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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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江择言晨跑时特意去趟孟家,帮孟轻依取了换洗的衣物和她的化妆包,回来后又给她准备了早餐。
待他进入卧室想要叫她起床时,却听见孟轻依正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跟着自己的手机闹铃嘟囔,
“唉嗨-唉嗨-呦
大棉袄来二棉裤
里头是羊皮外面裹着布
哪怕外面零下四五十度
穿上它咋冷咱也不打怵
开山劈岭伐大树
这就是我说的劳动保护
唉嗨-唉嗨-呀”
当年赵本山老师在春晚上表演的明明是热闹欢快的东北民族风歌曲,可此刻从孟轻依嘴里唱出来却像是催眠曲一样,丝毫没能起到唤醒她的作用。
江择言躺在床上,从背后把孟轻依捞到自己怀里,密密麻麻的亲吻落在她的耳后,痒得她不停地扭动着身子,眼皮抖了抖,还是不愿抬起。
孟轻依赖床的毛病江择言老早就领教过,她要是没睡到自然醒,不管你怎么闹她,她都能忍耐,朦胧间等着再次深度入睡。
除非……
江择言蹭着她的耳尖,热气萦绕地暧昧,“依依,你要是不实在不想起,就别起了,咱俩做……“他停顿一下才又说道,“爱做的事吧,反正我今天休息,我可以替你请假,你觉得……”
他的话音未落,孟轻依就腾一下地从床上跳到了地面上,背对着他胡乱地套上上衣,一声不吭地走出房间。
拖鞋与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江择言不用看就知道,她此刻正撅着薄唇,眉头紧皱,肯定还会在心里腹诽着自己。
他也从床上起来跟她走了出去,依靠在客厅的沙发扶手上,双臂环绕抱在胸前,看着她一脸倦怠地走进卫生间,睡眼惺忪地站在镜子前,连头都懒得抬起。
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孟轻依恼气的事不多,觉睡不够可以算做一个。
而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她自主起床的外界干扰很少,江择言的不正经的耳边话永远屡试不爽。
满心不悦的她耷拉着脑袋,挣扎半分最后气鼓鼓地叫了一声,“阿择。”
江择言勾了勾嘴角,早就知道她会这样,于是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
替她挤好牙膏,然后把牙刷放进她的嘴巴里,动作轻柔地上下活动着手臂,充当她的人肉手动牙刷。
帮她洗漱完毕后,又给她换上了干净好看的明黄色吊带长裙。
好不容易哄着她自己化上了妆,他也没有离开,一直陪在她身边,时不时还献吻一枚,顺便夸奖她的美貌。
孟轻依彻底被他降服地没有了脾气,美滋滋地对着镜子开始更加用心的打扮着自己。
两个人吃完早饭,江择言驱车把孟轻依送到七院门口,她迟迟不肯下车,厚着脸皮跟他讨要糖吃。
“阿择,我要吃糖~”她平时清脆的嗓音带了些娇滴滴的嗲意。
平日里江择言根本不会控制孟轻依摄入糖的含量,她莫名其妙的撒娇让他觉得有趣至极,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离她打卡的时间还来得及,他便陪着她继续逗趣。
“不行。”他捏了捏她的鼻尖说道。
听他拒绝,孟轻依的眼中露出一抹狡黠,眨了眨睫毛,慢慢地凑到江择言面前蹭着他的鼻尖说道,“就给我吃一块吧,好不好?”
江择言似乎觉得她还不够娇,唇贴着她的唇,坏坏地反问道,“那我把你一块吃了,好不好?”
按往常他如此打诨孟轻依早就红了脸,还会佯装生气地想要快点从他身边逃离,眼下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谁吃谁还不知道呢。”
江择言被她逗笑,揉了揉她的头,从储物箱里拿出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剥下糖衣。
孟轻依伸手刚要接过,他低头擒住她的下唇,厮磨半分后,两个人的嘴角都带着水渍,依依不舍的分开。
江择言抵着孟轻依的额头,喘息间笑着问道,“怎么从昨晚开始变得既粘人又磨人了?”
