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有公子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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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都说仙人一梦便是梦回太古,大梦春秋,时光入怀,流连忘返,可是莫凡的梦却只有那血色之夜,那满门皆灭的惨状。
他梦见了父亲于天罗城死而不倒之英姿,梦到了老唐一刀断城之风采。
“世子醒了”玉玲珑将一杯热茶递了过来轻声说了句。
接着玉玲珑指了指身后一位身材矮小的中年人说道“此人是这楼外楼于柳城的负责人,绝对可以信任,世子有事便吩咐”
“这三封信帮我分别送到豫州刺史府,苏州刺史府,青州天麟军大营”
“世子,刺史府与天麟军大营可不是随便可以进的,我怕是没有那个本事”中年人拱手笑了笑“世子有点难为小人了”
“这把匕首拿着,想办法找到引荐之人,有此匕首,你的任务没有难度”莫凡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如玉洁白,晶莹剔透,上面刻有“天命”二字。
“鱼肠剑,唐国国宝之一,当年唐王以此匕首手刃秦之暴君,建立大唐盛世,没想到在你小子手里”夏侯雄霸非常识货的开口说了句。
那中年人接过三封信与匕首,没有再多问便退出了房间。
“世子,有件事情告诉你,在你休息的时候柳城的傅家派人送来了请帖,邀请你入府一聚”玉玲珑继续开口说道。
“幽州柳城傅家,家主傅生曾经是天麟军一名旗令官,在离开天麟军之前担任左先锋,我见过这个人”
莫凡皱了皱眉头“他如何得知我的行踪”
“你何时隐藏过行踪,虽然傅家顶多算个三流家族,但是好歹在柳城根深蒂固,你来了柳城,他只要想关注,自然不难”
夏侯雄霸懒散的伸了伸腰“正好饿了,不如去大吃一顿再赶路,离墨家天机城还有一天的路程呢”
“那便去瞧瞧这位傅家主,是想雪中送炭,还是恩将仇报”
莫凡并不担心,有夏侯雄霸在,一个傅家掀不起风浪。
客栈之外,有人在打量着踏雪与追风,是一名年轻公子哥,一身红衣华服,手持折扇,那副脸庞极为英俊,便是玉玲珑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虽然莫凡的长相已经极为英俊,可是这位少年公子哥不输莫凡,并且多了些俊美。
“虽然我的马不错,可是小爷不打算卖”莫凡开口说了句。
年轻公子哥转头对着莫凡抱拳“在下白玉楼,失礼了”
“君子不夺人所爱,这点道理在下还是明白,只是很少看到如此好马,不由多看了几眼,公子见谅”
温文尔雅,风度翩翩,那眼中的赤诚是骗不了人的,给莫凡的感觉便是应了那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在下莫凡”莫凡抱拳回应,君子待我以礼,我还之以礼,这是家教。
莫凡没有避讳报出了名字,虽然莫麟羽之名天下皆知,可莫凡之名若不是有心之人,极少会有人知道莫家小侯爷的名字,毕竟这神州太大,这天下太大。
“江湖再见,莫公子”白玉楼抱拳,接着转身离去。
“这小子有点意思,看其根骨跟你年纪相仿,却已经踏入了归一,只差半步就可涅槃”
夏侯雄霸在一旁插嘴说道,接着便骑乘追风马,先行一步朝着傅家去了,莫凡几人紧随其后。
…
傅家大院内,一名中年男子带领家丁,护卫,丫鬟五十余人全部站在院内,他的身旁有一名身穿黑色龙鳞甲的年轻人,年轻人眼神坚毅,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冷无比。
就在莫凡一行人踏入府门的那一刻,傅家上下跪倒在地。
傅生眼中有泪,声音嘶哑的喊道“天麟军左先锋傅生,拜见少将军”
什么世子,小侯爷,在这些天麟军老将眼中,莫凡从始至终只是少将军,是未来天麟军统帅。
老将忠义犹在,莫凡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丝毫虚假,有的只是悲伤,愤怒,不甘。
“傅将军,请起”莫凡上前将傅生搀扶而起。
“大好男儿,铮铮虎将,像什么样子”
傅生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恨“少将军打算如何行事,都算上末将一个”
“等到那一天,莫凡自然会麻烦将军”莫凡没有拒绝,也没有给出任何承诺。
他不会让傅生再踏入任何纷争,好不容易卸甲归田,厮杀了大半生,这后半生便安居便好,就算他重新披甲,面对那些敌人,也没有任何用处,只是白白送了性命罢了。
对于复仇之事,莫凡心底有自己的计划,而那计划之中并没有如傅生这些已经卸甲归田之人。
“少将军,请随我来”
傅生拉着莫凡的手臂朝着一处阁楼而去,夏侯雄霸几人则是被带进大厅,入席而坐了。
阁楼内,只有几座书架,几张椅子。
“这是平常末将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去处”
说着傅生看向莫凡笑容有些苦涩“其实末将知晓自己能力微薄,也不是什么绝代高手,就算少将军有任何计划也不会将末将算在其中,末将只会成为拖累”
“可是末将也有能做的事情”
“末将能看出少将军踏入了武道,可是起步太晚,对比同代之人落后太多很难追赶,而末将恐怕也只能这样做才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莫凡皱眉,他不知这位老将想要做什么。
突然,傅生双掌内力环绕握住了莫凡的双手,两人周围,一股无形气墙隔绝了一切。
“末将曾有幸看到一前辈记载的渡功法门,今日末将散尽修为助少将军入江湖,有朝一日,为上将军报仇”
“傅将军,不可……”莫凡想要出声阻止。
“嗡!”
