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先兆

太宰治洗完澡后直接来到川澄四季的公寓，此时正和川澄四季一起坐在沙发上期待地看着茶几上的煮着豆腐的砂锅。

        川澄四季掀开砂锅盖子，用筷子轻轻戳了戳豆腐，确定豆腐的软硬程度，豆腐已经微微弯起一点弧度，被筷子一戳，豆腐表面微微的颤动，川澄四季满意的点点头，豆腐煮的刚刚好！

        关上灶火，她小心翼翼地用汤勺把豆腐舀到碗中后，递给不知何时已经凑过来坐到她身旁的太宰治手中。

        “唔……看起来不错嘛～”太宰治接过碗，看着碗里的洁白软嫩的汤豆腐，面露赞叹。

        川澄四季也解下围裙，端着另一份汤豆腐也放到茶几上。

        “太宰先生，不要光看着啊，明明刚刚才受了凉，赶快先喝点汤祛祛寒！”

        太宰治可爱乖巧地点点头，拿起放在一旁的小汤勺，先舀了一勺汤，小心的吹了吹，浅尝了一小口。

        “美味……”太宰治眼睛发亮，立刻发现了其中的奥妙，汤头做的不浓不淡，看上去非常清澈，尝起来却有一种非常奇妙的鲜甜。

        太宰治对这汤头满意极了，热乎乎的汤顺着喉咙一路下滑到肚子里，他觉得自己体内的寒意立刻就被这口温热的汤给抚慰了，隐隐作痛的胃也明显得到了缓解。

        身体舒适一些后，太宰之明显心情愉悦起来。既然汤头煮的这么好，那豆腐又会是什么滋味？

        太宰治期待的把勺子转移到豆腐上，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块儿塞进嘴里。

        “等……”看到太宰治的动作，川澄四季立刻就要阻止，可……

        “呼……呼……好烫……！”果不其然，豆腐的热度一下就在嘴中炸开，烫的太宰治不得不张开嘴大口呼气！

        川澄四季赶忙拿起一旁的冰麦茶递给他，太宰治接过冰麦茶后一饮而尽。

        “呼～得救啦～得救啦～”太宰治满足的长舒到口气，一脸庆幸。

        “真是的，太宰先生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失？没听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川澄四季无奈地看着太宰治，小小的抱怨，然后又抽出纸巾递过去，然他擦擦眼角被刺激出的生理性眼泪。

        “哎呀～这不是川澄小姐做的饭太美味了～我迫不及待的想品尝嘛～”太宰治接过纸巾随手擦了擦然后笑眯眯的夸奖。

        听到太宰治的夸赞，川澄四季一下就高兴起来，没错，她就是这么好哄！只要夸她料理做的好吃就是能让她心情超好的关键词！

        太宰治重新舀起豆腐，这次他记得先小心的把豆腐吹凉，然后才放进口中。

        太宰治享受的微眯起双眼，他终于能细致的品尝豆腐的美味。

        这浓郁的豆香，软韧的口感，混合着汤头的清甜，一切都恰到好处。

        太宰治一勺接着一勺的把汤豆腐吃进肚里，一碗豆腐还没吃完，他身上已经开始微微冒汗，感觉之前因为在冰冷的河水中泡出来的刺骨冷意都被这碗热烫的汤豆腐驱散开来，就连常年盘踞在心间的空虚，都好似被这暖绒绒的感觉消弭了一角，他有心想说什么。

        可最终说出口的也仅仅不过是简单的一句：“果然天冷就是要吃汤豆腐呀！”

        ＊＊＊

        满满一大锅的汤豆腐都被川澄四季和太宰治消灭殆尽。两人靠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节目，一边拿小勺舀川澄四季提前做好的朗姆酒冰激凌吃。

        ‘在吃完热乎乎的汤豆腐，全身都热起来后，再接着吃冰激凌，真是人间享受！’太宰治感慨的想，他此刻全身都懒洋洋的，脑子里难得放空不去想太过复杂的事情。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只留电视中主持人为节目效果激动的嗓音，两人都放任自己沉浸在饭后慵懒温馨的气氛中。

        “说起来，太宰先生，我今天有件事想不通！”还是川澄四季先打破此时的安静，她突然想到今天在学校仓库看到的空汽油桶，她的直觉一直在提醒有问题。

        可任由川澄四季想破头，也想不出几个普通的空汽油桶能出什么事，川澄四季想问问太宰治的想法，要说谁能解答她的疑惑，那一定非太宰治莫属了！

        “嗯？川澄小姐，什么事想不通？”太宰治从刚刚放空大脑的状况中回过神来，听到川澄四季提问，提起了兴趣。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太宰治十分了解川澄四季的直觉力到底有多么作弊。他甚至怀疑过这是川澄四季的异能力，可他的人间失格排除了所有非自然能力，川澄四季的直觉力不属于这些，他心中有些猜测，可看川澄四季的样子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宰治也不会说出来。

        川澄四季的直觉基本只要她认为有问题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小问题，所以今天听到川澄四季有想不通的事，太宰治就猜她很可能触碰到某些事情的关键点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川澄四季有些纠结，但一些对别人说不出的话，对着太宰先生倾诉好像就不觉得艰难了，可能是她直觉就认定太宰先生能从她不知所云的话语中分析出事情真相吧！

        “太宰先生可能觉得我会有些奇怪，我只是在学校仓库发现了五个空的汽油桶，然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我又实在想不出空气油桶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川澄四季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出来非常可笑，毕竟仓库里有这些杂物多正常啊，她居然还认真的拿这些问太宰先生！

