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一路上，向晚倒也安静，许是她也感受到祁阳的冷淡。车厢里只有轻柔空灵的音乐，回荡着。酒吧在二十多公里外，地处一家刚开业不久的shoppingmall旁边的小公园内，四十分钟左右，到达地点，祁阳停好车，跟着向晚，朝酒吧走去。

        这是一家有些格调的酒吧，名字一看就知道有些故事的样子：等。。祁阳站在门口，看着店名，等？等什么呢？等人来？等故事？

        时间尚早，才八点半，于一般酒吧而言，尚不是最热闹的时候，酒吧嘛，不是愈夜愈疯狂的么？向晚轻车熟路的领着祁阳在昏暗的酒吧里，左拐右弯的穿梭，最后在一处角落的圆形餐台驻足。

        “阳姐姐，你在这稍等一下，还有几个朋友，马上就到的，我先去给你叫喝的。”向晚拉着祁阳坐下，嘱咐两句，就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祁阳坐在大红色的皮革沙发里，环顾四周。酒吧面积不大，零零错错摆了二十来张台面，正中间是一处舞台，舞台上架着一套架子鼓。酒吧里的灯光昏黄偏暗，将整个氛围衬托得有些暧昧。还未到高峰时候，冷冷清清的没两个人，也没有服务员过来招呼。祁阳有些无聊地坐着玩手机，她并不后悔过来，她的人生里，没有后悔这个词，既来之则安之。

        “阳姐姐，那，我给你拿了杯橙汁，你先喝着，我朋友她们到了，我出去接一下。”向晚一阵风似的将橙汁推到祁阳面前，灯光将她的烟熏装照得有些渗人，祁阳看不下去，只是扫了一眼便别开眼去，点点头，示意向晚去忙自己的。

        没一会，有些嘈杂的说笑声由远至近的传来，五、六个穿着各异男女闹哄哄地走到了祁阳这一桌，祁阳抬眼望着面前的这些人，这是要cos什么吗？面前的一群人，真是五颜六色，群魔乱舞，难道今晚过万圣节？

        “阳姐姐，这些是都是我朋友，这是。。。”向晚一一向祁阳介绍她的朋友们，其中有两个寸头，祁阳还以为对方是男友，当她发出声音明显是女生时，她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但面上还是淡然得很，祁阳礼貌地与她们一一打招呼，众人咋咋呼呼的围着桌子坐了一圈。那俩个短发的女生，一人身旁坐着一个长发女生，举止亲蜜暧昧。祁阳也是圈中人，立即便明白过来，她不露声色，靠着沙发，淡淡地喝着橙汁。

        “阳姐姐？我可以也叫你阳姐姐么？你是t还是p呀，看你这么帅气，一定是t吧？”向晚旁边的一个女生，祁阳没记住对方叫啥名，她挪到祁阳身旁，凑近些问道。

        “随便你，怎么叫都行，不好意思，我啥也不是。”祁阳朝里挪了挪屁股，与那女生拉开些距离。

        “晚晚，你怎么回事？怎么把直的往这里带？”那女生被祁阳的冷漠激到了，她冲向晚撒娇似的叫到，向晚过来，将她一把从祁阳身旁拉走，对着祁阳说道：“不好意思哈，这女人，脑子不太明白。你别理她。”祁阳挑眉，抿唇不语。

        祁阳不明白，向晚这是搞的什么聚会，面对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又都没说明来干啥的，她不冷不温地应付着，提不起多大兴趣来。

        真实计较起来，祁阳也算是les圈里的人，她当初与顾念在一起时，也是甜甜蜜蜜的。前二十来年，祁阳一直都在为了生存而奔忙，感情生活一片空白。大学时并不乏人追，有男有女，示好、示爱，只是那时的她，眼里只有学习和工作，看不到除此之外的任何人任何事。当初顾念提出要与自己在一起时，祁阳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诧异的，一开始，她拒绝的只是不想谈感情而已，至于对方是男还是女，她没有多想。后来，被顾念打动，她打开自己的心扉接纳了顾念，那时的她，方才深深感悟到，原来人生，除了生存之外，还可以有感情，她深陷其中，对顾念展现着自己无限的温柔无限的爱恋。她记得第一个与顾念在一起的点滴，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肌肤相亲、第一次给顾念过生日、第一次过她们俩的情人节。。。。她从一个完全没有激情、没有□□的人，变得一见顾念，就会生出莫名的生理冲动。。。。所有的，一切的变化，都是顾念带给她的，只是，现在，都成了记忆罢了。与顾念这种短暂的相聚，祁阳发现，自己竟对顾念再也生不起冲动来，即便是稍稍近一点的靠近，她都很抵触。她想起从哪本书上看过一句话：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对异性不论是否有感情，都可以生出性冲动；女人则是上半身动物，如果对对方没了爱意，对谁都冲动不起来。

