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穿越上海

“上海到了，下车！下车！”

        “前面的走快点，后面的不要挤！”

        “这就是上海啊，人真多！”

        “黄包车！黄包车！”

        “小孩，来份报纸！”

        “师傅，去和平饭店多少钱？”

        ……

        苏子谦从座位上惊醒。

        同时醒来的，还有陈教授他们。

        众人一脸疑惑，面面相觑。

        “这是哪里？”

        苏子谦拦下一个扛着行李的大叔问道。

        “上海啊，你自己坐的车你不知道是哪里？”

        苏子谦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台老式火车上，外面是嘈杂的人群，俨然一副民国时期的模样。

        “这是哪一年？”

        “你脑子睡糊涂啦，民国二十八年！”

        苏子谦有些迷惑，“民国二十八年？”

        陈教授说，“也就是1939年！”

        向小晚瞪大了眼睛，“我们不是在飞机上被导弹击中了吗？”

        白亦雪也没有了往日的冷静与端庄，她急切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钟屿观察着四周，没有说话。他同样有很多疑问，但是因为自己不善言辞，而看到大家都还在一起，心里也更稍稍放心一些。

        苏子谦说，“我们难道是重生了？还是因为导弹的冲击波，把我们送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民国？”

        向小晚噗呲一笑，“大哥，你网络小说看多了吧，还重生？”

        陈教授面色凝重，似乎若有所思。随即，他说道，“其实子谦说的，无论是重生还是穿越，甚至是意识的穿越，都是有一定道理的，至少科学没有证伪的东西，我们就不能断定它不会发生。”

        大家坐在各自的位子上，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火车上的人群都快要走光了，一个穿着类似警服又有点像保安衣服的乘务警察走过来，冲着苏子谦他们喊道，“喂！你们几个！终点站到了怎么还不下车？快下车！快下车！鬼鬼祟祟地坐在车上干什么！”

        向小晚刚想和这个乘警理论，被白亦雪拦住。

        白亦雪说，“我们先下车再说吧！”

        众人起身下车，此时他们才发现，自己所有的行李都已经不在。向小晚哭丧着脸说自己行李里面还有很多重要的文件，陈北海只好宽慰她，回到1939年的上海，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经历的事情。

        苏子谦看了一眼钟屿，用眼神示意钟屿。

        钟屿随着苏子谦的眼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间，他伸出手去摸了摸，那把手枪还在。

        他向苏子谦点点头。

        苏子谦紧张的心里更舒缓了一些。

        在这战乱时期，有一把枪，生命安全就多了几分保障。

        熙熙攘攘的上海火车站，人们说着各个地方的方言，牛鬼蛇神齐聚于此，三教九流各显神通，把破碎山河背景下，陷于水深火热中的人们的悲欢离合演绎得淋漓尽致。

        苏子谦一行人刚出站，就被一群浑身黑不溜秋，穿着破烂，污秽不堪的小乞丐围住。

        “大爷！行行好吧，我们好几天没吃饭了！”

        “大爷！大爷！求求您了，给我一毛钱就行！”

        苏子谦看着这样一群孩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想从兜里掏出点钱来给他们，却发现自己囊中也空空如也。

        “姐姐！我饿！”

        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姑娘，手刚好够到白亦雪的腰间，她扯了扯白亦雪的衣服，轻轻说道。

        白亦雪的衣服上瞬间一个脏兮兮的手印。

        她低头看了一眼小女孩，骨瘦如柴的她手上满是污垢。

        小女孩以为自己弄脏了白亦雪衣服，惹得白亦雪不满。小女孩连忙带着哭腔道歉，“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掉！”

        白亦雪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正准备说话，被旁边的一个大一点的小男孩打断。

        “姐姐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计较！我妹妹就是太饿了，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小男孩说到这里，就呜呜地开始哭了起来。

        向小晚见到此情景也在一旁忍不住地掉眼泪。

        白亦雪扭头问大家，“谁身上有钱吗？”

        大家都无奈地摇摇头。

        苏子谦很想说，其实如果有钱可能会更糟糕，人民币在这里也流通不了吧，说不定还会惹上什么麻烦呢！但是眼前这些小孩子让他的心情很压抑，他也没心思开这个玩笑。

        陈北海教授把自己手上的那块万国牌手表摘了下来，递给小男孩，眼眶含着泪说，“孩子，拿着这块表去当铺换点钱，给你和你妹妹买点吃的去！”

        小男孩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说道，“爷爷，这个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给我们点钱买点吃的就行！”

        向小晚在一旁劝道，“小朋友，我们身上没有带钱，你听爷爷的话，拿着这块表去换点钱买吃的吧！”

        小男孩迟疑了一下，接过了这块表，

        “小赤佬！你们怎么又跑进来了！”

        两个穿着民国警察衣服的警察手拿着警棍，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

        这群孩子一听到斥骂声，一哄而散。

        小男孩一手拿着那块表，另一只手紧紧地拽住妹妹，也迅速跑开。

        远处的房子里，三个执勤的日本兵听闻到这边有骚动，也走了过来。

        日本兵看着那群孩子的背影，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只见一个日本兵拿起步枪，子弹上膛，扣动扳机，“砰”地一声，远处孩子们逃跑方向的地上弹起一层厚厚的尘土。

        听到有枪声，人群瞬间骚乱起来，大家纷纷加快离开的脚步。

        打枪的日本兵显得很懊恼，嘴里嘟囔着抱怨了几句。

        紧接着，身边的另一个日本兵开始射击。

        牵着妹妹的小男孩跑在队伍的最后面，“砰”地一声，鲜血四溅，小男孩的妹妹倒了下去，连同小男孩也摔倒了。

        击中目标的日本兵欢呼雀跃，嘴里呜呜哇哇地说一些庆祝的话。

        见打死了人，人们离开的脚步更加迅速。

        有些胆大的人还会边走边骂几句，“这天杀的日本鬼子，简直连禽兽都不如！”可是更多的人却熟视无睹，他们只想快点离开，但愿这个子弹不会射在自己身上。

        两个追赶的警察也在苏子谦他们身边停下脚步，他们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冲着苏子谦他们喊，“赶紧走，别在这里看热闹，小心太君的枪口下一个就对准你们了！”

        一边又自顾自地聊天，“哎，你说这群小兔崽子，早两天太君刚打死过两个，还不怕，非要往这里来，真是不怕死啊！”

        “没爹没娘的玩意儿，死了也活该！天天在这里叫唤，吵死人！”

        白亦雪的心在滴血，她看到小女孩倒下的瞬间，连同向小晚一起，惊讶地叫出了声。

        陈教授也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他虽然小时候经历过很多生活的困苦，可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没想到战乱时期，人命如草芥。

        苏子谦忍不住骂出声来，“畜生！”

        小男孩爬起来后，见妹妹倒在了血泊里，没有继续逃跑，而是蹲下身子，紧紧地搂着妹妹，嘴里还在哭喊着，“英子！英子！”

        第三个日本兵抬起枪，瞄准了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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