        “五个空的汽油桶啊……”太宰治听到川澄四季提出的问题，却并不像川澄四季想的那样不以为意，他反而眼神转为深邃，明显陷入思考中。

        对于太宰治来说，空气油桶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无一例外都有可能造成严重后果，但想想现在是十一月初，前几年这个时间发生过的事件，事情经过就好像很清楚了，但为了确认，太宰治还是问道：

        “川澄小姐，我记得你们过几天是要全国模拟测试了吧？”

        太宰治好像随口问起无关问题一般神态自若。

        川澄四季跟不上他的思考，只得茫然的回答：“对，是11月7日！”

        “唔……这样吗……”太宰治手指轻轻抚弄下唇，又陷入思考中。

        “太宰先生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川澄四季好奇的问。

        “嘛～是想到了些可能性，不过现阶段也只是猜测而已！”太宰治语气轻松，不觉得有什么大事。

        “是不能告诉我的事吗？”川澄四季有些犹豫不知道她该不该问。

        “唔……还是等我确认清楚后再说吧。”太宰治显然并不想告诉川澄四季他心中所想，直接转移话题：“马上就是全国模拟测试了，川澄小姐不用复习吗？”

        “我没有考前复习的习惯，所以时间并不紧张。”看出太宰治不想再对之前的问题深聊下去，川澄四季也顺着他转移话题。

        “那川澄小姐的成绩应该很好喽？川澄小姐看着就很聪明的样子。”太宰治明显就是明知故问，他不可能不知道川澄四季的情况，更不要说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学习成绩是最容易获取的资料信息。

        可即便是这样他知道答案的无意义闲话，太宰治却并不觉得无趣，很不可思议，他反而觉得心情很放松。

        “总觉得从太宰先生口中说出我很聪明，反而是一种讽刺呢！”川澄四季的表情有些奇特，明显是不知要摆出怎样表情的模样。

        太宰治看的有趣，拖长声音懒洋洋的调侃：“欸——川澄小姐怎么会这么想，我可没有讽刺的意思呀！～～”

        “唔……恶趣味吗，要说聪明，我就没见过比太宰先生更聪明的人！”川澄四季坚定的说。

        太宰治已经明显不能用聪明来形容了，要说聪明，工藤新一是她接触过的屈指可数的聪明人，可和太宰治比，他显得青涩极了。

        感觉身边所有事情的发展都在太宰先生的掌控中，根本就不会出现能超乎他预料的情况。

        “哎呀呀～没想到川澄小姐是这么看我的，夸人家聪明什么的，真是太让人害羞了～”太宰治夸张的双手捂脸，全身像毛毛虫一样一扭一扭的。

        “表现的太明显了！太宰先生！您明显就是在戏弄我吧！”对着这明显的揶揄，川澄四季忍不住抗议。太宰先生明显是把她当成小孩子哄了，明明他也仅比她大个一两岁，她有那么好糊弄吗。

        “啊～酥败～没想到居然被天然呆的川澄小姐发现了！”太宰治轻吐舌头，娇俏的抬抬手敲自己额角。

        “我才不是天然呆！”川澄四季脱口而出反驳道，可真看清太宰治的举止她被萌到了，没想到一个高大帅气的青年能做出如此可爱娇俏的举动。更神奇的是，这些举止放在太宰治身上她居然感觉不到一丝违和感。

        神奇的太宰治！神他妈的太宰治！

        “哈哈哈～没错！没错！川澄小姐不是天然带，是个睿智的小小姐！”太宰治放松的笑出声，神态慵懒，显而易见的敷衍。

        川澄四季不甘心被调笑，可看到太宰治轻松愉快的样子，也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

        “时间不早了，川澄小姐明天还要上学吧，早点休息吧～”太宰治晚上明显过得很愉快，他之前入水时心底的阴郁空虚感都好似消散了不少。

        可快乐的时光永远是短暂的，他不可能总是打扰川澄四季，这是个生活在阳光下的普通女孩子，他不应该把黑暗危险的一面带给她。

        偶尔的接触已经足够了，再多对太宰治来说就不再是幸福，而是恐惧了。

        所有不想失去的东西，终有一天都会失去。所以现在这样的距离刚刚好，不用再接近了。

        太宰治依旧在笑，可川澄四季却觉得他的心情不再像刚才一样轻松愉悦，一种空虚孤寂的氛围好似慢慢笼罩住了他。

        川澄四季其实从始至终都知道，太宰治的内心被高墙层层围住，任何人都看不到其中全貌。

        可有的时候，川澄四季却似乎觉得太宰治也会在墙上安装一扇门，在所有人都意识不到时，偶尔悄悄拉开一条门缝，从里面偷偷向外张望。

        而在他向外张望时，外面的阳光也会透过门缝钻进去一点，而这一点阳光会被他小心翼翼的珍藏，不让任何发现。

        川澄四季想的出神，情不自禁的抬起手，轻轻触碰太宰治的头发。可刚一接触到太宰治冰凉柔软的发丝，她猛的回过神来，赶紧收回手不知所措。

        “抱……抱歉……太宰先生，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就这么…失礼了……！”川澄四季语无伦次的胡乱解释，心慌意乱。

        太宰治也是一愣，他没想到川澄四季会做出如此举动，猝不及防之下竟然真的被她触碰到了自己头发。

        太宰治内心感到有些异样，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可马上就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可莫名的，他心底升起的阴冷和虚无却稍微消失了一些，整个人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笑容也变得温和起来。

        看着不知所措的川澄四季，太宰治眼神柔和，抬手轻拍上她的头顶，又揉了揉，没对她突然的举动评价什么，只是语气温柔的说了一句：“晚安，四季小姐！”

        没等川澄四季做出回应，太宰治转身朝她摆摆手就径自离开了。

        川澄四季站在公寓内看着已经被关上的大门，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自觉抬手轻抚还残留着太宰治手上温度的头发，口中低声呢喃：

        “晚安……太宰……治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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