        向晚的这群朋友，看到祁阳冷冰冰的模样，感觉她定不是个容易靠近的人，便有意与她拉开距离没人愿意坐她旁边，几个人紧紧挨挨的挤在一起，祁阳两侧却留了老大的空位。向晚刚又出去了一会，这会又过来了，又领来一个女人，跟大伙招呼着，祁阳抬眸与对方客气地招呼一声，才发现，这个女人相较与这帮花花绿绿的人，正常很多，浅灰色丝绒衬衫，内配黑色高领打底衫，外面套着一件深灰色修身羊绒大衣，栗色波浪长发散于脑后，整个人显得气质不凡。这个人，与这群人，真的不搭，而且年纪也要稍长一些，因着她的不同，不免多看了两眼。

        与祁阳的冷清相比，这个女人比祁阳要温和得多，她跟着向晚，一一与各位打招呼，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

        “阳姐姐，介绍下哈，这位是许巍，我们公司的销售总监。许姐，这位是祁阳，我们叫她阳姐姐。”向晚亲热地挽着许巍的胳膊，为她俩分别介始着。

        “你好，许巍，言午许，巍巍乎若泰山的巍。很高兴认识你。”许巍的声线不高，微哑，反倒显得特别的性感，她微笑着朝祁阳伸出右手，祁阳起身，也礼貌地朝许巍伸出手：“你好，祁阳，祁连山的祁，阳光的阳。”两只手轻握在一起，瞬时便松开，祁阳呡唇坐下，许巍左右看看，挪到祁阳身旁坐下，一股淡淡的桅子花香气扑鼻而来，在这样的混杂气息里显得分外清新。

        祁阳不着痕迹地挪开了些，与陌生人之间，她不太习惯距离过近。许巍在她身侧，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

        这家酒吧真是有些独特，没一会，服务员将吃食与酒水摆了一桌子，各种小吃食，祁阳可以理解，一般酒吧都有，这牛排、意面、沙拉，是些什么鬼？这还兼着做西餐？且是卖相不是太好的样子。向晚张罗着大家开了酒，她特意贴心地帮祁阳点的可乐。祁阳随着大家一起举瓶碰杯，心里虽是莫名其妙，但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一群小朋友喧喧闹闹地边吃边聊，话题不断哄笑不绝，氛围还不错，祁阳并不饿，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可乐。

        酒吧里，人渐多起来，祁阳发现，好像看到的都是女生，她瞟到旁边两个长发女生好像是吻在一起，心里顿时了然，这是家拉吧。明白过来后，她打量着在坐的众人，更是发现自己没错，对面那个寸头与她身旁的长发女生，耳磨斯鬓，旁若无人的都要黏到一起去了。

        祁阳望着她们，喝了一口冰可乐，移开目光时与身旁的许巍撞在一起，许巍大大方方，并不躲闪，冲祁阳勾唇浅笑，尔后移开目光，云淡风轻地喝了一口手里的啤酒。

        酒吧里的温度热烈起来，祁阳将风衣脱下放在一旁，她里面穿着件黑色的紧身高领毛衣，将高挑修长的身材显露无疑。旁边几个小朋友眼神亮了起来，所有人都望向祁阳，一时间桌面安静一片，在这样一个地方，所有的目光都是□□而炙热。祁阳顿觉有些不自然，她清哼一声掩盖下而至的不自然，旁边的许巍起身说了声：“有点热”，也将脱下大衣，她拿着衣服左右看看，没地方放，

        “放这边吧，空一点”祁阳伸手接过她的大衣顺放在自己衣服旁边

        “谢谢！”许巍小声道谢。

        “不客气。”祁阳浅笑答道。

        “你不喝酒么？”许巍握着酒瓶轻轻碰了祁阳手里的可乐，凑近祁阳问道。

        “嗯，开了车。”

        “那，等会可以蹭蹭你的车么？小晚说了今晚要喝酒，所以我就没开车。”

        “好啊。”祁阳顺口应答，她看着许巍，能出现在这种地方，也应该是les吧？从前的她从未想过，这世上竟有这么多喜欢同性的人，也可能是她自己并未关注吧。

        酒桌酒正酣，都带着醉意了，向晚喝得小脸红扑扑的，那浓厚的妆容都盖不住了，她提着酒瓶，叫着要玩游戏，众人立即起哄，大家七嘴八舌地提意要玩什么，最后，确定玩真心话大冒险。向晚将桌子中间推开，将空酒瓶倒在桌上，说转动酒瓶，瓶口朝谁，大家就可以随意向中招者提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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