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人生只若初见

“可是有一件事你得知道”

墨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若进了白帝城，你便无法再入世，因为入白帝城，便要放下过往，仇恨，避世不出，安稳的过完一生”

“若是进城之后放不下仇恨，野心，欲望想要重新入世的人，在离开城门那一刻，便会遭到守门人无情的抹除”

这件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夏侯雄霸没有说过，莫凡有些迷惘了，既然如此父亲为何让自己来白帝城，是要让自己寻求保护，然后后半辈子待在白帝城，安度这剩下的余生时光吗？

也许去问问夏侯雄霸，一切就都明朗了，他一定知道一些什么，所以才在了解莫凡想要复仇的坚定想法之后还如约要将莫凡送往白帝城，仅仅是因为那里可以庇护莫凡吗，莫凡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白帝城，那便是这一场千里北上之路的最后目的地，前方到底还有什么等着自己，通天阁，魔教，朝堂上那些人还有多少杀机。

无所谓了，遇山开山，遇海填海，若不死便是命不该绝，若身死，便也只能说命数如此。

“少主，家主来了”门外，有人通报。

墨尘点头，接着与莫凡一同起身“该是来寻你的，毕竟你是代表夏侯前辈来贺寿的”

“那老家伙有这么大面子吗”莫凡笑了笑说道。

可墨尘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知道，武榜十强，一人便可为一派，神武境内，能做到与你父亲于天武境那般战力强横者，才可称为十强”

“神武同境之内以一敌四，杀两人，重伤两人那是天方夜谭，可是同境无敌，或者以一敌二战而胜之者，才是天下十强，你要知道神武之境超凡脱俗，没有那么容易被杀，因为可以与天地共鸣，所以只要体内还有哪怕一丝气机，便可生生不息，这便是神武之境”

原来如此，神武之境，当真已经超脱人类范畴，而那邋遢老家伙居然是其中最强十人，怎能不让人惊叹。

走出屋外，莫凡看到了白玉楼正恭敬的与一人交谈，那人与墨尘模样八分相似，年龄与父亲相仿，一身墨色长袍，玄色发冠，腰间悬挂一把奇怪的武器。

那把武器似刀非刀，似剑非剑，宽厚巨大像是一把尺子，而又有剑柄，通体墨黑色，刻满了一些奇怪纹路。

莫凡知道这把武器，从说书先生那里听到过，墨家至宝，无量尺，墨家巨子象征之物，也是一把神兵。

“晚辈莫凡，见过墨前辈”莫凡知道来人是谁，微微弯腰鞠躬行礼。

墨家巨子墨染，墨尘的父亲。

墨巨子抬手示意接着笑了笑“南阳世子，不必多礼，若论身份算起来我受不起你这一拜”

“前辈说笑了，一个满门被灭的落魄世子罢了，哪里有什么身份”莫凡苦笑了一声说道。

墨巨子叹了口气“你父莫麟羽上将军亦是我敬重之人，保中原百姓无忧，战无不胜，正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不外如是”

“许多年前去过青州，游历过许多城，几乎整个青州的百姓都对南阳王发自内心的尊敬，家家户户都于屋内悬挂南阳王画像，日日叩拜，就像是拜神拜佛一般习以为常，这是其余地方见不到的景象，这才是真正的大风流”

是啊，父亲那等人物值得天下人这般敬重。

十年终春秋乱世，二十年守天下太平，战无不胜，与人为善，该是这世间最应该受崇敬之人。

莫凡不愿意过多讨论关于父亲的话题，随后开口道“墨前辈，寿宴我就不参加了，我的来意已经向墨尘说了”

“楼外楼那边已经给我打过招呼了，我早就知晓了”

“这小子算准了夏侯雄霸不会来，来的必然是你”

接着墨巨子前走几步拍了拍莫凡的肩膀“不必有压力，墨家不怕麻烦，也不怕通天阁，安心的在这里待着，寿宴上确实没意思，你们三个小兄弟在这里聚一聚也不错”

“不必再喊前辈，不介意便喊一声叔父”

莫凡愣了数秒，墨家之人，果然无愧侠道二字，个个坦荡。

莫凡再次行礼“多谢墨叔父”

墨巨子离开之后，不久便有许多酒菜送了过来，白玉楼，莫凡，墨尘三人坐在院内桃树之下，开始了长谈。

此时，有一剑破空而来，剑气凌厉且绚烂。

墨尘抬手内力翻涌化解了剑气，眼中带着无奈“不要这么扫兴好不好”

“看你最近有没有长尽”声音清脆，语气孤冷且高傲，是一女子声音。

莫凡转身，院墙之上有一抱剑女子站立于此，一袭白衣，长发如瀑悬挂，丹凤眼，那张脸庞绝对是莫凡这一生见过最好看的，没有之一。

突然脑海中有一词句可以形容，江南有佳人，倾国又倾城。

女子英姿飒爽，倾国倾城，让莫凡久久无法从那张脸上挪开目光，人生只若初见便是如此吧，若不是白玉楼及时伸手碰了莫凡一下，恐怕已经被女子发现他这觊觎美色的眼神了，也许那怀中剑就刺来了，莫凡打不过，因为女子已然涅槃，绝代天骄。

