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年离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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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休息,许佳知不准备又窝在家里一整天,她新买的猫粮到货了,她带了一点去喂小区里的一只橘猫。
那只橘猫已经和她很熟悉了,冲她摇了摇尾巴,在她身边蹭了蹭。
许佳知倒了点猫粮在地上,它埋头吃得开心。
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橘猫舒服地“喵”了一声。
有人走到了她面前,和她一起蹲下来,笑着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喜欢小动物。”
许佳知抬头,是孟煜。
他也伸出手试着摸摸橘猫的脑袋,还不忘叮嘱许佳知“摸可以,摸完要用肥皂洗手,别被抓到了。”
这句话,和以前贺泽谦说的一模一样。
许佳知微微愣住,看着他低头温柔的摸着橘猫的脑袋,奇怪道“你以前不是从来不愿意摸这些小动物吗?”
孟煜抬眼笑了笑,“我怕被抓伤,要去打破伤风,那多麻烦。但是看起来你和它挺熟的,那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在遥远的少年时代,孟煜才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会蹲下来和她一起摸猫。
他穿着蓝白色的校服,站在她旁边微微皱起眉头,“你别被抓到。”
只有贺泽谦会蹲下来,温柔的说“你是佳知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我摸摸你,你别抓我。”
孟煜就和转了性一样,还主动给橘猫带了猫粮。
他还回忆着许佳知小时候的光荣往事,“你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我记得陈叔叔养了一只那么大的德牧,别人都不敢靠近,就你敢过去喂骨头。”
“不过小动物也都特别喜欢你,”孟煜看着她“那只德牧还挺凶,但见到你就愿意趴下来给你摸头。”
许佳知弯弯眉眼,“万物皆有灵,你对它们好,它们都是可以感觉到的。”
“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和我一起喂猫?”许佳知感到奇怪。
橘猫拿头蹭了蹭孟煜的手,孟煜不仅不排斥,还觉得它挺可爱。
他回答许佳知的问题,“最近连续一个星期高强度工作,上头让我休息两天再回来继续卖命。”
许佳知凑近一点看他,“的确是有黑眼圈了,看样子很久没有睡好了。”
孟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的脖子发出了咔嚓的声响,这是伴随他好几年的职业病了。
“最近是太累了,在医院里见惯了生死,有时候自己都对人生看淡了,珍惜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孟煜向许佳知伸手,把她拉了起来,许佳知有低血糖,有时候蹲在地上久了,头容易发昏。
两个人和橘猫告别,许佳知请孟煜上去坐坐,顺便拿肥皂洗个手。
她和贺泽谦的家还是原来的老样子,陈设基本上没有变。
孟煜是第一次来,一进门,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婚纱照。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许佳知洗好手,就看到他站在照片面前看得入神,好像里面的新郎是自己一样。
许佳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看得这么入神,去洗手。”
照片里,她和贺泽谦相依在一起微笑,热烈的笑容发自内心。
孟煜收回目光,转身去洗手间里洗手,他想到许佳知结婚那天,贺泽谦一个公主抱,她把头埋在他的臂弯里笑。
当时心里也是这样无法言喻的滋味,就像吃不到的葡萄最酸。
许佳知看着墙上的照片泛起了淡淡的微笑,她已经很坦然的接受了他离开的现实。
但怀念时常有,像刀又像糖。
孟煜出来的时候,许佳知给他倒了杯水。
他接过来喝了几口,突然对她说“你会做冰糖雪梨炖川贝吗?”
