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苏醒的虎子

东京咒术高专内的医疗室外，伏黑正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悠仁怎么样了？”昨夜风尘仆仆回来，今天一大早又被伏黑以“虎杖可能要醒了”给叫起来的五条打着哈欠问坐着的伏黑。

        伏黑的视线不时瞥向紧闭着的门，语气低沉：“家入小姐说有苏醒的迹象了，估计快了。”

        五条侧过头看了伏黑一眼：“你怎么了？还在想之前两面宿傩说的话吗？”他“啪”地把手打在了伏黑的肩膀上，自信满满地说，“不要被那家伙的谎言动摇，惠，我可是最强啊！”

        这家伙下手也太重了！伏黑揉着被打过的地方，垂下眼帘：“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啦！”五条说，“不要胡思乱想了哦！”

        “好。”伏黑憋了回去，他站起身，透过医疗室的玻璃窗看向了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在胸前，非常安详的虎杖悠仁，他的头顶用各种颜色的线路连接着一台仪器，家入哨子正在仪器旁检查他的大脑。

        两面宿傩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伏黑的记忆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深夜。

        “哟，惠，好久不见啊！”

        在虎杖悠仁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后，伏黑惠已经做好了和复活的两面宿傩同归于尽的打算，但他万万没想到，苏醒过后的两面宿傩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你……见过我？”伏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做出了防守的姿势，死死盯着两面宿傩的一举一动。

        两面宿傩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唔，说是见过也不太准确。”他绕着伏黑惠走了一圈，像是在认真打量他。

        这种被围观的感觉让伏黑感觉非常不舒服，他蹙起眉，冷冷地说：“你在看什么？”

        “哈哈哈，没什么哦。”两面宿傩凑近了伏黑，“我只是在想现在的你可真是稚嫩啊！虽然被虎杖这个家伙坑回了十年前很不爽，但是又能看到这样的惠还是很不错的嘛！”

        “什么意思？”伏黑惠后退了一步，“十年前？”

        两面宿傩摊开手：“嘛，简单地说就是我来自十年后。”他顿了顿，像是在感慨，“本来都已经成功了的，真可惜。不过这样也好，惠，希望这次你能死在我的手上。”

        ……

        两面宿傩说的是真的吗？十年后，他会死……五条老师，也会死……伏黑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病人快要苏醒了。”医疗室的门打开，家入哨子探出头对着走廊里的两个人说。

        “辛苦啦！”五条立刻推门走了进去，伏黑也跟在了他的身后。

        病床上，虎杖的眼皮轻轻动了动，随后慢慢睁开。他刚从黑暗中醒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带着黑色眼罩的白毛男正凑在他眼前，吓得他条件反射，啪地用手一把推开了眼前的男人。

        “不要吓人啊，五条老师！”虎杖说完就愣住了，他茫然地重复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五条、老师？是谁啊？”

        五条伸出手指指向了自己：“你口中的五条老师，是我哦！呀，看起来我在未来果然对虎杖非常重要嘛，居然能靠着本能叫出我的名字，太感动了！”

        伏黑无视了又开始自恋的五条，他一脸严肃地凑过去指着自己：“虎杖，那你记得我吗？你还记得什么？”

        “诶？你不是伏黑吗？我们之前就互相交换过名字……你说的记得什么是什么意思？”突然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虎杖有些紧张地抓住了被子。

        哦，对他忘记了，虎杖在吞下手指之前就已经认识他了。伏黑有些失望：“所以，虎杖你完全没有十年后的记忆吗？”

        虎杖更加茫然了：“你们说的十年后，又是什么？”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他没有见过的白毛眼罩男，另一个是他之前才见过几次的伏黑惠——可是为什么，他会感觉眼前的两个人和他非常非常熟悉呢？为什么，他会脱口而出那个没有见过的人的姓氏呢？为什么，从内心里会蔓延出一股巨大的悲伤呢？

        “啪嗒”，泪滴在了洁白的被子上，晕染成一团深色，虎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哭了。

        “诶！”虎杖急忙忙擦去眼角的泪水，一醒来就在不熟悉的人眼前哭也太掉价了吧！他红着脸有些尴尬地道歉：“啊，抱歉，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难过……”

        所以，十年后他们确实是出了什么事吧！伏黑心一沉。虎杖虽然没有记忆，但从刚刚的表现来看，他肯定在未来见过他们，并且关系非常好。这一点印证了两面宿傩所说的“他来自未来”是实话。

        既然两面宿傩真的来自未来，那么他口中的五条老师被他杀死——是真的吗？

        相比于伏黑的忧虑，五条像是根本不在意这点，他用了一个非常俗套的笑话，成功把虎杖给逗笑了，伴随着虎杖爽朗的笑声，整个病房的氛围又变得活泼轻松。

        经过了愉快的交谈后，五条一手握拳砸在了另一只手上，给虎杖安排得明明白白：“那么悠仁，明天你就作为一年级正式入学我们东京咒术高专了哦！”

        虎杖虽然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东京咒术高专”这个名字，但他在听到这几个字时，内心溢出的是欢喜，是怀念，对此他决定遵从自己的心意，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

        ——

        特级出租屋对面的“诅咒大楼”楼底，浦原正向身边的小黑展示着他这段时间精心准备给他的礼物——一个项圈。

        “小黑，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哦，让我给你戴上吧！”浦原笑眯眯地举着项圈，蹲在地上，试图给小黑套上项圈。

        看着浦原手里的项圈，军绿的颜色，木头的材质，粗得像是一个大号绿色甜甜圈。小黑的头顿时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一边说一边后退：“太丑了喵！而且本大人又不是猫，才不要戴项圈喵！”

