，转头朝展览室跑去。身后的咒灵自然不可能放过伏黑，瘦长鬼影团撒开它的无数条手脚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一头撞进了展览室。

        瞬间，漆黑的走廊空空荡荡，只剩下背着油画筒的小黑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是去帮惠还是回去帮喜助喵？

        小黑一脸深沉地思索了一秒——感觉那只咒灵很难对付的样子，惠一个人肯定打不过，是时候让本大人出手了喵！

        于是他也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咒灵后面进了展览室。

        咒灵撞进展览室引起的动静惊动了教室里的众人，他们本来就害怕，再加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伏黑不在，这突然的响动瞬间让教室里乱做一团，田中老师虽然尽力安抚了大家，但其实她自己也惴惴不安——之前伏黑说会让他的式神保护他们，可是式神在哪里呢？她完全看不见啊！

        浦原：看《神奇动物在哪里》ing，勿cue。

        摸着下巴，浦原看着监控虫传来的画面，画面中伏黑被鵺抓着悬在空中，在空中灵活地走位和咒灵的主体互殴，脚底的大蛇缠着咒灵限制它的行动，黑白玉犬则清理着从周围墙里不停冒出来的鬼爪。

        嘛，这个术式感觉和召唤师一样啊，伏黑……也快要到极限了吧？浦原在心中点评，不过看伏黑的表情——他还有什么后手吗？

        此时的展览室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玻璃碎片和倒在地上的画作。

        “呼、呼……”伏黑不停地调整急促的呼吸，口鼻间可以嗅到浓浓的铁锈味。

        正和浦原推测的一样，虽然表面上他和咒灵五五开，实际上他自身的咒力量完全无法支撑他长时间维持那么多式神，即便他没有把最耗费咒力的满象放出来，在场的这些式神也足以掏空他自身了。

        不可以倒下，起码得支撑到支援来……这是现在伏黑唯一的念头，这里是咒灵的生得领域，其产生的咒力波动[窗]一定能监测到，只要撑到[窗]派支援的咒术师来，那么那些普通人最起码还有一些生机。

        而在伏黑苦苦强撑的时候，咒灵悄无声息地分出了几片瘦长鬼影，它的术式可不仅仅只是从墙里伸出手那么简单，它身上的每一片鬼影都代表了一个空间，一个被两面墙夹起来的空间。瘦长鬼影慢慢接近了几只式神的背后，瞬间化作两面墙，意图直接困死这些式神。

        “砰砰”本来就不大的展览室内被突然出现的墙面分割成数块小空间，伏黑反应极快，立刻将式神们融入影子中，避免了它们被夹死的命运，但鵺就没那么好运了，头顶上突然出现一面墙，直接让飞在空中的鵺撞到了头，连带着伏黑一起摔在了地上。伏黑还来不及站起来，墙面上又冒出了无数鬼爪，死死抓住了伏黑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瘦长鬼影团蠕动到他的面前，张大了大嘴。

        我要死了吗……伏黑内心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他只是油然地冒出了遗憾，遗憾的是他没法再保护这里其他的普通人了；遗憾的是他无法再见到二年级的前辈们了，他还清楚地记得今天走之前，禅院真希拍着他的肩膀让他早点回来，晚上还要一起和浦原、小黑吃顿饭；遗憾的是他最终没能见到醒来的姐姐，还有五条老师……

        “惠！本大人来救你了喵！”

        一只双尾黑猫突然出现在伏黑面前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咒灵也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小东西惊到了，谨慎地审视着它。

        伏黑呆呆地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内心的第一感受并不是高兴，而是恐慌：“小黑！快逃！”

        “交给本大人吧，惠。”小黑一脸深沉地侧过头，“别小看我啊，我可是很强的喵。”

        是、是吗？伏黑看着自信满满的小黑，心底也有些不确定了。

        他和浦原、小黑已经是相当熟悉的朋友了，他知道浦原的体术很强，但小黑嘛——如果不是他会说话、多一条尾巴，平日里看真的就和普通的猫咪完全没区别啊！

        还是说付丧神真的有什么特殊的神力吗？伏黑默默地想，不过小黑刚才那句话好耳熟，总感觉在哪部动画里看过……

        “如果要伤害惠的话，就先从本大人的尸体上踏过去喵！”小黑大声喵喵叫着，同时将灵子聚集在爪子上，冲上去对着咒灵一顿喵爪暴打，打了半天，小黑爪子都有点酸了，咒灵也只掉了块皮。

        小黑：……

        咒灵：……

        诶？小黑的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明明最开始在新干线上他一巴掌一个诅咒，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咒灵也意识到眼前没有任何气息的黑猫只是虚张声势，它立刻伸出鬼爪抓住了小黑，大嘴里伸出一条扁扁的舌头，呲溜把小黑整个吃进了嘴里。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等伏黑反应过来，小黑已经被咒灵下肚了。

        怎么会——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小黑根本就不会被咒灵注意到，也不会被咒灵吃掉……

        伏黑感到了深深的绝望，为什么要为我而死呢？

        与此同时，教室里之前一直无动于衷的浦原在看到小黑被咒灵吞下后突然直起了身，视线望向不远处的展览室，微微眯起了眼。

        小黑他居然会为了维持住形态，不停从他的斩魄刀里汲取灵力，如果不及时阻止的话，他可能要把这段时间存的灵力都吃光了。

        真是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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