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2 心魔

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般狼狈的模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没死，我记得在水里我已经不能呼吸，还有许多幽冥河里的大鱼朝我游来，就算不被淹死也被鱼给吃了，可我还活着……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心里就是有股子闷气囤积着，好像怎么都发泄不出来一样。我分不清我现在的心情是暴躁的还是平静的。说是平静的吧，似乎有什么东西又要喷薄出来一样，要说是暴躁的吧，可我什么也不想做连发泄都不想，就想这么静静的呆着。

        见我不吭声，领主也没再出声。过了一会儿子夜进来了，领主低声问他我有没有大碍，子夜说道：“安宁姑娘是人类，本来在这幽冥之地就对她自身不利。她习过道法尚可抵御这里跟人间的不同之处带来的弊端，但是从上次误食了幽冥河里的鱼之后，她的抵御能力大不如从前……”

        “虽然不会立刻毙命，但是会让她横生心魔，所谓心魔，不是误入魔道，而是她感觉不到喜悦的情绪，稍有一点点悲戚的情绪就会无限被放大，让她陷入痛苦中。她会变得烦躁，甚至是……疯狂。她会觉得难过，会觉得痛苦，会妒忌，会憎恨，会绝望……这些在现在都是比她从前正常的情绪至少放大强烈了数十倍的，不是她能够承受的。领主，你也无需担心，属下会找到针对的药材，尽量治愈她……”

        领主说道：“需要多长时间？”

        子夜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不知，属下还得去查这方面的药材，属下会尽快的……”

        领主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么？”

        子夜说道：“有，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将她送回人类世界，她在一定时间里会自愈恢复正常，用不着做其他的。领主，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现在这种时候，你也放心不下把她送回去，稍有差池，你也会后悔的不是么？”

        领主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先下去吧，尽快找到治愈她的办法，这几天多让子兮费心，本座守在这里，只能先这么办了。”

        子夜走了之后，领主抓住了我的手：“还以为你只是跟平时一样的倔，只是在跟我赌气……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怨我，恨我，你想怎样都可以。”

        我说道：“我要回家。”

        他顿了顿说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闭上了眼不再理会他，我现在只想回去，他既然不答应，那就没得谈。

        虽然我也感觉得到我自己的情绪不对劲，但是我也没办法自我控制，就算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还是拿自己没办法。

        他过了一会儿问道：“那两个丫鬟你想怎么处置？这次都依你。”

        “她们还没死吗？那就杀了她们好了，下人冒犯了主子，不就该死吗？”我脱口而出，对那两个丫鬟生不起半分怜悯，也没有想收回这句话的想法。

        他似乎有些不敢确定：“你当真这么想么？”我无比肯定的答道：“没错，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舍不得杀两个丫鬟？那就算了，你就不该问我的。”

        他说道：“怎么会？只是怕你在赌气随口说的，那种贱婢，该杀。你想她们怎么死？都依你。”

        我说道：“我讨厌她们那副嘴脸，表里不一，表面对我好，背地里说我的不是，还故意不给我饭吃，最后索性撕破脸还对我拳打脚踢，在她们眼里，凡人连牲口都不如……”

        听了我的话之后，我从他眼里看到了自责和愤怒，莫名的，我觉得他眼里反射出来的情绪好有趣：“你在自责么？那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不闻不问让我自生自灭呢？我还以为你在忙，或者还在生气，可是你却在良妃的温柔乡……你只把我当做一只鸟儿放在笼中养着么？高兴逗弄几下，不高兴就不理不睬？”

        他抓着我的手用力了几分：“我不过是在跟良妃商议公务，也不曾在她那里留宿，她不仅仅只是后宫中的女眷，也在帮我操持台面上的事情。我也并没有想把你当做鸟儿囚禁着，只是……上次你又说要回人类世界，我是真的有些气，加上的确忙，就不曾来找你，谁知道那两个丫鬟那么胆大包天……我不在这些年幽冥之地都乱了套，都是表象还算好而已，我在重新整顿，需要花费些功夫。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这就让人把那两个丫鬟带过来。”

        没过一会儿那两个丫鬟就被带来了，一进门就可怜巴巴的跪地求饶，只不过她们求的是领主，不是我，难道她们得罪的人不是我么？丫鬟就是丫鬟，就是没有香妃聪明，至少香妃当初还知道求我，现在她们的命是掌握在我手中的，她们就是看不明白。

        她们的脸上已经面目全非，我画的符文杀不了她们，但是却把她们毁容了，完全看不出原先的面貌。

        领主不胜其烦的说道：“你们求错了人，当初本座让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既然连奴才都做不好，那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两个丫鬟互望了一眼转而让我求饶：“安宁姑娘，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吧，是奴婢有眼无珠，奴婢该死，求求您放过奴婢吧！”

        我也很厌烦这样的，她们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无比的嚣张，就好像她们高高在上，我被踩进尘埃里。现在知道厉害关系了，又来跟孙子似的跪地求饶。

        人心叵测，也太过险恶，我也不会再相信她们，狗改不了吃屎。

        我心里憋着一股子的怒火：“你们刚才不是说你们该死么？为什么还要求我放过你们呢？这不是前后矛盾么？看在你们还有点自知之明的份上……就成全你们……你们去死吧。”

        两个丫鬟眼里透露着恐惧，看着她们被士兵割下了舌头，再活生生的被鞭子抽死，浑身上下的伤口几乎都能见到骨头，我意外的心里特别的平静，甚至还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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