许佳知抬头看向他,三秒钟的反应之后,才回答“会。”
有一年秋天,许佳知咳嗽的厉害,贺泽谦给她炖了冰糖雪梨川贝。
味道甜甜的,还挺好喝,喝了几天,许佳知的咳嗽就好了很多。
贺泽谦笑她,“和小孩一样,不肯吃药,非要用食疗。”
许佳知冲他竖起大拇指,“你做的还挺好喝,甜滋滋的,教教我,以后入秋再咳嗽,我自己也会炖了。”
贺泽谦慷慨的告诉她做法,将雪梨洗干净,去皮去核切成小块,有枸杞还可以泡点枸杞进去,川贝磨成粉末,加适量的清水,一起放入炖盅里,在锅里炖至个把小时就好了。
后来年年秋天,哪怕不咳嗽上火,许佳知也会嘴馋给自己炖上一盅。
贺泽谦也会有一份,许佳知笑着说就当是下午茶了。
孟煜点了点头,“我最近工作强度太大,有点上火和咳嗽,买了冰糖,几个雪梨还有些川贝粉,想炖来着,但是怕炖坏了。”
网上教程那么多,偏偏跑到许佳知面前说一嘴。
许佳知没想那么多,“你要是实在不会炖,我帮你炖好了送过去。”
孟煜虚晃一招,假装道“会不会太麻烦了,要不然你来我家,教我怎么炖,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行,”许佳知答应下来,“今天下午可以吗?”
孟煜等的就是这句话,“可以,正好我们都有空。”
到了中午,孟煜说为了感谢许佳知的冰糖雪梨炖川贝,要请她吃饭。
许佳知摆手,“上次蹭了你的火锅,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次不能再占你便宜了。”
孟煜假装皱了皱眉头,“你既然算得这么清楚,那下午也别来教我怎么做冰糖雪梨川贝了。”
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许佳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哎,孟煜,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较真,我吃还不成吗,变扭死了你。”
他知道她会这么说,毕竟三岁看到老,两个人又是打小一起长大的。
孟煜回头,在她揶揄的目光下别过了眼睛,“你想吃什么?”
火锅上次吃过了,这次应该换换口味。
“除了火锅,其他都行。”
孟煜带她去了喜街的那家徽菜馆,他提前就预定好了位置。
不知道该说是他算得准,还是贺泽谦算得准。
位置还是原来她和贺泽谦坐过的位置。
一切都恍如隔世,女主角还是她,但男主角已经变成了别人。
许佳知接过他递来的菜单,出声询问“怎么带我来这家徽菜馆了?”
她觉得一切都巧合的要命,想一把巨大的磁铁,吸引着她不断走进去,舍不得逃离。
相似的剧情,只不过换了一个人来出演。
孟煜回答的很自然,一点也没有露出破绽,“同事介绍的,说这家馆子的口味不错。”
上方的灯光,还是和以前一样是温暖的橘黄色。
许佳知点了三个菜,孟煜也点了一份点心和一道汤,两个人吃也够了。
这是许佳知第二次来这家徽菜馆吃饭,第一次是和贺泽谦,这次是和孟煜。
味道还是老味道,没有变。
但贺泽谦已经离开,她也不再是原来那个青涩的小姑娘,连牵手都会害羞。
触景生情,不过是在细枝末节里一点点瓦解。
孟煜从小的受的教育是“食不言,寝不语”,他和贺泽谦一样吃饭很安静。
许佳知也有自己的心事,沉默着不做声。
汤是许佳知喜欢的口味,甜甜的南瓜糯米汤。
“汤挺好喝的,”许佳知夸赞道,“比a大食堂做的好喝。”
上次和贺泽谦来这里,他看到了这道南瓜糯米汤,想着她喜欢喝,也准备点一道。
但许佳知说不用,a大的食堂里也有,点别的没喝过的。
这次,孟煜点了这道南瓜糯米汤。
香甜口的汤喝在嘴里,许佳知却喝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吃完饭,孟煜提出来一起去喜街上散步,许佳知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过这条街了。
当年的新街,现在却变成了老街。
小情侣们约会的地点,也早就了变成了商场里的咖啡厅或者电影院。
喜街的生意也没那么景气了,因为缺少了人气,连曾经浪漫的氛围也像老照片一样褪了色。
孟煜和她并肩走着,像是随口问道“渴吗?给你买杯奶茶?”
