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反击

“一连顶住，二连后撤，三连列阵！”尽管车阵再度被突破，蒋雪峰却毫无惧色，沉稳冷静地果断下达命令。
此时一连已然与敌人陷入激烈的白刃战，刺刀见红，杀得难解难分。
虽说他们在平日学习刺刀格斗术时，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下简单招式，但真到了这生死攸关的战场上，士兵们惊喜地发现，这看似简单的刺刀格斗术实则极为有效，每一招每一式都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关键作用，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接到蒋雪峰的口令，一连全体将士咬紧牙关，拼死抵挡住汹涌而来的骑兵潮水般的攻势。二连则行动迅速，如敏捷的猎豹般后撤到已然整顿好阵列的三连身后，动作整齐划一，毫不慌乱。
“一连由两侧撤回二连身后列阵，三连前进！”随着蒋雪峰的命令下达，军中代表前进的激昂鼓声轰然响起，三连将士们闻鼓而动，随着鼓点节奏调整步伐，眼神坚定，队列整齐，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般坚定地列阵前行，气势磅礴。
“第一排，开枪射击！”
一连的士兵们听到口令后，毫不犹豫地迅速与清军脱离战斗接触，灵活地转到两侧，井然有序地向后方撤去。而三连正面此刻正与敌军针锋相对，随着口令落下，排枪声再次如鞭炮般炸响，硝烟弥漫。
“第二排，开枪射击！”
“第三排，开枪射击！”
伴随着战鼓那振奋人心的节奏，人民军的士卒们步伐整齐，踏着平日里练过无数次的节奏大步向前。他们一边行进，一边按照口令有条不紊地开枪射击，动作娴熟，配合默契。射击完毕后，转身迅速回到后列装填弹药，而后一排则紧接着接上继续开枪射击，如此循环往复，形成一道连绵不绝的火力网。
刚刚攻破车阵的清军们本以为这次终于能够一举击溃这些明军，个个心中满是得意与轻敌。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些明军不但迅速稳住了摇摇欲坠的阵型，更是趁机展开了凌厉的反击，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伴随着不间断的枪声，清军不断有人倒下，惨叫连连。有些受伤未死之人，明军在经过时亦毫不留情，果断地用他们枪上那根尖锐的铁条狠狠刺入这些伤兵的脖颈，瞬间留下一个致命的血洞，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展现出了顽强的战斗意志与冷酷的战斗作风。
“蒋营长，该我们了吧。”姚迩此时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与渴望。
这一路行军而来，他麾下的骑兵自恃是精锐之师，向来不把蒋雪峰的这些新军放在眼里，对其颇为轻视。可如今战斗的结果呢？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他身后这五百名骑兵精锐仅仅只是干巴巴地在这里看着，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骑兵都已经快被蒋雪峰打残了。这个时候他们若再不出击，将来还如何有颜面在人家面前抬起头来？那岂不是要成为他人的笑柄？
“也好！”蒋雪峰略作思索后，点了点头说道：“我让骑兵连配合你们。”
刚才的这一波反击已然彻底击溃了清军骑兵的战斗信心，此刻这些清兵早已丧失斗志，如惊弓之鸟般争先恐后地向后仓皇逃走。蒋雪峰深知，他的人若要保证作战力，必须严格保持队形，此时由姚迩的骑兵进行追杀才是最为合适的战术安排，方能取得最佳战果。
“行吧，让他们跟在我们身后。”姚迩稍作考虑后说道。
见蒋雪峰让出了出击通道，姚迩精神抖擞，带着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精锐骑兵们，齐声呐喊，催马如疾风般杀了过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气势汹汹。
“王栓柱，你的炮能不能打到对面的大旗？”虽然姚迩的骑兵已经迅猛杀了过去，但蒋雪峰心中却在思索着能否再创造更大的战机，给予清军更为沉重的打击。
“报告营长，射程倒是足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得准！”说话的是个二十多岁的憨厚汉子，他叫王栓柱，乃是营中的神炮手。
在平日训练时，他曾一炮击中千步之外的一棵大树，其精湛技艺令人赞叹。而且他还有个神奇的技能，不管目标距离多远，他只需简单地一眼瞄过去，经过他精心调整的火炮总是能打得八九不离十，命中率极高，堪称军中一绝。
新军的佛朗机炮经过改良后，最远能打到两千步。而此时柯永盛的中军大旗距离他们不过一千五百步，从理论上来说，火炮完全可以打到，只是这准头在实战中可就难以保证了，毕竟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各种因素都会影响射击精度。
