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北极山外

兔小白见好就收，没有穷追猛打，也就没遭到真正意义上的拼命搏杀，故而战绩辉煌但损耗有限。

一旁的海族对他表示非常满意，它们推选出一位领头者，那是一条体魄近似于老海蛇，但头顶则增添了两根金色尖角的海龙，海龙向它赠予了一片作为友谊凭证的鳞片，保证他今后可以自由穿行北海而不必担忧遭到伤害。

此后一路，兔小白始终很低调，没有再惹出乱子，终于在这一天，他抵达了大世界的最北端，一片入眼所及皆是皑皑白雪的冰冻之地。

“太糟糕了！”兔小白遭到了严寒气息的压制，若是在此地碰到之前那些妖族，他恐怕难以轻松获胜，故此他不得不小心翼翼，悄悄踏过凛寒的千里冰源，但好在这里遍地空旷，他没有与其他妖兽遭遇，就抵达了一座高耸直插云霄，根本辨不清具体高度的巍峨冰墙之下。

兔小白悄悄攀升到云层之上，那里没有干扰视线的因素，他试图看清这座宛如天堑之壁的山峦的山巅，但却骇然的发觉这座冰山似乎直通天外，根本没有尽头。

“海拔看似无尽，山体疑似横跨整座陆地，深度更是不可测，天地初开之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能造就出如此骇人听闻的事物？”兔小白喃喃低语道，在这座冰峰的衬托下，他感觉自己渺小宛如沧海一粟，他感觉这很值得深思，倒不是他自认为伟大，而是他只在眺望苍天之时诞生过如此感觉，至于其他一切事物带给他的震撼力都不及此山以及苍天，所以他在怀疑，这是否意味着这座冰峰，就如同一座侧立着的苍天般广袤无垠呢？

兔小白把本体贴到了冰峰之上，结果冰峰传来的极致低温导致火焰近乎熄灭，这把他吓得不轻，心中对于这座冰峰的敬畏更深。

“山背后是什么？”兔小白喃喃低语道，他相信古往今来一定有很多人曾诞生过这样的疑问，并且试图去获得答案，但是至始至终，一切关于此山的传言都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猜测，并没有关于翻越冰峰者的传说，他相信应该有很多人曾试图击碎这座山，但是他入眼所及的山峰表面却是宛如镜面般光滑平整，没有丝毫裂纹，这足以说明这座山峰的坚固程度足以震惊世人。

“那是自然，即便是在之前那个早已经覆灭的璀璨年代中，也不曾有人探究出这座山峰的奥秘，这座雪峰堪称古往今来第一山。”当器灵得知兔小白的疑问时，它发自肺腑的感叹道。

“然而我并没有见到浓郁的天地元气，也没看到妖族的影子。”兔小白觉得自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于是疑惑不解道。

“怎么可能？这座山峰常年逸散元气，已达千百年，这个地区是世间元气最浓郁的地方，你怎么会感觉不到元气？”器灵瞬间慌了，此事若果真符合兔小白所言，那么这不仅意味着他们的预定计划失败，更是宣示着天地进入到了一种任谁也无法理解的奇异状态。

与此同时，李德终于搞定了自己的魂魄与血肉之躯，如今他的实力等同于初入空母腹内时，勉强能抵御住这种森寒之力，当他回到外界时，他发觉当地情况果然符合兔小白所言，不仅极寒无比，更是空无元气，简直就是一处断绝生命的死亡之地。

“就连昔日的修行圣地都变成这幅模样，看来真是天要亡我们。”当器灵通过李德的眼睛观察到当地的糟糕情况后，它很颓然的感慨道。

“最初的计划究竟是什么？”李德不甘心的问道。

“用你的意念压榨冰山，会榨取出一些奇异的能源，吸收它们，你便是合神了。”器灵解释道：“在古时，曾经有很多人曾如此做，证明这条捷径并没有问题，值得信赖，但显然你与它无缘，地覆天翻之后，我们不能依照以往的经验做事，否则恐怕会死得不明不白！”

“其实，我感觉这座冰山的材质……好像与天河水类似。”李德轻轻抚摸着冰山，任由自己的手臂冻得僵硬也不肯收回，此时此刻他的感觉与落入天河时相似，都是自身将与天地融为一体，但两者还是有一定差异，天河的情况是一旦融入便再难挣脱，而在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似乎能够在冰山中穿行，只不过不能动用元气，只能用意念驱动。

“冷静！千万别冲动！”器灵立刻劝阻道，据它所知，世间有很多介于危险与机缘之间的事物，这或许对某些人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缘，但此刻的李德绝对不该冒险。

“器灵，你说这是这个世界的尽头么？”李德茫然的问道。

“或许对于屈指可数的人来说，这座冰山只是高一点的坎坷，但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这无疑是无法跨越的天堑。”器灵沉吟片刻，道。