五年前,贺泽谦牵着她的手,侧过脸,开口温柔的询问“渴吗?给你买杯奶茶?”
许佳知下意识的说“好啊。”
其实她不渴,但心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一直在她的内心推波助澜。
孟煜给她买了杯温热的草莓奶昔,贴心的帮她插好了吸管。
草莓清甜的味道,像打开了一张大门,在记忆里乱窜。
很像某一个夏风清凉的晚上,塑胶跑道上并肩散步,她说“我要好好学习,期末拿奖学金请学长吃饭。”
也像某一个初冬傍晚口袋里的温暖,她听见他说“我也想带你去见见我妈妈,让她看看未来的儿媳妇有多好看。”
许佳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像是对记忆认输,“孟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口味的奶茶的?”
孟煜的回答没有破绽,“你喜欢草莓巧克力,草莓小饼干,四舍五入,草莓奶昔一定不会讨厌。”
许佳知没有说话,沉默的和他走了一段路。
d市的秋天很短,像是连接夏与冬之间一个小小的过渡。
梧桐树的叶子都黄的差不多了,手掌一样大,以前许佳知捡过一片,裁成两半,做成了书签,一半给自己,一半给贺泽谦。
孟煜安静的陪着她,像是某种不知名的默契,让许佳知觉得格外安心。
他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以骑士的身份陪在她身边。
她明白他的心意,可还是走不过去。
她的曾经,有关贺泽谦的一切,在记忆的生动处,美好且迷人。
那是想想就心生欢喜的回忆,一点一滴如走马灯闪现,她站在灯前亲自点亮,不忍熄灭。
也许孟煜是她现在的最佳选择,但她在过去的六年,已经认准了贺泽谦是她的标准答案。
现在命运试图涂抹掉她一直以来坚持的正确答案,让她换一种解法去面对人生。
只要她愿意伸手,孟煜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牵住。
但她越不过心里的那道坎,曾经身边有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给过她太多的温柔和惊艳。
“孟煜哥哥。”她像小时候那样叫他。
孟煜在这声称呼里有些惊喜的侧过头,对上她明亮依旧的眼睛。
他在等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许佳知含笑看向他亮堂的目光,是在询问他,更是给自己心中的疑惑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选择我啊,那么傻。”
孟煜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但他想了想,最后只是笑着说了句“是啊,那么傻。”
“但是我心甘情愿。”他又说。
一字一句里,包含了他在异国他乡多年的长情,无数次临窗望月,不止思故乡,也是在相思她的一颦一笑。
“已经傻了那么多年了”他幽幽叹气,像是认命,又像是倾诉,“我小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你,长大了也见过别的女孩子,有比你好看的,有比你优秀的,也有比你更温柔大方懂事的。”
“但她们再好再美丽,都没有一个人像你,可以让我看到草莓味的东西时就想到你,看到好看的花时就想到你。”
“我从来喜欢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别人再好,也走不进我的心里。”
漫长的时光无情,总不能让相遇与相爱碰撞个满怀。
十六岁的许佳知坐在孟煜的自行车后座上,前方的路不平,孟煜一个踉跄,许佳知下意识的抱住孟煜的腰不让自己摔下来。
激烈的心跳声在少年的心房震动,那余震至今还在回响,足足过去了十年有余。
再也没有一场心动,可以让他坚持至今。
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面前的许佳知永远可以和记忆里那个的小姑娘重叠。
哪怕看到她一身洁白婚纱嫁给贺泽谦,那余震也没有停息,而是让巨大的遗憾推动他甚至没有勇气,去和她打个照面。
怕自己的狼狈不堪,落尽她的眼底,和新郎的意气风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不输给所有,甚至不输给贺泽谦,他输给的不过是时间。
他明白,所以这场执念,一直是他的心结。
现在他在等待,等待许佳知亲手去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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