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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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真懵了。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仿佛听懂了,又仿佛什么也不明白。
站起来往屏风外望了一眼,素白衣袍的剑修身板挺直,像是一把沉默冷硬的剑。
糊里糊涂地想:或许来人只是想讨杯茶喝呢,不见得就要动手吧?
但害怕话一出口,小师叔会以为他怂了,于是定了定神,绕过了屏风,走到了那位剑修的跟前。
剑修的目光扫过他,不含半点情绪,仿佛他只是个路墩子一样。
没有踏入修仙门槛的人,不值得他施舍半点关注。
骆真素来不会跟人打交道,踌躇着上前,怂怂地开口问道:
“你认得我家小师叔吗?”
气势就矮了几分,好在天下剑修皆不善言辞,那人听他说话,目光终于多施舍给他几分,纡尊降贵地回了一句:
“我为求战而来。”
那是不打不行了,骆真硬着头皮应道:
“有事弟子服其劳,你想见我小师叔,先、先问过我!”
不期然间听到这句话,郁离都有些意外,想着倒不算是个十足的呆子,只是话到末了,还是虚了三分。
“你的剑呢?”
“我使刀。”
“刀在哪里?”
骆真挠了挠头,“我没有刀。”
剑修脸色冰寒,越过骆真望向屏风那头,
“阁下推个不曾修道的弟子出来,是存心羞辱我剑宗吗?”
“难怪狂妄骄奢,一出手就毁了三把好剑。”
骆真梗着脖子硬顶,
“我在师门受教三年,怎么就不是修道中人了?”
剑修轻蔑道:
“朝闻境不入,也敢称修道?”
“我剑宗弟子自小受训,不可与凡夫俗子动手。”
骆真一时词穷,想起阳泉宗也有两条戒律:第一,严禁同门私下斗殴;第二,不可对未修行之人出手。
“朝闻境,又有何难?”
豁然抬头,见那少年不知何时走出屏风,招了招手,立刻有伙计上前来,恭聆吩咐。
“你们这里卖刀?”
“是。”
“领我前去。”
剑修瞧见了,原本也想亦步亦趋地跟上,酒楼伙计躬身将他拦下了:
“这位客官,可否少坐片刻,也可令敝号稍尽地主之谊。”
骆真回头瞧见那剑修迟疑过后,停住了脚步,没有依言坐下,仍然一言不发地杵在屏风前,不肯稍挪半步。
忍不住咋舌:剑修都是这么一根筋的?
他悄悄地跟紧了两步,问小师叔:
“若是我们现在离开,那剑修也会追上来吗?”
“小师叔,你为什么一天只能出一剑?是圣人定下的规矩吗?”
“……”
好容易随着伙计进到了地下的兵器库,总算让那聒噪的小子闭上了嘴。
兵器库分为九重,其中七重门里都是剑,可见天下剑修人数之众。
走到第八重门前,推开门,由外及里,高高低低地陈列着十几把刀。
刀由匣子装着,有木匣、玉匣,还有些一眼瞧不出材质的,饰有熠熠发光的明珠宝石。
越往里走,展台越高,装饰越是华丽。
骆真站在门口时,险些被耀花了眼。踏入一步后,或许是受库内的寒气影响,心居然刹那间就静了下来。
他走出了一步,就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狭长的铁匣,里面藏着一把刀。
很古朴的一把刀,没有多余的修饰,在满屋子的珠光宝气映衬下,愈显朴实无华。
“不往前走了?”
“不了。”
郁离的眼中浮起了极淡的笑意,
“那你就去取下来吧。”
骆真依言上前,将那把刀取下,抱在怀里。
“喜欢这把刀?”
骆真点点头,轻轻用衣袖擦拭刀鞘上的积尘。
“那它就是你的道了。”
骆真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他想他还不知道什么是道。
刀很沉,双臂勉强才能抱在怀里。
想象不出他要如何挥刀。
却不想撒手。
“沉吗?”
“沉啊。”
“你既觉得沉,它如何任你驭使?你既然想驭刀,它又怎会不顺你心意?”
“道本虚无,因恍惚而有物;气元冲始,乘运化而分神……”(1)
骆真懵懵懂懂之间,抽出了那把刀,垂于身侧,闭目塞听,仿佛连神识一起封闭在一方无星无月的空间里,能够感应到的只有手中的刀。
再睁开眼,仿佛室内的明暗与先前不同,穷目远眺,几十丈外秋毫明辨。
他的五感仿佛敏锐了百倍,唯有手中的刀,越来越轻,轻得仿佛是他的手腕的一部分。
然后,一刀平平地推出!
那把刀上的气息变了,仿佛忽然有了生命实质,天地灵气附著其上。
灵气充盈于内,外化为物。
这确是迈过了修仙的门槛。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再次见面时,那位剑修瞳孔紧缩,仿佛不敢置信!