“我感觉我能跨过这座山峰，而且不必付出重要代价，但这只是一个感觉而已，我还不敢确定，所以请你参谋一下！”李德沉吟了片刻，阐述出了他的奇怪感觉。

“这样么？”器灵暗自奇怪，这与它所熟知的一切都截然不同，它思忖了片刻，道：“你能否把我送进去，不管怎么样，我比你们强得多，相对更安全。”

“好！”李德说罢，尝试着用意念把乾坤图硬生生的挤压进冰山之中，结果竟然真的成功了，乾坤图就仿佛一片沉入水中的纸片，在冰川表面激起一片波纹，飘摇了片刻便失去了踪迹。

一旁，兔小白躲得远了点，竭尽全力轰击冰川，结果被反弹之力弄得险些崩溃，也不曾在冰川之上留下一丝裂痕，就更别提把什么东西送进去了。

李德先是激动了片刻，然后脸就黑了下来，当乾坤图消失在冰川之内时，他的意念与其断开联系，这意味着它便被困于其中，除非他去营救，否则永远也难以回来。

“我去把它弄回来，你在外边注意警戒，千万别让别人轰击此地！”李德朝着兔小白说道，然后把自己也融进山体。

李德做好了在严寒冰脉中长途跋涉的准备，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这座看起来无限厚重的冰层其实仅有一张纸那么纤薄，在这层冰墙背后，是一片难以探明具体面积的漆黑空间，这不是宏伟恢弘的大世界空间，但也不是一步千里的虚空，更不是规则各异的小世界，他感觉自己所处的空间更像是一方即没有自己的规则，也不支持外来规则的奇特大世界。

在踏入这个世界的一瞬，李德宛如在万丈高楼一脚踏空般坠落下去，他试图挣扎，但发觉此地不支持元气与神识，但似乎并不妨碍意念，于是在手忙脚乱好一阵后才保持平衡。

“乾坤图落到哪里去了？”李德没办法确定乾坤图的具体方位，只能一步一步的向下摸索，但好在乾坤图本为一张不沉的纸张，不至于坠落太快，他寻了片刻便找到了它。

“这是哪里？”好在当两者零距离接触时，还是可以直接心灵传音，不至于无法交流。

“这……应该是域外空间，但其实我也不清楚，在我的推测中，世界之外应该是虚空以及其他的世界，但这明显不符合我的推论！”器灵很郁闷的说道，这是它长久以来所奉行的真理，而今却宣告错误。

李德正想安慰几句，却忽然间感觉眼角有光线一闪，他立刻聚精会神的望去，发觉有三团大小不一的杂乱光线自从很遥远处射来。

“这光……很像是星光诶！”李德瞪着眼睛凝视了好半天，才喃喃说道，他不敢肯定自己的感觉是否真实，于是尝试着开始牵星之术。

下一刻，他的眼前陡然绚烂，一缕光河降临，没入无穷黑暗，片刻后渐渐消散。

“真的是星空啊！”李德很难把平日里看到的浩渺星空，和眼前这个貌似很狭窄的三个洞口联系在一起。

“如此纯净而璀璨的星光，都不曾照亮这一界的尽头么？”器灵也暗自震惊，它渐渐感觉自己的这个发现足以颠覆以往的认知。

“器灵啊，依你看，这个地方是天地初开之际便已经存在呢？还是与最近的一系列变故有关呢？”李德幽幽问道，不知怎么，他总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创造出如此广袤的空间，这个世界应该是早就有了，说不定比我们所在的那个天地还要长寿……但若是如此的话，在那个年代，还是有几个人有实力通过这座冰墙，那么世间为何不曾流传起此事呢？”器灵喃喃低语道，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是昔日的那场战争掩埋了此事，也可能是那座冰墙只在今日发生了变化，才允许别人通过……”李德作出了诸般猜测。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器灵听到李德的言论，当即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直到李德的意念坚持不住，不得不按原路返回，它也仍旧不曾有所发言。

“器灵！可有大碍？”李德见到器灵的状态很奇怪，于是关切道。

“我可能猜测出了那场战争的来由！”器灵的声音很复杂，有兴奋激动，也有苦涩颓然，但很快便恢复平静。

“我找到帮助你升境的办法了！”器灵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缓说道：“你准备一会，最好睡睡觉，多恢复一些精力，我们需要在那个世界多停留一段时间。”

“升境？难道不是合神么？”李德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异样气息，于是追问道。

“当然不是，你去那里熔炼星光，这是合神之后的一个肉身境界，本来必须得有合神级别的神念支持，才有可能飞到没有元气干扰的超高空，借助那里的纯净星光淬炼血肉，但是那个世界很独特，界内本就没有削弱星光的事物，你可以打乱这个顺序！”器灵简短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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