        被嫌弃的浦原露出了伤心的神色，他落寞地放下手中的项圈：“我本来以为小黑会喜欢的……因为最近的事，我只能把你关在手杖里，不能让你出去玩，这点我非常愧疚，一直在想办法弥补这一点。所以才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制造了这么一个项圈，想着可以借助它暂时消除你和你的本体之间的距离限制，让你可以自由地出去……”

        “什么喵！这个项圈可以让本大人想跑多远就跑多远？”小黑一听到这立刻精神起来，他急急打断了浦原的话，要知道每次羂索出现浦原就会把他塞到自己的本体里，本体中是一片漆黑，一点娱乐都没有，实在太无聊了！

        他一听这个项圈可以让他自由地离开本体，顿时看这个丑项圈都觉得顺眼了。

        “当然啦，你要相信我哦！”浦原再次给小黑戴上了项圈，这次他没有反抗，“戴上了这个，你就可以不用一直跟在我身边，而是可以自由地行动了。这样也能方便你自己去找凶手。”

        看着小黑倏然亮起的猫眼，一副跃跃欲试立刻就要奔向自由的模样，浦原竖起了一根手指：“但是，有两个条件。一个，不要被咒术师发现，包括惠和真希他们；第二个，一旦被咒术师发现及时散掉身体回来。懂吗？”

        “好喵！”小黑乖乖点头，他抖了抖毛，向前走了几步后回头看着冲他微笑着挥手的浦原，内心莫名有些触动。

        身为付丧神，一直以来陪在小黑身边的是智香和她的家人。在她们因为意外离世后，他化为咒灵，意识也随之混乱，直至被浦原净化了咒力后他才恢复清醒。

        在这之后，因为本体从来没有和浦原分开过，可以说浦原是他目前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家人……而现在他将要独自旅行，所以他的内心也油然而生一股即将离家的“游子之情”，泪汪汪地说：“本大人不会跑太远的喵！会经常来看喜助的喵！”

        “一路走好！”浦原也冲小黑喊道，“注意安全哦！”

        千万不要被咒术师抓住了。

        成功“放生”小黑后，浦原回到了出租屋里陀艮的领域里，羂索正带着另外三只特级玩大富翁，见到他回来微笑着和他打招呼：“真人要不要来玩？非常有趣哦！”

        “不用啦，我对这个并不感兴趣。”浦原从桌子上拆了一根棒棒糖塞进了嘴里，抱着游泳圈快乐地去海里划水了。

        又是这样……羂索看着像咸鱼一样在水面上漂的浦原扶住了额头，他这段时间发现浦原这只咒灵，简直咸鱼本鱼，每天就只做三件事，躺平、吃饭、看电视，偶尔出去逛一下也就是坐在一个地方看着行人来来往往发呆。

        ——这真的是从人与人之间的恶意和嫉妒中诞生的咒灵吗？还是说这其实是从资本家对手下人躺平的恐惧中诞生的咒灵？

        想到之后还需要浦原的助力，羂索觉得他需要稍稍提醒一下：“真人真的不打算来吗？虽然这个确实只是普通的桌游，但在一定程度上会涉及到数据的计算和心理的博弈，对战斗也是很有帮助的哦！对了，真人还不会领域展开吧？说不定这个会对你的领域有所帮助。”

        羂索想要用领域展开这件事激励浦原，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浦原非常理直气壮：“没关系，就算我不会领域展开，漏瑚、花御和陀艮都会保护我的！”

        羂索措辞很委婉：“但你是他们的老大，身为老大还要其他人的保护……”

        浦原一脸无辜：“这个完全不冲突吧？并没有规定老大一定要是最厉害，不能被别人保护啊？你看，酒井忠次也保护过德川家康啊！”

        羂索：为什么咒灵会学历史？

        “没错。”虽然完全不知道浦原口中的那两个人名是谁，漏瑚依旧郑重地说，“就算真人学不会领域展开也没关系，一旦有危险我肯定会挡在他的面前，就算来的是那个五条也一样。”

        陀艮也举起了小触手：“陀艮承诺过，会保护好真人。”

        花御点点头：【真人是家人，保护家人是我应该做的。】

        羂索：……那没事了。

        成功让羂索放弃了继续说下去，耳边一片清静的浦原又躺了回去，就这样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至少表面如此。

        在这段时间里，浦原已经在对面的诅咒大楼内布置好了结界，并且打造了一个简易的实验室，留在领域内的就只是一个分身而已。

        出租屋和诅咒大楼的距离，正好可以让浦原分出一个分身且不会两边都灵魂崩塌。至于会不会被羂索发现，浦原在此前已谨慎地试探过，再加上这里是陀艮的结界，周围都是他的咒力，所以浦原的咒力波动稍微变弱一些，根本不会被察觉。

        这个叫夏油的人，懂得很多啊……

        分身浦原在思考，通过这几天的相处，羂索似乎知道很多咒术界不为人知的事，这让浦原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只有二十多岁，还是说是大家族出身，才知道那么多秘辛。

        如果是大家族的话，为什么会去做诅咒师？还和咒灵合作，敢于直接踏入咒灵的领域，起码手上肯定会有能保自己全身而退的底牌……

        浦原又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张画面，断壁残垣、尸横遍野，到处都是痛苦和绝望，而从中缓步走出的羂索，怎么看都是标准的大反派吧？

        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呢？浦原看向了天空，不管“夏油”最后到底是要毁灭世界还是实现什么宏图大志，只要不影响到他回去，他都无所谓。

        与其想这些，不如专心研究怎么才能更快回去，如果无法保证自己和特级们能够安全穿过时空乱流的话，就只能老老实实在断界还掉时间差，绕几个月远路回家了，期间特级的生存问题也要解决……

        还是需要更好的设备啊……浦原忧愁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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