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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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她撬开棺材盖板的那一瞬间,无意中打开了一个神话中的魔盒,从此突破认知的事物不断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能隐身也挺好的,毕竟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出去还会不会遇到坏人。
有了隐身衣,逃跑也方便点。
教堂的门是一块发灰斑驳的小木门,祁微染就这样穿着有神奇效果的白色纱衣往小木门外走去。
“阿嚏!”
一出来祁微染就被门外浓浓的烟雾弄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再次睁开眼睛,是一条不熟悉的街道,两边屋子都一副破败的样子,看上去不比刚才自己待着的小教堂好多少。
天色昏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到傍晚的缘故,毕竟祁微染也不知道现在具体是几点。
一股淡淡的黄色烟雾缠绕着这条街道,这也是让祁微染走在路上一直呼吸不畅的罪魁祸首,她不得不抬起右手捂住口鼻。
远处的天空有几架飞机的影子……不过比起飞机,叫做飞艇似乎更合适些,因为大部分飞机的体型似乎还没有那么庞大到甚至有些繁冗。
祁微染垂下打量的目光,继续往前赶着路。
路上没有什么人,让祁微染快打消脱下隐身衣找人问路的念头。
“全知的真神啊,救救我吧!”
听到一阵呼喊,祁微染往前方看去,发现路边有个倒在地上的男子,正被两个戴着钢铁面罩的人拖住,满脸溢出绝望的神色。
旁边戴着钢铁面罩的人听到这话随即开了口,语气里尽是嘲讽:“全知的真神已经死了,别在这瞎祷告。”
另一个戴着钢铁面罩的人并没有附和他的同僚:“哪有什么全知的真神,都是这些下城区的人臆想出来的东西罢了。欠了财团的钱就要还,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
说着,他看向倒在地上男子,一把扯开对方因为做工廉价而显得薄薄一层的裤子。
一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机械义肢便展露在面前。
祁微染看得心惊肉跳,当看到戴着钢铁面罩的人徒手掰断了那条机械义肢的时候,更是让她的瞳仁一瞬间扩大。
两个戴着钢铁面罩的人松开那名男子的手,拿着机械义肢就离开了。
而那名男子面色苍白地躺在地上,鲜血源源不断地从那破了的裤管里流淌出来,顷刻间地面染上了一片浓稠的红色。
“全知的真神啊……”
男子奄奄一息地念叨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祁微染怔怔地看了许久,才继续迈动了向前赶路的步伐。
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和之前自己生活的地方截然不同的世界。
祁微染又向前走了一会,看到了越来越多的行人,都进了旁边一处小屋。
“鸾鸟酒吧。”
祁微染读出了小屋标牌上闪烁着五颜六色电子光芒的名字。
她这才发现,这里的文字并不是她在地球上看到的任何一种文字的模样,而打开棺材后听到的语句,也都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种语言。
但是她却听得懂,看得懂这些语言,并且能和其他人用这种语言交流,仿佛是源自刻在她的身体深处的记忆。
抱着疑惑,祁微染走进了这间酒吧。
毕竟人多的地方,就有信息的交流,她或许可以借着隐身衣的掩饰,悄悄打听一些属于目前这个世界的一些事情。
酒吧里闹哄哄的,倒是和地球上的酒吧都差不多。
祁微染看到吧台边有几个人正聚在一起聊天,边移步到了吧台边。
这时吧台后正在调酒的男子看向了她所在的方向,冷不丁地开了口:“小姑娘,你要点什么?”
祁微染一阵心惊,难道这人可以看破自己穿着隐身衣?
她猛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不再是透明一片,而是跟原来的身体一样,正常的胳膊正常的腿,外加黑色的短袖和蓝色的牛仔裤,不同的也就是多了一层白色的纱衣在上面。
白色的纱衣此刻就像一件普普通通的外套,好好地穿在祁微染的身上。
糟了,难道这个隐身衣还有时效,现在不能发挥作用了?
祁微染正想编个借口,就听见“啪嗒”一声。
是玻璃器皿打碎的声音。
这酒杯碎裂的声音吸引了酒吧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往那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包括祁微染和刚才正在问她的调酒师。
只见一名脸上有伤疤的男子正揪住一名瘦弱男子的衣领,怒吼道:“狡辩什么?全知的真神死了不是事实?”
瘦弱男子面色苍白,嘴唇直打哆嗦,但口气并没有放松:“全知的真神不会死的,祂会一直守护下城区的!”