“你要是能给我打中了，老子给你记功！”蒋雪峰笑着鼓励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信任。
“好！”王栓柱毫不含糊，立刻全神贯注地开始目测距离，凭借着丰富的经验与敏锐的直觉，仔细地调整火炮的角度。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却浑然不觉。
“好了，第一发准备！”王栓柱高声喝道，“放！”
伴随着火炮那震耳欲聋的轰鸣，一枚炮弹如离弦之箭般向对面清军射去，在距离柯永盛数十米处轰然炸响，巨大的爆炸声让大地都为之微微颤抖，硝烟弥漫。
柯永盛被这突如其来的炮弹吓得脸色煞白，心中一阵惊恐，整个人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
“竟然打这么远，这火炮的威力也太邪乎了。”柯永盛皱着眉头，面色阴沉地看着正在败退的手下，以及终于出动了的敌军骑兵。
这次让他心头滴血的是费扬古竟然战死沙场，随他出击的本部骑兵，最终只回来不足百人。不过此时他的身边尚有不到两千骑，而对面杀过来的骑兵不过五六百骑，他心中暗自思忖，这总不至于再打不过吧？在他看来，己方在兵力上依旧占据着一定的优势，仍有一战之力。
“柯野，成败在此一战，你带着亲卫出战，务必击溃这支骑兵。”柯永盛神色严肃，表情冷峻，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命令道。
“诺！”柯野抱拳领命，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的杀意。
随着号角声凄厉地响起，柯永盛身边除了留下数十名亲卫骑兵负责护卫外，剩下的人马如汹涌的潮水般全都发动了冲击，喊杀声震天动地。
“杀！”姚迩一马当先，如战神降临，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宛若游龙一般，当先勇猛地撞入敌骑之中。
两军之间相距本就很近，眨眼间，两支骑兵便如两团汹涌的乌云般撞到了一起，姚迩的骑兵恰似一柄锋利无比的钢刀，直直地插入柯永盛的骑兵队伍之中，所到之处，清军骑兵纷纷落马，人仰马翻，惨叫不绝于耳。
“给我杀！”柯野亦是一员勇猛无比的猛将，他所率的亲卫乃是精心挑选的精锐之士，个个武艺高强。他亲自带着亲卫营奋勇向前，挡住了明军骑兵的前进步伐。而他更是与姚迩针锋相对，两人在战场上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周围的士兵们皆被他们的勇猛所震慑。
此时人民军的骑兵却并未如寻常那般与姚迩一同陷入近战的泥潭，而是巧妙地游荡在战团之外，充分利用随身携带的火铳进行射击。这些火铳亦是经过精心改良的自生火铳，枪管虽然较短，但增加了照门和准星，使得射击的精准度得到了大幅提高。
所以尽管明军人数更少，但凭借着灵活的战术与先进的武器装备，这战局却渐渐地向着明军倾斜。遭受了如此沉重打击的清军骑兵，心中的斗志亦是开始渐渐动摇，士气低落，不少士兵开始萌生退意，战斗意志逐渐瓦解。
“你这校准好了没有？”第一枚炮弹发射之后，王栓柱紧盯着大旗下的柯永盛，嘴里不停地嘀嘀咕咕，似乎在心中仔细地算计着什么。眼看着姚迩已经与清军接战，蒋雪峰心中焦急万分，忍不住开口问道。
“营长，你让我打准的，我不得仔细算算吗？你别打断我的思路。”王栓柱不满地看了一眼蒋雪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专注与执着，他此刻全身心地投入到火炮校准的关键工作中，容不得丝毫干扰。
“好好好，你赶紧算，我不打扰你。”蒋雪峰深知王栓柱的重要性与专业性，对于手下这位第一神射手，他亦是极为珍视，赶忙赔笑着说道，心中虽急却也只能无奈等待。
“好了。”王栓柱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兴奋地走上前亲自调整佛朗机炮的角度，动作娴熟而精准，说道：“开始装填！”
一旁的炮兵们迅速将子铳安置完毕后，王栓柱深吸一口气，亲自点火！
“嗵！”一枚炮弹带着蒋雪峰的满心希冀，如咆哮的猛兽般呼啸着奔向站在帅旗下的柯永盛。
“大帅小心！”柯永盛此时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战场的激烈厮杀之上，哪里能想到会有炮弹如死神般突然射到他的面前。还是他身旁的护卫反应敏捷，眼疾手快，在千钧一发之际飞身将他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住了柯永盛。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过后，柯永盛身后的帅旗被从中炸断，巨大的冲击力将周围的一切都掀翻在地。开花弹飞射的弹片如夺命的暗器般将他身旁的护卫扫倒大半，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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