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一收到向晚的消息，祁阳立即提着包下楼，设好导航后驱车前往，因着内心焦急，车速都是挨着最高限速跑。医院的距离有些远，在另外的区，一家市甲等医院，距离她家四十多公里。

        祁阳到医院后，找停车位差不多用了十多分钟，绕来绕去找来找去，大医院，就诊的人多，没有办法。停好车，她顶着烈日，在门口处买了束花，然后依着门楼指示，找到病房，乳腺外科？祁阳有些诧异，许巍怎么会在这个科室里住院，难到她的病是乳腺有问题？

        带着的满腹疑问，祁阳心里七上八下揣揣不安，终于找到了病房，她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中间的透明玻璃望向里面，一眼便看到了许巍，那个她朝思暮想又愤愤不平的女人，此刻独自一人，穿着病服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看着应是睡着了。

        祁阳轻轻拧开门锁，推门而入，病房里四张床，住满了人，有两个病人有家属陪着在看电视，看到她进来，众人的目光瞬间都移到了她身上，祁阳冲她们轻轻微笑点头示意着，缓步走到祁巍的床边，静静地望着她，这个足有半年没见的女人。

        此刻的许巍，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显得虚弱又可怜，面色苍白没有血色，白白净净的脸上没有涂任何东西，细细看，眼角竟有明显可见的细纹。右手露在外面，裸露的胳膊好似更细了些许，手背上大片的青紫及清晰可见的针眼让人触目。。

        祁阳抱着花，呆呆地站立着，望着这样的许巍，心里又酸又痛，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挂满脸颊。许是感应到有人在旁边，许巍长睫微颤缓缓地睁开了双眸，看到床前的祁阳，她的瞳仁明显闪了闪，而后又紧紧闭上，片刻后，再次睁开，她有些不太确定，眼前的场景究竟是发梦还是现实。祁阳被她的举动搞得有些失笑，她将手里的花摆到床头柜上，然后拿起桌上的水杯，问许巍：

        “这杯子是你的么？要不要喝水？”声音平淡，无风无情。

        “麻烦你了”许巍目光定定地望着祁阳，视线随着她移动。祁阳倒了杯水，探探水温是温的，她端着杯子，坐到床沿：“自己能喝么”许巍点点头，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杯子捧在手里。祁阳见她不喝了，便接过杯子放回桌上动作自然得她也不自知。祁阳环顾一下病房内，从旁边拉了把凳子过来，坐下，望着许巍，面色够冷清却盛满掩不住的担心。

        “怎么了？”她语气冷冷，夹裹着丝丝怒意。

        “这里，长了个瘤。”许巍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部，语气沉沉。

        “啊？怎么回事啊？严重么？”祁阳瞬时忘却了心里积压的所有愤然怒气，急声问道，满面担忧，再也不想掩饰了。

        “呃？一开始检查到的时候，医生怀疑是恶性的，但后来，复查后，确认是良性的，只是，那东西有点大，明天做手术。”许巍感受到祁阳明晃晃的担忧，心里生出甜意。

        “什么时候，发现的？”

        “二月中。。”许巍小声答道，二月中？那就是祁阳到她家的那次？就是那个短发女生送她回去的那次？祁阳倒吸一口凉气，有些事情，好像一下子想清楚了，止住的眼泪再次滑落下来。

        “你，你就是，因为查出有这个，才，才。。。你为什么拖这么久，才来医院呢？”语气哽咽，委屈，气愤，心疼。。。五味杂陈。

        “对不起。。。”许巍垂首，轻声说：“一开始查到，医生说肿瘤有些大，怀疑是恶性的，我就害怕了，真的害怕极了，我。。。我刚开始有了自己的生活，刚刚才有了你，我舍不得自己就那样死去，但是，，，宝，，，阳阳，我在网上查了类似的病例，看到那些人得了乳腺癌后，即使切除了，还要化疗，化疗了还不一定好得了，还会复发，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而且，那些人都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怕，我怕我变成那个样子，你会，你会嫌弃我，你会，你会不要我。。。刚好那天你。。。。所以，我就将错就错了。。对不起。。”许巍边说边落泪，片刻间就说不出来话了，祁阳俯身拥住她，颤声在她耳边说道：“傻瓜，我怎么会嫌弃你？怎么可能会嫌弃你，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你个傻瓜。”

