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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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僵持着,黄毛那只手迟迟不落下,把顾初看笑了:“没本事,就让路。”
阿熬也看不下去了,拿电棍推了黄毛一把:“别找事。”黄毛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挪了挪。顾初拉着江渐容,大步离开。
他们搬到了一个狭窄的房间。顾初看也顾不上看一眼,就迅速将门窗仔细关紧,才转身对江渐容说:“我估计韩鸣马上要开会审判我,你得帮我忙。”
江渐容:“你说。”
顾初正要说话,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阿熬就站在门外。
“韩先生说,搬完了,就马上去会场。”
顾初回头看江渐容一眼:“给我半个小时,我换个衣服,行吗?”
阿熬看了看手表,背过手在门外等:“三分钟。”
足够了……
顾初关上房门,随手披上外套:“你按照我说的,继续跟卓然聊,一定要让他拉一个明星。我来拖延时间。”她把计划飞快地跟江渐容说了,江渐容一听,立刻急得摇头:“这太难了,我不行。”
“必须行。”顾初将手机塞到她的手心里。“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顾初重新拉开房门,不多不少,刚好三分钟。
“走吧。”
会场。
顾初望见底下黑压压的一群人,最终目光落在第一排。
韩鸣与韩双颜并排,坐在第一排。韩鸣仍然带着笑,却看不出一丝亲近的意思来。而韩双颜盛装打扮,显然是有备而来。
黄毛一见她来,就笑逐颜开站了起来:“哟!我们的主角来了。”他回头望向众人,毫不客气地指着顾初:“这女人,把我们都骗了!她加的郭西川是假的。”
顾初抱着手臂,看戏似的看他:“怎么,还没被打够?”
瞬间,哄堂大笑。
底下有人大声说:“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做不到就说不可能?不是郭西川,怎么能拿到刚开机的剧本?你拿一个给我看看。”
“她加的是假的郭西川。”韩双颜走上台,拿下了台上的麦克风。她一只手高举着手里的手机:“因为我加到真的了。”
再一次,全场哗然。顾初也有点愕然,只尽量不动声色。她知道,黄毛嚣张,是仗了韩双颜的势,而韩双颜嚣张,自然是捏了王牌。
顾初尽可能拖延时间:“空口无凭,拿证据看看。”
韩双颜却不理会下面的人,只把手里的手机递到顾初眼前:“认出来了吗?”顾初望着眼前贴满恭喜发财等红色对联的手机,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手机。
顾初一怔,眉头迅速聚拢起来。“你冒充我?”
她伸手要抢,见韩双颜一抬手,将手机藏到背后:“我用驻颜的微博号,私信郭西川,他立刻加了我。我看过你的剧本了,教他演戏什么的……远远不如你这个作家身份管用呢。”
全场面面相觑。
韩双颜:“想知道真假,也简单。打一个视频电话就知道了。我敢打,你敢吗?”
顾初听得只想冷笑:“郭西川见过我,他认得我。你怎么敢跟他视频?想冒充我,先整个容吧。”
“你们见过面?怎么可能……”见韩双颜一脸惊异,顾初突然明白了什么,低头一笑:“好,你敢跟他开视频,我就敢。看看谁才是真的。”
“不需要,我早就跟他视频过了。”韩双颜一言不发,直接打开了一个录制下来的视频通话,只有一分钟,没声音,但画面很清晰,看起来是郭西川。
顾初:“只有一分钟?”
韩双颜:“他很忙。一分钟够了,你还需要多久?”
顾初的笑容更深。
太讽刺了。韩双颜身为一个诈骗公司的高层,竟然被另一个诈骗犯骗了。
韩双颜说:“现在,轮到你了。”
突然,紧闭的大门被人撞开。顾初一转头,见江渐容扶着门框,似乎已经跑了很长一段路,她气喘吁吁地举着手机,向着众人:“手机,手机!”弥勒佛紧随其后。
顾初露出了笃定的笑容,她一边望着姐姐,一边俯身对麦克风说:“好,我承认我加的郭西川是假的。因为我的目标不只是骗一个郭西川……”麦克风的回音在全场回荡着。她的声音犹如一记重锤,敲入每一个人的耳膜:“我的计划是,扩展一个全新的客户群体。我找了一个很好的帮手……”
顾初在电脑登陆了微信,随后打开投影仪,投屏到投影仪上:“我们用假的郭西川号,拉到的第一个客户,叫卓然。”
投影仪上赫然显示了卓然的回复:“那是什么项目?我能投资吗?起步金额多少呢?”
