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驿馆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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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或许跟想象中的一样帅。
但肯定不会有想象的那般舒服。
长途跋涉更是会让人感受到屁股逐渐失去知觉。
一开始李开泰还能架马在官道上狂奔,耳畔刮过的风和两侧飞速后退的景色,都能让他感受到久违的兴奋。
只是这股兴奋劲很快被颠簸的痛苦取代。
屁股与马鞍的对冲已经很难受了。
更恐怖的是有时候还会牵扯到,蛋。
想到如果继续用这种方式赶路,李开泰可以保证自己到北境的时候,基本也就是个废人了……
回想起脑海中的地图,李开泰决心要在下个驿站点更换一辆马车。
哪怕速度慢一点,但至少可以雇佣车夫,自己也可以在车厢内好好休整。
这种时候李开泰更怀念的是自己的大师兄。
在体验过了那种随风而行的时速之后,这种车马慢一生都不想出一次远门的时代,李开泰已经有些厌倦了……
整整五个时辰。
李开泰终于赶到了第一个驿站。
最后一个时辰他都近乎是站在马镫上渡过的,只有悬空的姿势,才能有效避免蛋腚被摧残。
高速路,也就是官道,是大印的开国皇帝就定下的建设计划。
作为一个农耕文化为主体的民族,大印百姓与北方蛮夷有着天然的不同,后者靠游牧迁徙进行繁衍,这也导致了他们受天时的影响更大。
每年入冬前蛮族都会来大印境内“采购”,只是今年不知为何,蛮族的来势凶猛,已较往年的小打小闹有了本质的区别。
二十万边境军常年驻扎北境,蛮族也从来没有讨到过好处,就算能从北境带走一些物资,但同样也会留下一批族人的生命。
但今年蛮族内数百个零散的部落被人统一,他们的目标不再是劫掠,而是想要侵占整个北境之地。
原本二十万的驻军在面对举族百万人的蛮族面前,便显得落了下风。
而正是这个时候,官道的作用才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因为有这些高速路,才让北境有了后勤的补给,不论是粮草装备,还是新增的兵员,都是北境能坚持下来的重要条件。
如今百家论会刚刚结束,皇帝的圣旨还未下达,一旦众学派开始动身,那后方的粮草和兵源也会迅速跟上。
官道之上。
李开泰在看到驿站的瞬间终于领悟到了解脱二字。
策马来到马厩,一把将缰绳扔给了驿站的喂马人,交代了几句后便迫不及待的想去驿馆内办理换车马的手续。
谁知到了门槛前,李开泰才发现这驿馆内进入已经挤满了人。
里面大部分人看上去都不是善茬,如李开泰这般的壮实大汉更是不在少数。
让李开泰惊讶的是这些青壮汉子各自都佩戴着兵器,或大刀或长剑甚至还有头颅般大小的铜锤。
其间几十人的体内还存有内息。
通过这些观察李开泰大致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这些人不属于学派,亦不属于军方,他们是实实在在的江湖人。
虽不得军方体术之密,也不得学派修行之法,但这些人还是通过前人的摸索修炼出了内息,而这些人被统称为——力士。
他们有自己的圈子,那是另一个江湖,一个更贴近于寻常人的江湖,区别于百家学派的江湖。
这群力士如果走正途则可以选择成为护卫、家仆、镖师等等……
而那些走上歧途的力士,或落草为寇,或组建帮会,还有一部分则成为以武乱禁的独行侠客……
后者都有这一个共同点,他们不喜欢被约束,更喜欢那份自由自在。
驿馆内明显分为了两个阵容,而且从他们的装束和言谈举止来看,这两伙人都属于是以武乱禁那一类的力士。
一方由一名黑衣刀客领衔,其身后的一群兄弟膀系红巾,各个精瘦健壮。
另一方则是李开泰一早便注意到的那位兵器是铜锤的壮汉,而在他的身后零零散散的站着几人,并且光从气势上来看,他们远不如红巾一方。
此时两方不知因何事起了争执,剑拔弩张的气氛让驿馆内的其余人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红巾会此行北上抗蛮本是义举,但你们在这驿馆之内行事嚣张,还未杀一个蛮子,倒是先在自己人面前跋扈了起来!”
虽然壮汉的双锤摆放在地面之上,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威势,反而除开那位刀客之外,那些膀系红巾的青壮都不敢正面与他叫嚣。
“你放屁!”那个刀客一拍桌面站了起来,“我这些兄弟们不过是想喝酒壮行而已,可这驿站老板竟然不售于我等!”
刀客的情绪率先激动了起来,他怒视着驿馆老板问道:“我等此去说不定就长埋他乡,出发前便想要点酒喝,难道也不行?”
此驿非官驿,驿馆的老板也并非官家之人,但平常在道上行走的也都会给老板几分薄面。
久而久之与这些江湖人打交道多了,老板也不再害怕这些恶汉。
他迎着刀客的目光平静的说道:“小站之前是有存些酒水,不过昨天我们已经将其全都赠与了官驿,此次北方战事激烈,眼看就要入冬了,如果朝廷没能赶上粮草的补给,我们这些百姓也愿意为北境军伍尽绵薄之力,至少让他们在寒夜不至于没有取暖之物。”
驿站老板的话让许多人为之感叹,可那名刀客显然不太愿意接受。
“那些兵卒杀敌就能喝酒,我们一众兄弟去杀蛮子就该没酒喝吗!”
“强词夺理!”
原本心态还较为平和的老板在听到刀客的这番话后,恼怒之气也爆发了出来。
他直视着刀客的眼睛,丝毫不显懦弱,在他心里觉得自己占理便不会后退。
“今日喝不到这壮行酒,我这一众兄弟的好彩头可就让你给灭了!”
刀客推刀出鞘,隐隐已有了斩人之意。
“恶贼,你敢!”
铜锤壮汉已经握起了双锤,随时准备与刀客开战。
驿馆内的围观人群也识趣的向外散开,这倒是让一直站在原地看戏的李开泰一下子凸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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