        祁阳抬眸，看到对床的人正望着她们，眼神里满是疑惑，她轻哼一声，轻轻坐回凳子里，双手却紧紧地握着许巍的手，手指轻轻的摩索着许巍手背上的青紫。

        “那现在，是怎么说？”许巍平复下心境，轻声说：

        “自听了那医生的话，我就以为自己是癌症了，有些自暴自弃，出国玩了一段时间，心情极差，想你，又不敢去找你，我。。。。上个月，我一个客户，也是得过这种，她让我来这医院再看看，说医院做这种手术成功率很高，而且她当时也是恶性的，但现在恢复得很好。所以，我就过来看了看，又做了一次检查，然后，结果出来，是良性的。你不知道我的心情是怎样的。。。所以，才，，才又敢去你们公司了，只是，那天陪着韦总去，你不在，后来，又听陈总说你住院了，当时我就急了，跟着陈总的车到了医院，但是，我不敢进去，我，，我伤你那么深，我，我没脸进。。。”祁阳将许巍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她真的庆幸自己今天遇到了向晚，知道了许巍的情况，否则，自己真的原谅不了自己。

        “好了，不说了，宝宝，我不怪你，我不怪你，幸好，真的幸好。但是，不许再有下次，你所有的，好的坏的，我都要知道，我都要陪着你，不许因为自己觉得要怎么样了，就推开我。记住了没？”许巍眸光充盈着雾气，乖乖点了点头，她笑着笑着，泪水又滑落了下来。

        “好了，小傻瓜，不许哭了。你明天什么时候手术？要注意些什么？医生有说要住几天院没”

        “明天上午十点，不算什么大手术，没什么要注意的。”祁阳看出来了，这人也不太搞得懂。

        “你就一个人在这？你那些个朋友呢？”口吻里泛着酸意。

        “哪有朋友嘛，我找了护工，手术后让护工照顾就行。”声音唯唯，带着莫名的委屈

        “你呀，不知道怎么说你好。”祁阳伸手轻轻揉了揉许巍的头发，又摸了摸她脸颊

        “怎么瘦这么多？”

        “你还不是一样嘛，也是瘦了。你上次生病住院，是什么问题啊，现在好了没？”许巍反握住祁阳的手，她们俩人还真是，跟医院甚是有缘。

        “嗯，流感而已，早好了。你休息下，我去问问医生。”祁阳放开许巍的手，看看床头许巍的主治医生，便出去了，许巍望着祁阳的背影，脸上扬起甜蜜的笑意，她暗暗有些庆幸自己生的这场病。

        十多分钟后，祁阳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开水瓶，她将桌子上杯子里的水倒掉，倒了开水，晾着。然后对许巍说：“我刚问过医生的，你这手术简单，只要将肿瘤切除就行了，对以后的生活不会有多大影响。明天手术后，住一周的院，就可以出院回家了。但是啊，你以后，要少喝酒，少动怒，知道不？”许巍眸光闪闪，乖乖点头应答。

        “宝贝，你是怎么知道我住院了啊？”许巍小声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今天去我们同事家吃饭，遇到了向晚，听她说的，呃，地址也是她给我的。”

        “那我回去后要给她包个大红包。”许巍笑脸盈盈地说。祁阳捏捏她鼻子，看着她的眸子，又如以前一般，温柔如水，情浓得化不开。

        “到晚饭点了，你想吃点啥，我去给你买。”祁阳望了眼窗外，暮色已然沉沉

        “我想同你一起去。”许巍说着便要下床。

        “你能下地么？”祁阳一脸担心

        “没事，还没手术，不影响。”祁阳闻言，将她的拖鞋拿过来，给她穿上，然后扶着她手脕，有众人的疑惑目光中，走出病房。

        许巍倚着祁阳，缓缓地走着，就得窗外的夕阳，竟生出些许浪漫的感觉。

        “宝贝，你什么时候把头发给剪了？”许巍摸了摸祁阳的短发。

        “前一阵子。”祁阳扶着她，小心翼翼。

        “怎么还戴上眼镜了？”

        “近视了，看不太清路，就配了一副”

        “看着不太一样了，更帅了，更迷人了。我喜欢。”许巍扬眉说道。祁阳“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宝贝，等会吃完饭，你就先回去嘛。”

        “嗯，我等会是得回去一趟，拿几身换洗的衣服过来。很快的。”祁阳轻轻说道

        “我没事的，这边我请了护工的，这手术后，也就头两天下不了地，后面就好了的，你上班那么辛苦，就不要过来嘛。”

        “我刚才已经跟小副总请了一周的假，我陪你。”

        “呃？没，，没必要嘛。”许巍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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