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我像缺钱的人吗

　　铁冶子是名道士，更是天晟赫赫有名的造剑名匠，几十年打造的神兵利器有几十把，每一把都名扬天下，被各国君主名将倾囊以求。

　　此人性格古怪，不慕名利，傲世权贵，臻心铸剑。几年前宣布封炉收山，整日与一帮道友云游四海。

　　这使得他之前打造的兵器价格直线飙升，一把剑就价值好几座城池，有钱人对他的剑趋之若鹜，争相抢夺。

　　“是，就是那位有名的造剑名匠。”

　　福掌柜告诉音宛，复国军在鹰岩坡开采出来的铁，都打造成了兵器。

　　可是，原来请的工匠一次探亲回家时，被劫道的杀死了。又请的师傅技术达不到那种高度，打造出的兵器锋利度不够。

　　据说铁冶子怕自己的技术失传，著有一本书名叫《炉青物序》。

　　书中，对冶铁制剑的选料、抛钢、烧料、锻打、冷锤、定型、淬火、回火、泽油等工艺和工序，都做了详尽的讲述。

　　玉公子去拜访铁冶子，正是为了求取这本《炉青物序》。

　　“我听说，这位铁冶子经常与道友们远游，行踪不定，不知玉公子到哪里去找他？”

　　福掌柜说：

　　“前些天有消息说，铁冶子在干将山莫邪洞闭关修行，公子就动身到干将山去了。”

　　干将山在天晟京城东边三百里处，算日子，玉公子应该已经到达，只待等候铁冶子出关了。

　　回到王府以后，音宛脑中总不由自主，替玉公子悬了份儿心。

　　铁冶子名气太大，他拥有的技艺对朝廷来说，又是很敏感的，保不准他就在各方势力的监视之下。

　　玉公子此行，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祈祷他此行平安，顺利如愿吧。

　　次日清晨，音宛睡不着，早早地起了床，到宛药堂各分店巡看。

　　到了承天门分店时，听到里面有吵吵嚷嚷的声音。

　　这个时间，药坊应该还没开门，不知为何就如此喧哗起来。

　　音宛走进店里，一个小伙计看见她，说：

　　“王妃过来了！”

　　店里的嘈杂纷乱立刻停止，安静了下来。

　　音宛已注意到，众多小伙计们都正拉拽着一个精瘦的老者，将其围在中间，吵嚷正是因此引起的。

　　那几个伙计就像瓢虫的几条腿似的，老者轻轻一挥袖，他们就四仰八叉地倒下了。

　　有的伙计突然被甩出去时，手里还扯着老者的衣袍，因拉得很紧，便将老者本来就已很破旧的百衲衣，又扯掉了好几片。

　　掌柜的赶紧过来告诉音宛道：

　　“东家，就是这个人，天没亮就敲开咱们店门，非要找东家给他看病。大清早的，小的怎么好打扰您呢？可好言劝他等，他却不听，所以就吵嚷起来。”

　　音宛打量几眼那老者。

　　见他中等身材，头发已经花白，在头顶绾了个发髻，戴着褪色的青色头巾，发上插一支发亮的像是金属质地的簪子。

　　他眉毛很浓、很长，眼睛深邃有神，虽然衣衫破旧，可脸上自有一种洒脱不羁的气质。

　　“老人家请到诊室，音宛这就为先生看诊。”

　　“这还差不多！”

　　那老者一甩袖，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药坊门面连通的套间里。

　　掌柜的和伙计们都颇有不满。

　　这个小老头实在太不礼貌了，可王妃竟然毫不介意，还对他那么客气。

　　“不知先生身体有何不适？”

　　音宛一边为老者切脉，一般问道。

　　“咳嗽，胸部疼痛，最近出现过咯血。”

　　“我看病会用一些非常规办法，不知先生能够接受？”

　　“老朽正是听闻隽王妃有神奇医术，才登门求医的，自然是全盘接受。”

　　原来，他知道自己是隽王妃啊！

　　音宛抿嘴一乐，确定这位老者一定不简单。

　　方才他随便挥那一下子，七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齐乎乎倒地，足见老者的功夫深不可测。

　　明知这是隽王妃的药坊，却毫不客气，飞扬跋扈，也确实不是一般人有此胆量的。

　　音宛抽了他的血化验，证实了自己的诊断：

　　“先生这是慢性中毒。”

　　“中了什么毒？”

　　老者诧异地追问。

　　“朱砂之毒和水银之毒。想必先生也服食丹药？”

　　“丹药不能服食吗？老朽精选五山之精、六合之英，斋戒焚香，用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炼出来的丹药啊！人说食用能长生不老。”

　　“谬传而已。”

　　音宛解释道，

　　“丹药非但不能长生，还会致病。先生日后莫再服用。”

　　“王妃可能解老朽之毒？”

　　“三日即可无症状，七日即可解九成之毒，半月可完全恢复。”

　　音宛说着，已经将药准备好，详细告知了服用方法及用量。

　　“多谢王妃。”

　　老者说着，从怀里摸了一会儿，却只摸出了两枚小铜子。

　　“糟了，老朽出门从不爱带钱，这两枚小铜子，肯定是拿不出手了！”

　　音宛笑道：

　　“先生非俗人，何必行俗事。能为先生看诊，是音宛的幸事，音宛不取分文，先生不必客气。”

　　老者见音宛如此，反而过意不去了：

　　“王妃纵然高义，可老朽烦扰多时，心下如何能安？！”

　　说着竟在诊室来回走动，焦躁起来。

　　“唉，老朽也知王妃不差这俩银钱。这样吧，老朽欠王妃一个人情。日后倘有用得着老朽之处，王妃尽管开金口！”

　　“如此多谢先生。”

　　音宛朝绿珠示意，绿珠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了。

　　“方才伙计莽撞，扯坏了先生的衣袍，这里有新的青袍一件，赔给先生。另有银两一封，赠与先生做盘资。”

　　“青袍老朽领了，银两......哈哈，老朽像缺银钱的人吗？！真是的！”

　　他忽然瞥到了一帮伙计们看他的眼神，话语停顿了一会儿，指着他们说：

　　“你们这叫什么眼神？！难道你们认为本散人是个乞丐？！岂有此理！”

　　小伙计们都哄笑起来。

　　笑中意味儿，无疑就是认为这老头是乞丐，却死要面子不肯承认罢了。

　　音宛赶紧呵斥小伙计，那老者却较起真儿来！

　　“本散人问你们：你们可听说过湛卢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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