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封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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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宛才知性急,确实听错了话,可嘴上不能服软呀:
“来什么,就要什么!我看再来个儿子挺好的!你们皇室不就想多要子嗣吗?!”
虽则口中这么说,可音宛心里想的却是:再来个小公主多好啊!
一个糯糯的小粉团,毛茸茸的头发,弹指可破的娇嫩肌肤,柔柔的声音叫她娘亲......
她看见南帝眼睛直直的,望着虚空处,应该也在遐想女儿的样貌吧。
这回,音宛可猜错了。
南帝心里正难过。
眼前的事,触及了他内心深处的隐痛。
女子临盆时,就像到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不仅承受难忍的痛苦,还有性命之忧。
而当年因为各种原因,音宛生嘉羿和叶祺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日后每每想起来,他的心都被自责和愧疚侵蚀得发痛。
这次,他终于有机会弥补之前的遗憾。
他要精心照料、陪伴音宛,跟她一起承担为人父母的职责,并且亲自守护着她,直到孩子出生。
“宛儿,你赶紧休息一会儿吧,千万别累着,你得保护好咱们女儿......”
见音宛瞪眼,他赶紧补充,
“呃......或者是咱儿子。是什么朕都开心,真的。”
说这话的时候,一道心虚之色,从他眸中闪过。
他真的好想要个跟音宛一样的小公主啊!
一个小粉团,长着像宛儿一样的美丽眼眸,爬到他腿上,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
他一下子把小公主抱起来,举过头顶逗她,听她“咯咯咯”地笑,听她开心地惊呼,听她奶声奶气地叫自己“父皇”......
等南帝发现自己在想入非非,从恍神中清醒过来。
他嘴边肌肉因为一直保持上扬姿势,都有些酸困了。
音宛很乖地听他的话,躺到榻上休息了。
平时音宛精力很充沛,今天这么听话,只有一个原因:她确实感觉困倦。
南帝亲自替音宛盖好锦被,移正枕头,揉揉肩,拍拍背,像哄小孩子入睡似的,轻声交待她“好好休息”,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出来房门,先交待绿珠、侍墨小心服侍,又将念园的管事姑姑唤来,让她多挑些有经验的嬷嬷、姑姑,过来念园服侍皇后起居。
然后,南帝将御膳房的管事传来,亲自交待再三,令各项膳食务必以养胎、保胎为宗旨,菜品要力求丰富新鲜,规格也增加到原来的两倍。
然后,宫里各尚宫局都被南帝传唤,各种交待。
就连负责洒扫的太监,都接到通知:要求洒扫注意力度,禁止扬起灰尘,被皇后娘娘吸入。讲话不能高声,以免惊吓到小公主。
宫人见南帝如此紧张小心,都悄悄议论说:皇帝像是第一次做父亲,有点儿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最令众人瞠目结舌的,还是皇帝对尚衣监的吩咐。
他让尚衣监准备小公主从出生到三岁的小衣服!
刘尚宫只弱弱地问了句:“是不是也准备些小殿下的小衣服?”
她立即遭到南帝一声痛斥:
“这次来的是小公主!任何人不得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在场人面面相觑。
没人明白刘尚宫这句话,到底哪里不吉利了?
这件事传到贵太妃那里,贵太妃气得咬牙道:
“哪有皇帝嫌皇子多的?!只让准备小公主的衣服,才是不吉利!”
可她也不好违逆皇帝的话,只悄悄地说给太后抱怨。
此时的太后正想望着辛箬小公主,竟然没听进去贵太妃的抱怨,发表意见说:
“小公主好啊!就像贴心小棉袄,知冷知热的。也好打扮啊!穿上漂亮的衣服,梳上双髻,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可比那男孩子招人疼!”
一番话,就把贵太妃给说得无语。
太后还絮絮叨叨地说呢:
“唉,这辈子,咱俩算是没有女儿能贴心了。不过,儿媳也可以啊!还是孩子娶了亲,小两口热热乎乎的,咱们也就放心了。”
得,本来想跟太后说说冒冒气,得几句同盟或者宽慰的话,谁知是这个结果。
说了个寂寞。
......
“风悉!那‘赛神仙’怎么说?”
远远看到风悉进了院子,南帝迫不及待地问。
前些时候,风悉告诉他,说京城有个名叫“赛神仙”的卦师,擅长断胎儿性别,因此让风悉替他求一卦。
风悉当场甩了个白眼给他:
“捧着金碗要饭吃?皇后娘娘断这个,比哪个赛神仙都准确!”
“悄声!千万不可使皇后知道!”
南帝赶紧制止,紧张地往周边瞅瞅,
“她若知道,一定会怪朕的!她若生气,会伤胎气的!还会影响小公主的容貌,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这事!”
见南帝这么紧张,风悉吓得吐吐舌头,连连点着头,不敢多说了。
现在看到风悉进院子,南帝急切地上前问他。
谁知风悉张张口又合上,像是不知从何说起似的,脸上有难色。
“是不是......不是小公主?!”
南帝心里一紧,弱弱地试探说,“又是个......小皇子?”
“陛下,天成复国军兵分五路,发起总攻,攻下的州郡已逾天承半数之上。然......”
风悉说到这里,停下了,往院门口招了下手。
福掌柜走进来。
他步履沉重,走路有些趔趄,脸色晦暗。
南帝预感到: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福掌柜先是报了战事大捷,然后张口欲言,泪已滚滚而落:
“陛下,四殿下不幸阵亡,五日后下葬,三殿下请皇后娘娘前去,参加三哥的葬仪。”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
一看字迹,是玉允珩亲笔写的。
南帝打开信,看了内容,就是福掌柜所说的事。
玉允珩笔端沉痛,字字泣血,看得南帝心里也酸楚。
他知道音宛是重情之人,倘若听闻此噩耗,势必长期陷于悲情伤怀之中。
音宛刚怀了他们的小公主,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沉重打击?
手中那封信,沉甸甸的像一块儿巨石,压在南帝心头。
沉吟良久,南帝对风悉说:
“封锁消息,千万莫让皇后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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