伤疤男轻蔑地一笑:“我早就看不惯你们这些人天天傻信着那破神的样子了。你说我现在弄死你,你那全知的真神会不会来救你啊?”
说着,他手里的力气更重了些,那衣领越揪越小,仿佛是一个浑然天成的杀人利器,把那瘦弱男子的脖子勒出青紫。
瘦弱男子的呼吸也因为脖子被勒而变得愈发困难,死亡就在眼前,他似乎还要为自己所信仰的神明辩驳:“祂……祂一定……”
这时周遭一暗,所有人的视线里瞬间一片乌黑。
围观的人群因为这突发的断电又沸腾起来。
“怎么又断电了?今天没有提示会断电啊?”
“又是上城区那帮王八蛋弄的吧。不是一回两回了!”
“没完没了,上城区的人到底还要怎样!”
酒客们三言两语地抱怨着,断电让他们都暂时忘了刚才那场冲突。
这时祁微染的耳畔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音调是正好只有两个人会听见的大小:“我的主,欢迎您的回归。”
“吸血鬼家族随时待命,您知道怎么召唤我们。”
随着最后一句的话音消失,酒吧又重现出光明来。
祁微染转身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任何女性,只有周身变得微微有点湿润清莹的空气,告知着她刚刚有人来过她的身边。
好了,这下真的碰上鬼了,还是吸血鬼。
无论是教堂里那四个奇奇怪怪的人,还是寄居在身体里的怪物,以及刚刚来过的所谓的吸血鬼,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原本就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
不,不是把她当成人,而是有着全知的真神、主这样称呼的神秘存在。
然而她却对这位真神一无所知,她也不知道怎么召唤吸血鬼,她只是一个穷到只能参加凶宅试睡的普通的地球人。
“你们快看,他死了!”
这时一个酒客的声音打断了祁微染的思绪。
她随着周围的酒客往刚刚发生冲突的地方走去观看。
那健壮到能徒手掐死瘦弱男子的伤疤男此时倒在地上,面色发青,脖子上多了两条又细又长的划痕。
划痕很特殊,看得出把伤疤男伤得很深,但表面又看不出深浅。
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利器划了他的脖子,同样也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人能无声无息地伤害伤疤男,且让他没有一丝反抗的痕迹。
一名酒客惊呼:“不会是……吸血鬼吧!”
旁边的酒客思路也跟着活跃起来:“听说吸血鬼的指甲很特殊,能伤人于无形。或许真的是。”
“你们有谁真的见过吸血鬼吗?别神神叨叨的。”有的酒客明显不满。
“传闻吸血鬼是全知真神的使者,搞不好刚才的断电是吸血鬼给弄的。神明不可亵渎,你少说两声还能活得久一点!”最先说话的酒客开始了反驳。
疯了,都疯了。
祁微染听着酒客们的对话,满脑子嗡嗡响。
不,也许疯的是她自己,是她这个来自其它世界的人。
她要回去!
祁微染拔腿就往酒吧外面跑,出了酒吧的门就沿着来时的路跑回去。
她要回去,回到教堂里,找到那个木棺材。她要想办法回到原来的世界。
一路上跑得急,也顾不得捂住口鼻,回到小教堂门口的时候,祁微染猛烈地咳嗽了几下。
刚才一定吸了很多烟雾。
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祁微染迈向教堂座椅前方中央的那口木棺材。
它通体漆黑,教堂上方柔和的灯光打在它身上,显得这一切是如此的庄严肃穆。
祁微染再怎么反复看,这也只是一口普通的棺材。
她横下心,又迈进了这口棺材,躺了进去,并伸手把旁边自己撬开的棺材盖给拖到自己上方。
棺材盖很轻巧,所以她没费多大力气。
怎么来的,就可以怎么回去。
花草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祁微染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分钟,她满含期待地再次撬开上面的棺材盖。
映入眼帘的还是彩色的玻璃顶,彩色的玻璃窗,以及上面一眼一耳一手的教会会徽。
她还在这个世界。
回不去了。
祁微染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绝望过。即使她以前很穷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绝望,因为只要想办法去参加那些可以赚钱的活动,就可以解决穷的问题。
但是这种状况她没有解决的办法,这种情形突破了一个普通人的认知。
祁微染坐在棺材里,沮丧地用双手捂住脸庞,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阿卡娜,你不会失忆了吧?”一道浑厚的男音传来。
寄居在身体里的那个怪物突然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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