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能和你在一起吗？

熊熊燃烧的火焰。

        入目之处充斥着耀眼的红莲，绘琉迷茫的站在燃烧的建筑物内部。

        被火焰烧得通红的柱梁接连倒下，扑面而来的热浪席卷了身体的一切。

        绘琉垂下视线，注视着自己的手。

        娇小白嫩的手掌，手臂上充斥着青紫色的针孔。

        ……啊，这是自己还在实验室时候的样子。绘琉确认自己是在做梦——

        好红。

        这是她的第一想法。因为到处都是灼烫的火焰，烧却的滚滚浓烟几乎要将她溺毙。她艰难的发出咳嗽的声音。嘶哑、干渴。连求救都做不到。

        ……为什么实验室会引发大火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也不清楚。

        但现在的绘琉知道，会有一个人帮助她摆脱即将死亡的困境。

        就是——这个时候。在她因为呛咳而失去体力、倒在地上，意识也快要逐渐模糊的时候。

        她头顶的横梁骤然塌陷，她觉得自己会因为这个而死去，但很快的、有人把她抱了起来，轻巧的躲避了燃烧着的建材，直到现在，绘琉也无法忘却那样的温度、那样果决的行为。

        绘琉勉强着自己努力的睁开眼睛。

        清冷的上吊眼，漆黑的西装。如同黑夜一般的发丝，棱角分明的下颚。帅气而干净利落的青年和身上因为火灰而脏兮兮的她不一样。

        ……

        简直像是神明。

        “看来这里的证据也被毁灭了，很快就会发生爆炸。”云雀恭弥扫视了一下无数被燃烧成灰烬的事物，唯一的收获是身上抱着的小孩。

        他的追查并非一无所获，但现在，这个小孩的情况明显不容乐观。

        “抓紧一点，要离开了。”他这么说着，带着绘琉离开了遍地火焰的实验室。

        绘琉在这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实验体，发生的事情让她颤抖、战栗。她把云雀恭弥的衣服抓得满是褶皱，沾满灰烬的双手弱小并且无力。

        很快，他们的身后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燃烧的火焰化为了冲天的火光，震耳欲聋的声响以及四溅的灰烬、崩落的碎片让绘琉顿时失去了意识。

        ……没有受伤，就算是热浪从身后步步紧逼，她还是毫发无损。和火焰的灼热不一样，她能感受到的就只有青年的体温。

        记忆在此刻定格。

        绘琉本以为这场梦境会这样结束，但并不是。

        她醒来的时候是在日式风格的房间内。她从榻榻米上起来，右面是敞开的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的阳光拍在她白皙没有血色的手臂上，让她的肤色看起来像是透明的。

        青紫的针孔痕迹还是没有消失。晨曦实在是太过刺眼，绘琉闭上了双眼。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不想再看见自己灰败的肤色了。

        但有人进来了。

        是女孩子。看见她清醒过来就高兴的说，“哎呀，你醒啦……实在是太好了。你已经睡了三天了，我还担心你醒不过来……还站得起来吗？”

        “啊……嗯。”绘琉慢吞吞、迟钝的回应。对面前的人还有些警惕，不愿意多说话。

        “还是小孩子呢……”她似乎并没有介意绘琉的警惕，“我叫奈良百合子，你叫我百合子就可以了。刚好云雀先生在，之前他吩咐过，要是你醒来就知会他一声，你愿意去见他吗？”

        “……云雀。”绘琉磕磕绊绊的复读了一遍，“他是救出我的人吗？”