他三岁启蒙,七岁拜入剑圣门下,三年后迈入朝闻境,已是剑宗难得一见的天才。
这少年竟然能让一个未曾修行过的人,一夕悟道入朝闻境?
郁离回到屏风后坐下,早就有人过来添上了热茶,连茶果点心都一并换了新鲜的。
方才在刀库一掷千金,在旁侍候的愈发殷勤了许多。
骆真天生灵识过人,在阳泉宗三年,每一天都不是浪费的。
就如同早已站在虚掩的门前,只需要轻轻一推。
然而,那位剑修却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沉默了许久,问骆真:
“你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阳泉宗啊。”
“阳泉宗……第几代弟子?”
骆真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应该是第四代吧?”
剑修的目光霍然投向了郁离,第四代弟子喊他小师叔,那就是当今掌教的师弟……
阳泉宗倒还真有那么一号人。
骆真瞧着那位剑修神色变幻,蓦然之间灵光乍现,想起了一个人来。
“对啊,这时我们阳泉宗唯一一位小师叔,你听说过他的大名吗?”
郁离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剑修冷冷地接上了他的话:
“梅清源,师从阳泉宗太上长老,七年前连破两境,由朝闻境上阶直入登临境中阶。”
郁离心道:你居然还真知道。
就连他在系舟山上住了十七年,也就偶然听过这个名字,素未谋面,更不知道他的修为深浅。
七年前,朝闻台大比翘首以待两个人下场比试,一个是系舟山的殷念秋,一个是阳泉宗的这位“小师叔”。
然而,都事与愿违。
明明有两大天才压阵,却在朝闻台大比中铩羽而归,成了许多宗门津津乐道的故事。
剑道九阶的排名虽与修仙界公认的境界划分有所出入,但也有互相印证的地方。比如剑道六阶的上限,也就是登临境中阶。
骆真想起小师叔说这位剑修境界不稳,想来是初入登临境中阶。
在梅师叔面前,应无胜算。
可他到底还是没想明白,眼前这一位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剑修,还是一位初入登临境就已是剑道六阶、境界虽不稳却自视甚高的剑修。
他耍的小机灵非但没将人劝退,反而令那剑修眼中的求战欲越来越强烈。
骆真心一横,拔刀挡在前头,说:
“如今我寻到了自己的刀,也已入朝闻境,你……”
“无论你手中是否有刀,区区朝闻境,还不配我出手。”
剑修的目光越过他,冷冷地望向了屏风那头的少年,
“阳泉宗的弟子,都如此狂悖么?那个殷念秋,区区一个剑道八阶,也敢称天下第一,莫非真当剑宗无人?”
郁离的脸色蓦然沉了下去。
他垂眸,目光落在玄铁剑上,心道:你真当我出不了第二剑?
忽然,有一道柔和的力道从旁边掠过来,轻轻地按住了他的剑。
蓝衣的青年,坐在了他左首的座位上,眉眼带笑,眼底却藏着一抹不赞许。
若是他晚到一步,小师弟是不是当真就要出剑?
可他如今灵力空虚,显然是不久前曾与人动过手,若是此时出手,要付出的代价着实不小。
郁离蓦然间放松了下来,下巴抬了抬,轻描淡写道:
“区区一个剑道六阶,你去打发了吧。”
萧忆枫从善如流地走了出去,含笑打量了一眼,
“委羽山剑圣门下?”
等到解决了麻烦,回到屏风后头,郁离才刚刚提起了茶壶。
倒茶的少年,坐在闹市,周身一派冷冷清清。
萧忆枫坐下后,静静地瞧着他,忽然问道:
“与你殷师兄闹变扭了?”
郁离被茶汤呛了一下,这酒楼的茶,比起茶馆差远了。
“说什么呢!”
萧忆枫奇道:
“真没有吗?我怎么瞧着你们古古怪怪的?”
郁离清了清嗓子,纠正道:
“我没有。”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三师兄不一样的地方,只是师兄既然不说,他也不会问。
萧忆枫打探无果,只好转移了目标,他走出了雅间,瞧见了正在踮手垫脚地张望的骆真。
见到他,眼睛陡然明亮了起来,“萧师兄!”
“听说小师弟收你做徒弟了?”
“小师叔……只让我喊他师叔。”
“小师叔?”萧忆枫哑然失笑,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你方才喊我什么?”
“萧师……师叔。”
很好,改口得挺快。
萧忆枫很满意,拍了拍他的肩,但见他垂着头,仿佛一幅受了打击的样子,奇道:
“一天之内多了两位师叔,怎么反倒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这么没用,小师叔他眼光那么高,不像是能看得起我的样子。”
“就这?”
骆真愣住了。他一生不怕别的,就怕人看不起。若是别人看不起他,他会动拳头。可是那个长得好看的小师叔……只会让他胸口生闷。
“小师弟他……”
萧忆枫忽然觉得,无论怎样形容听起来都有些奇葩,只好长叹了一声,
“在他的眼里,就连我和殷师弟,有时都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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