“今日的剑诀阅读完了？”墨尘笑了笑说道“既然这样闲，下来喝一杯”

“南阳莫凡，鬼谷白玉楼，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

看着嬉皮笑脸的墨尘，女子依然面色清冷，就连对鬼谷弟子也没有丝毫好奇，接着说道“无趣，我去一趟问剑崖，那里有一场剑会”

“该是没什么高手，也不会有那位世家天骄过去凑热闹”墨尘想了想回应道。

“去感悟剑皇与剑圣一战所留剑意”

说完，女子头也不回便纵身离去，翩若惊鸿。

直到女子离开之后，莫凡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这惊鸿一瞥，便已经刻入了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时候墨尘开口了，男人总归是最了解男人的。

“叶清寒，两年前在外游历时结识的女子，剑道天赋绝伦，万象书院的学子，来历极其神秘，就连墨家都无法调查其背景，一片空白，在万象书院那位十强的请求下，父亲答应她可入墨家武学典藏之处玄门阅读武学剑术”

“一来二去，也算是混熟了，不过那女子是个冰山美人，从未见她笑过，好像对这世事丝毫不感兴趣，只对剑道与各种武学书籍有兴趣，据那位院长先生说三年前她入万象书院不是为了找一名师承读书，学棋，习武，而是为了书院后山那座观星楼的武学典籍，只是一年时间便将整座观星楼的典籍全部刻入脑海，随后一年时间将除了院长与三圣之外的所有学子与先生从武道，棋道，甚至读书学问之上打败，从此再无人管束，成为了万象书院最自由的学子，也顺理成章的被所有学子奉为大师姐”

“真可谓是世间独一份的奇女子，所以她可不是那等好追求的女孩，兄弟”

墨尘的话让莫凡回过了神，接着尴尬的笑了笑“看出来了，再说此等天之骄女，也不是我这个资质平平的落魄世子有资格追求的”

“莫兄不必妄自菲薄，入武道不过月半之数，便踏入了归一，你背负着大气运，将来之成就绝不会比江湖之上任何天骄差”白玉楼突然插嘴说道。

墨尘笑了笑“既然他这样说了，你就该信，因为鬼谷对于气运之术颇有研究，堪比道门气运之法”

“那我就借两位吉言了，还有咱们别这样客套，我可不习惯”

莫凡举起酒杯笑言“就喊名字吧，那有那么多规矩，客套”

三人相视一笑，心中有了些许默契。

…

剑道崖，曾经春秋剑皇与那位当年还未成为当世五大宗师之一的年轻剑圣问剑对决之地，当年一战所弥留的剑意，让这里成为了天下剑客神往的地方，都想参悟那通玄之剑意，成为剑道大成者，故此这里便被江湖人命名剑道崖。

莫凡等人来到这里之时，碰到了大场面，那便是无数年轻剑客正在与叶清寒交手问剑。

剑光弥漫之中，莫凡眼中也只有那一袭白衣的姑娘。

“来的正是时候，让你瞧瞧你这位一见钟情的心上人，剑道之高”墨尘笑着调侃了一句。

只见漫天剑光之中，一道青色剑气独领风骚，无数剑光陨落，唯有那青色剑气纵横剑道崖。

叶清寒手中那把剑通体青色，散发着阵阵寒气，没有任何装饰，古朴且具有威严，符合她的清冷，孤傲。

“青冥剑，天下名剑之一，东海玄铁所制，极寒极阴之剑”白玉楼认出了那把剑。

“虽不是十大名剑，但是也差不了太多，锋芒毕露”墨尘同样赞叹着那把剑，更多的是在赞叹那持剑者。

二十三位年轻剑客，最弱便是化灵，可是仅仅一个交手，便被叶清寒击败二十二位，真是光彩夺目的女子。

唯有最后一人，归一境，还可与叶清寒对剑几招。

“江湖之上何时有你这般厉害的年轻女子剑客，直逼藏剑，南海与轩辕家的那三位剑道天骄”

叶清寒依旧面色冰冷“那从此之后，江湖之上便多了一人，一剑”

“破晓·灵威”

一剑出，剑入鞘，年轻剑客茫然之中，他的四周空气都在扭曲，接着无数剑气轰击在身体之上，年轻剑客刹那之间便败了，连递出一剑的机会都没有。

“不错，又进步了叶姑娘”墨尘抬手鼓掌笑着说道。

叶清寒转身撇了墨尘一眼“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事”

接着墨尘伸手指了指莫凡开着玩笑说“就是我这兄弟，想来见识见识未来天下第一女剑仙的风采”

莫凡没想到墨尘居然出卖他，这朋友不能交啊，心里虽然吐槽着，可还是心一横走出了几步。

“叶姑娘，在下南阳莫凡”

叶清寒看向了莫凡，迟迟没有开口，就在莫凡尴尬的时候，突然一句话传来，如同黄鹂之歌，清脆动人，如同天籁之音，让人沉醉。

“归云山万象书院，叶清寒”

人生只若初见，天下再无人入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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