        “啊，没错。要是你愿意的话。”百合子温和的告诉绘琉，从头到尾她的语气都是冷静沉着的，仿佛已经预料到了各种状况。

        “我、我愿意……”绘琉当即从榻榻米上下来，适应良好的身体并没有产生眩晕的症状，只是她太着急了，差点绊倒自己跌在地上，还好百合子及时接住了她。

        之后，绘琉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的。

        用过了餐之后，才在会客厅见到云雀恭弥。

        会客厅同样也是充满日式风格的建筑，百合子关上木门，而绘琉发现除了在当时见到的神明以外，还有个棕色头发的青年。

        他的发色还有眸色都是一样的，圆润的眼角使他看起来十分温和，但绘琉更愿意亲近把她救出来的人云雀恭弥，于是拿起自己位置上的蒲团。

        手持座位挪啊挪，挪得离云雀近了一些才坐下来。

        注视着绘琉小动作的沢田纲吉：……噗。

        看着粉发小孩和黑发的云雀学长相邻坐在一起，有种奇妙的欣慰感是怎么回事。

        “看来她很愿意和你亲近啊。”沢田纲吉不再是当年莽撞的初中生——近些年来也越来越有首领的威严以及风范，但本心的善良与柔软分毫未变。

        或许这样的场景也让他想起了多年前，那时还没注意到云雀对于小孩子十分宽容，对小动物也格外有耐心。蓝波、一平在数年前也是小孩子……

        “嗯，不出意外。”云雀恭弥默认了天之宫绘琉的行为，对于绘琉没有表现出反感的情绪。

        “……”那么，在孩子在场的现状，果然也不能随意开口吧。沢田纲吉这么想，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快，他的目光就转向绘琉，“她是唯一吗？”

        “没错。”云雀简短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天之宫绘琉，是在实验室爆炸之前救出来的唯一一个孩子，简直像是实验室的遗物。

        根据检查身体的医生的说法，身上有很多针孔，应该是实验体。

        “他们暗地里……到底在进行什么疯狂的研究……”沢田纲吉的话语带着浓浓的怒气。

        生命绝不可以如此被轻视。

        “那么，我可以暂时接管她的抚养权吗？……去总部也会比较安全。”在日本留下绘琉始终是个隐患，研究甚至可能是【机关】所默许的，比起呆在这个地方，出国会比较安全。

        沢田纲吉很快做出了判断。

        “那不是该问我的问题。”云雀恭弥的目光同样看向绘琉，而被两个大人注视的绘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双手紧张的捏起。

        云雀恭弥的目光如同鹰隼那般锐利，而沢田纲吉的目光充满担忧。

        就算是云雀的目光清冷如刃，绘琉还是不受控制的、将希冀的眼光投向了云雀恭弥，并且与他四目相对。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吗？”她笨拙的表达着自己的内心的想法，“……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因为是你救了我。

        像是那样要哭出来的表情，绘琉请求着。

        “……”云雀恭弥没有回答，孩子气的眼眸与明锐的丹凤眼相对，“你现在还太弱了。”

        “……”绘琉顿时被打击到，因为她知道，云雀不允许。他正在拒绝。

        但云雀恭弥的话语并没有就这样结束，“小动物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我知道你想依赖我。所以变得更强，再过来吧。”

        这已经可以算是最为温柔的话了。

        “还可以再见面吗？”抓住了希望的救命稻草，绘琉当即顺着稻草往上攀爬——不想对方收回去。

        “啊。当然了。”云雀恭弥这样回应。

        沢田纲吉：……

        警钟长鸣。

        警——钟——响——了——

        虽然面前是异常温馨的一幕，但是……！云雀学长的意思，是变强了之后再来对练啊！是对练啊！！

        对长大后的绘琉肯定没有那么友好，这个立起来的flag让绘琉看起来就像是戏台上的老将军，内心警铃作响的沢田纲吉已经快要预料到绘琉的结果了。

        咳、但是现在还得把绘琉带回去……

        “嗯，那就约好了。”还不知道自己未来可能亲自体验云雀恭弥可怕的战斗力的绘琉，和拯救自己的人做了约定。

        以后一定要再见面。

        ……这就是她来到彭格列的始末。

        绘琉自然的转醒，醒来还是在集装箱里面。

        ……

        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做梦梦到了这些吧。

        因为自己已经身处过去，并且也没办法和大家见面……所以才会梦到她被救出来的事情。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太宰治居然还没醒……不，是她真的和太宰睡一起了啊。虽说只是睡在同一个集装箱……

        不管如何，要回到过去，要重现那个时候的场景，至少要一架飞机的价格……嗯，那就只能开始打工努力攒了。

        生活还是要继续，绘琉拿起收拾枕头，拿起行李箱继续寻找打工地点。

        但一路上并没有那么顺利。

        大多数都是看她还没到打工年龄，只以为她是离家出走的小孩，无数次碰壁，从早餐碰壁到中午，问了十几家店，还有老板以为她是来捣乱的直接赶出去……

        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问问看路过的工作人员还招不招打工人。

        绘琉站在邮箱的旁边，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往邮箱里面投放邮件。

        邮递员……？

        对方有着锈红色的短发，绘琉一个箭步上前，“那个，你好。我想问您是不是在打工？还招人吗？”

        “……啊？”被问到的邮递员·织田作之助也冒出一个问号，“是在问我吗？”他心直口快的直率说出心里的疑问。

        “对，对的……这对我很重要，拜托了！”绘琉毫不犹豫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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