黄毛嗤之以鼻:“这谁啊?听都没听过。”
顾初:“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里拥有这些客户……”
江渐容打开了卓然的朋友圈。顾初将图片打开,一排排都是他与娱乐圈各种明星的合影。
“这个群体有钱,想投资,人际关系密切。只要打通了这个核心人物,就可以一网打尽。我准备写一个针对这个群体的剧本……”
全场被这话镇住了,迅速引发一阵议论。
黄毛说:“计划被戳穿了,就开始画大饼了。我看连这个卓然的号也是假的。”
“行,我打一个视频给你看……”顾初正准备打过去,被江渐容焦急地扯了扯衣角。江渐容用几乎耳语的声音在她旁边说:“不能打。”
“为什么?”顾初低声问,见江渐容面露难色,她估计计划是出问题了,但是底下那群如狼似虎地盯着,她必须打这个电话。
视频一直没有接通。又等了一会,对方直接拒绝。
面对他们质疑的目光,顾初强笑说:“他可能在拍戏,不方便。”
“你可真会画饼。”韩双颜转头看着韩鸣:“表哥,以我的经验,这种骗局需要布局半年以上,周期长,风险大。万一失败了,对顾小姐来说没什么损失,反而享受了半年。但我们该怎么向上面交代呢?”
顾初一顿,没吭声。
韩双颜见她沉默,越发咄咄逼人:“看,我说中了吧?韩鸣,按照公司规矩,她起码要进小黑屋,或者下水牢……你怎么说?你不会想包庇她吧?”
韩鸣沉默了一会,正要说话,忽然,一声手机震动声打破沉默。
卓然回电了。
顾初像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及时抓住了手机,麻利地接了起来。看江渐容和弥勒佛的表情,显然都觉得她已经完了。但她自己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接起电话。
“卓然?”
只听见对面的男人说:“他不在。”
那充满磁性的低音炮,听着有点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顾初心里一凉,表面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卓然去哪了?这个号码是卓然的吧?”
那男人问:“嗯。我听卓然说,你们公司有一个数字货币的项目。”
韩双颜和黄毛的笑容凝固了。
顾初顿时对卓然刮目相看。她以为卓然是个没脑子的学渣,没想到在娱乐圈泡久了,变聪明了。他竟然知道找人帮她解围。
全场窃窃私语起来,被韩鸣回头看了一眼,迅速制止了这声音。大约是大单子即将到手,韩鸣的表情都变得舒坦多了,他起身大步走到白板前,写了三个字。
“问名字。”
顾初看了白板一眼,又对电话那头说:“对。你先加我微信吧!你叫什么名字?我备注一下。”
“郭西川。”
峰回路转!那三个字的威力不亚于龙卷风,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横扫整个会场。就连最有定力的韩鸣也差点摔了手里的笔。黄毛傻眼了。
所有人望向了同一个人,韩双颜。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韩双颜张口结舌,脸色瞬间涨红,紧绷的皮肤下几乎是青筋暴起。
连带着顾初也是一愣:“啊?”
男人:“不是要备注吗?郭西川。”
在短暂的冲击过后,顾初回过神来了。真正的郭西川,不可能自称郭西川,更不可能对海外投资项目感兴趣。他不缺钱,也不可能傻到这个地步。
顾初迅速环视全场,见其他人也从震撼中回神,似乎也对她这个郭西川半信半疑。在他们的眼里,两个郭西川,确实是真假难辨。
不过,只要顾初能证明韩双颜加了一个假货,就行了。
“好,那你加我微信。我给你发资料……”顾初一下挂了电话,忽然有人一把抢走了她的手机。顾初想抢回来,已经晚了。
韩双颜已经拨出了“视频通话”的请求。她充满挑衅的目光落在顾初身上:“怎么,现在突然又不敢视频了?不视频,怎么验证真假?”
顾初抿紧了嘴唇。
“他不会接的。”
果然,视频被直接挂断了。顾初暗自松口气,没想到韩双颜又发去一句:“我听说你喜欢驻颜。她就在我边上,你要不要看看?”紧接着,她又发去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郭西川喜欢驻颜,是圈内都知道的事。他不接电话,说明他是假的。他要是接了,心虚地把摄像头遮住,那也能说明他是假的。
顾初的手心不自觉沁出了汗,感觉江渐容在她边上也同样坐立不安。
那等待接听的声音一直回响,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顾初只觉得自己的神经也在火上烤,终于,江渐容坐不住了,上前就去抢手机,却迅速被黄毛一把扣住了。江渐容垂死挣扎:“韩小姐,你不能这样的。把郭西川吓跑了,怎么办?你、你们跟公司也没法交代吧?”
韩双颜遮住了摄像头,也关了麦克风:“如果他真是郭西川,我肯定会负责。”
忽然,轻微的一声接通音,视频接通了。几乎是瞬间,所有人都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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