已经来不及了,澎湃内力正在缓慢的进入莫凡的体内,莫凡感觉到了体内灵脉正在一道道开启,顺畅至极,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增长。
阁楼之外,夏侯雄霸向这里瞅了一眼叹了口气“天麟军,真是忠义无双,有这些老兄弟,莫麟羽这一世便无悔来这人间走一遭”
“咔嚓”一旁,那黑甲年轻人手中筷子折断,可是仍旧是默不作声。
阁楼内,傅生半生功力,涅槃修为全部散尽,渡给了莫凡。
莫凡体内十二道灵脉全部开启,接着十二灵脉开始融合,他已然跨越化灵,踏入了归一之境。
酣畅淋漓,莫凡睁开双眼,眼中情绪复杂。
“傅将军,何至于做到如此地步”莫凡心中有愧。
傅生虚弱至极,脸色苍白,可仍是洒脱一笑“我天麟军何时有畏死之人,上将军若是战死沙场傅某无话可说,可江湖之人插手国事,卑劣至极,若不复仇,我天麟军人有何脸面存于世间”
“上有皇权圣旨阻碍,可我们仍有少将军,少将军入江湖要为上将军报仇,末将纵死也要助少将军一臂之力,死而无憾,纵死无悔”
“何况只是舍去这一身武功,更是无怨无悔”
莫凡起身,朝着傅生深深一拜,这一拜,拜的是忠义无双,拜的是天麟军魂,拜的是长辈。
“当年的孩子,长大了”傅生笑了,从未如此畅快过,能看见上将军有子如此,真是死而无憾。
…
“我儿傅龙战可追随少将军入江湖”
酒宴之上,傅生手指黑甲年轻人开口说道。
莫凡打量了一眼年轻人,感受到了他的境界,归一境。
“天生体魄惊人,就算我年轻之时也无此强大体魄”
夏侯雄霸看着傅龙战,那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归一战涅槃,不在话下,莫小子,他可跟随”
莫凡心里一动,他明白了夏侯雄霸心中所想。
“好,那便跟我一起吧”
“傅龙战,拜见少主”傅龙战起身弯腰一拜。
莫凡感觉到了他心中有一丝怨气,不过他不在意,毕竟他父亲将全身修为给了自己,他心中有怨言也是应该的,莫凡没有戳破。
酒足饭饱之后,一行人便拜别了傅生,再次踏上前路,这一次,又多了一名持戟的黑甲年轻人。
过了双龙山,走过官道便出了柳城,因为有了马车,所以行程慢了许多,不过再有一天路程,便可到达天机城,那里就是墨家的大本营。
双龙山下,莫凡再次见到了白玉楼,那位翩翩公子,可是此时红衣染血更加鲜艳,看上去如鬼魅罗刹。
“双龙山有一批山匪,为首大当家柴龙乃是天武境一流高手,实力不俗,麾下三名涅槃,匪众三百余人,就算是柳城官府也不轻易来招惹他们”傅龙战在一旁开口解释了一句。
“卸甲”
黑刀出鞘,惊夜刀气流转破敌数十人,莫凡站在了白玉楼身旁,脸上带着笑意问道“白公子,何事至于如此拼命”
“莫公子,多谢了”就算危难之时依旧不忘对着莫凡行礼。
“柳城有一户人家,小女年芳十三,被这双龙山抢来了,白某看不惯,便来闯山救人”
闻言莫凡不由有些恶心“这什么柴龙也忒不是东西了”
接着莫凡拍了拍白玉楼的肩膀笑道“我与你一起”
不单单是行侠仗义,莫凡也是没来由的喜欢这家伙,不想看到他就这样死在这双龙山。
莫凡转头看向夏侯雄霸“劳烦前辈了,我们开路,您上山如何”
“你小子真是赶着给人家送银子,不知道自己的那颗头颅值多少钱?”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夏侯雄霸还是开口道“玉丫头,老孔,你们留下”
“你们三个小家伙,赶紧开路,别磨磨蹭蹭的”
纵然是战鬼,也是看不惯这种事情,才十三岁的少女。
莫凡闻言笑意更浓,惊夜刀刀气流转“既然前辈要上山,那这件事便稳了,白公子”
傅龙战此时与莫凡并肩,三人齐齐冲了出去。
“十二夜·卸甲”
一式卸甲,破敌数十,紧接着手持战戟的傅龙战冲阵,刹那间人仰马翻,有少年无敌之姿态,那杆赤色天龙破城戟真是威风八面啊。
白玉楼武学有些诡异,身法鬼魅,看上去攻势软弱无力,可是一走一过之间匪众全部倒下,毫无招架之力。
三人就这样一路冲杀到了山门之前,那双龙寨的寨门拦路。
傅龙战将战戟横立,一步向前,右拳内力流转,一声断喝。
“轰!”寨门被一拳击碎,木屑飞舞,瞬间粉碎。
“少年霸王也不过如此了吧”莫凡感叹道。
而在寨门轰碎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数百匪众,一战再所难免。
三人战百人,真是痛快的江湖,真是快意的江湖,真是让人血液沸腾的江湖啊。
莫凡从未如此战意盎然过,从未如此热血沸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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