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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我不帮你圆谎


  “还有一点,微臣也觉得有疑问。”

  方沓开口道,

  “发现隽王时,他穿着一件淡金色锦袍,锦袍上除了灰尘,并无一滴血液。他近距离杀死娉妃,身上没溅到一滴血,这就有问题。

  “你既然提出质疑,为何在审案时不能力排众议,将案情查明?!”

  皇后也怒了,在太后发火之前先发质问,引得太后连连点头认同。

  “回娘娘,微臣提出过质疑。”

  方沓为自己辩解,

  “可是在审讯时,一无威胁,二无逼供,隽王爷却将罪名全都认下了。”

  “瑢年这是傻了吗?!”

  太后气得直拍椅子扶手。

  “他确实是傻了。”

  音宛认可了太后的说法,

  “我估计:隽王入狱前后被人下了毒,看上去言语正常,其实已神智不清,因此在审讯时无法为自己申辩。”

  “如果王妃说,王爷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

  大理寺卿思索着,说道,

  “那在这种状态下,做出违背人伦的偏激之事,也不奇怪。方大人的疑问也好,王妃的猜测也好,都不足以为隽王翻案。”

  大理寺卿这句话,说到了天晟帝的心坎上。

  他沉了脸说:

  “听说隽王沉湎酒色,出入青楼楚馆,放浪形骸,为人不齿。做出这悖逆伦常之事,也不奇怪!唉,实在是辜负朕心!”

  音宛心里沉甸甸的。

  这个案件,没有一样对隽王有利。

  娉妃已下葬,染血衣物已毁,没有一个目击证人,就连那把行凶的罪证靴刀,也已经被多人拿过,无法通过技术手段锁定嫌疑人。

  想推翻原判,确实是难以找到突破口。

  姚相旁听了半日,沉吟一番,说了一句:

  “依微臣看来,出入青楼楚馆,顶多是德行有污,还算小节。可暗结党羽,矫旨越狱,可就是欺君罔上的大逆之举了。”

  “诚然!”

  天晟帝怒火像干草一样被点燃,

  “单凭这一条,逆子就已触犯死律,就算为他翻案,也照样死路一条。”

  太后等人面面相觑,个个脸色发白,神情焦虑。

  “陛下!”

  音宛倒是不慌不忙,发声了:

  “隽王中毒,对所控能要了命的罪行都无能力辩解,哪里会勾结党羽,矫旨越狱呢?”

  “那劫走朝廷要犯的人,是谁?!”

  姚相的质问不温不火,语气里却暗带杀意。

  “陛下!苏王子硬闯进来,奴才拦不住......”

  天晟帝摆摆手,“让他进来吧。”

  苏日勒想做啥,莫说內侍了,就连天晟帝也挡不住。

  “皇舅父!外甥前来领罪!”

  说话时,他已拱手施礼,目光飞快地往音宛脸上瞟了一眼。

  “你来做什么呀?因何说领罪?”天晟帝无精打采地问。

  “是外甥犯下了矫旨劫狱之罪,将蒙冤的表哥救出去,因此特来向皇舅父认罪领罚。”

  “此言何意?!”

  天晟帝听这话大有玄机,瞪大眼睛,身子不由自主前倾,看着苏日勒。

  “表哥是我劫走的。请皇舅父赦免外甥的死罪。”

  “免!免!”

  不免能怎样?!他还能杀了外甥不成?!

  这外甥可还是天启国的君主,不论亲戚辈分的话,跟他是平起平坐的。

  姚相悠悠地插了一句:

  “闻听苏王子与隽王妃感情深厚,莫非是受人之托,前来替人背锅的?”

  众人看看苏日勒,再看看音宛,虽都无言,可在心里也都觉得不无可能。

  “姚相,若论是不是替人背锅,是否先得搞清楚:这个黑锅的来龙去脉?!”

  苏日勒在姚相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来,目光犀利,

  “倘若我表哥遭屈杀,陛下日后追悔莫及,这个陷害皇嗣的罪责又该谁负?!”

  姚相无话可对。

  “苏日勒,你并不了解此案的始末,你表哥未必受屈,只怕是罪有应得!”

  天晟帝想起此事,就气得咬牙。

  “皇舅父,表哥并非杀死娉妃之真凶,他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大理寺卿质疑道:

  “不知王子这么讲,可有什么凭证?空口白牙,是无法让人信服的。”

  “这位大人莫急,听我把话讲完,自有凭证出来。”

  看苏日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连音宛也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了苏日勒。

  来之前,她去找过苏日勒,只是让他代自己承担矫诏劫狱的罪名。

  她猜想苏日勒入戏太深,又开始胡扯案情,想再帮自己一把,替隽王开脱吧。

  “不知苏王子有何凭证?”

  姚相也觉得苏日勒是信口雌黄的,他有凭证才怪。

  “我苏日勒就是这件事的目击证人!”

  “他?”

  偏殿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无厘头的苏日勒,都相信他在胡编滥造。

  就连音宛也觉得他是帮自己心太迫切瞎说的,  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你们都不信?!”

  苏日勒见人人质疑的神情,就说,“不信,你们问音宛!”

  他成功地把众人的目光,都招引到了音宛身上。

  “问我?”

  音宛心说,

  “这赤裸裸的谎言,我可不帮你圆。若圆了也得被戳破,顺带丧失诚信,我不能被你带沟里。”

  “是啊!”

  苏日勒一本正经,

  “案发当夜,你是不是把我叫出去,为了乌丽格一事,安慰我了好久?”

  “喔,你说这件事啊?是,确实是有。”

  音宛替他作证道。

  不过,她在心里纠正这个说法:“不是安慰,是斥责。”

  “然后,宛儿回她的住处了,我呢,就步行回宫。”

  苏日勒讲述分手后的情形,

  “等我到了一处宫墙下面。我不想绕远,想抄近路回我的住处。于是,我翻上了墙头......”

  听到这里,姚相和大理寺卿的心,悬起来了。

  不祥的预感像石头,压在了他们心头。

  那夜,苏日勒正准备往下跳时,见一群侍卫抬着一个什么人,进了漪澜殿。

  这怎么回事?!

  苏日勒从那些人鬼鬼祟祟的举止上,觉得此事有古怪。

  那些侍卫很快从殿里出来,其中一个打了个手势,那帮侍卫很快消失在昏黄的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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