孟轻依转头含住江择言手中的糖,嗔怪道,“别说的像你不享受其中一样。”
她的话让他无力反驳,要不是她今天有病人,江择言真的会把她扣在家里,做尽他爱做得事。
从他的眼神里,孟轻依就知道他又没在想什么健康的东西,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
眼看着就要迟到了,她把棒棒糖从嘴里拿了出来,凑近亲了亲江择言的嘴角,和快速他道别后,跑下了车。
孟轻依跑进医院大楼里,躲在角落里,看着江择言的车迟迟没有发动,她满是不舍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后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心理学中有种倾向叫作婴儿依恋,本是指婴儿在同母亲较长时期的相互作用中逐渐建立的感情联结。
可是那其中从信任到偏爱的发展递进很像她和江择言的关系进程。
是他私有的温柔和宠爱给了她变倍加利肆意妄为的底气,女生本身都会撒娇,是否愿意表露要看是否有人吃她那一套,然后告诉她自己会无条件为她撑腰。
江择言驱车走在路上,车里飘荡着青橙味包括他的唇周都沾染着果香的甜蜜。
他的心脏强而有力在胸腔里跳动,如果不是这一点,他甚至怀疑着从昨晚到现在的一切都美好的像幻境。
从分手到复合,这一切发生的突然又顺利,然而江择言心里再清楚不过,孟轻依不和他继续闹下去,不是因为她没有原则好哄。
不过是因为她对于他无限的宽容,又或许是被他还没讲完的故事触动。
触动不等同于感动,触动是在理智的牵制下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是心被拨动但未到失控。
山灰色的车从城市的中心飞驰而过,一个多小时后停泊在远郊区的某处,这里是离西港市区最远的殡仪馆。
江择言在骨灰寄存处找到了属于江峰的位置,透过窄窗可以看到里面狭小的木盒,而那里面装着的并非是江峰的骨灰。
在那场抓捕行动中,化名为金讧的江峰中枪倒在了江择言面前,经过多日抢救,最后还是牺牲了。
二零一九的最后一天,江择言终于可以确定地说,他的父亲真的死了,而不是所谓的音信全无。
案子最终告捷,江老爷子特意赶到岭东,将江峰的骨灰与言月的合葬,那是江峰早就表明过的遗愿。
十二年前,江峰身份暴露,言月身亡,他身受重伤,面目尽毁后被人溺在海里,得救时听觉已经完全受损。
休养许久后,他戴着一张狰狞的面具换个身份,光明正大地继续生活在岭东这一片土地上。
尽管算是都在寻找着他,他都全然不顾,在他心里,那个叫江峰的缉毒警察,早就在他妻子无辜被杀那天,陪着她一同离开了人世。
江峰抛弃了自己所有的过往,名字、家人近乎所有的一切,唯独没有放弃卧底的身份,此后的十几年里他一直在为警方提供线索和帮助。
而他所做的这一切,江家所有的人和少部分亲近的人都知道。
当初言月去世,等案子尘埃落定后,江家二老带着江择言到西港准备把她的骨灰带回西港安葬,却在殡仪馆的骨灰堂里意外地见到了江峰。
在江择言十二岁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他们一家五口聚在一起时的场面。
只不过当真的聚在一起时,一个人化成灰烬被放在盒子里,一个人换了一张陌生的脸眼神里满是冰冷。
江择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自己的父亲说出第一句话,而江峰也无法轻易地和自己的父亲说出一句简单的问候。
江爷爷也是绷着脸一言不发,尴尬半许,最后还是江奶奶打破了僵局,“阿峰啊,你既然没事,那就带着言月我们一起回家吧。”
“妈,言月的家不在西港,你们没必要把她带回去,我在这里,她就应该留在这里。”
老太太始终是明事理的人,不会哭哭啼啼无理取闹,语气平静地问道,“不回去,你打算怎么办?”
江峰神色坚定的回答道,“她在这里,我就要留在这里。说句不好听的,如果那天我真的死了,我也会选择把自己安葬在岭东而不是回西港,这里有我的家和我的事业。”
他说着将目光落在江择言身上,扯了扯嘴角补充道,“择言是江家的孩子,这一点我该庆幸,因为他不单单是我江峰的儿子,他还有你们和江家的保护。”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当你真的死了呗?”江爷爷冷言道。
江峰默认不语。
江老爷子苦笑一声二话没说,拉着老伴和孙子转身离开。
等到了码头后,江择言趁着二老不注意又跑回去找了江峰,那时的他不过是想和父亲问声好,仅此而已。
可是未等他开口,江峰就骑着自行车,把他又送回了码头。
在他临上船前,江峰却把自己的警徽交到他的手里,并叮嘱道,“阿择,帮爸爸把这个交给你爷爷,告诉他作为江家人的使命我已经完成了,但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作为警察的使命。”
江择言不记得那天自己到底有没有和江峰说话,印象里是没有的。
而那枚警徽如今被他放在了属于江峰的骨灰盒里。
拿着手中的小钥匙,他打开了那扇玻璃窗,一张掖藏在角落里和名片大小差不多的大小的硬纸飞落下来,掉在他的脚边。
江择言弯腰拾起,放在眼前才看清那是一张照片,而照片上的人却是他和依偎在他怀里的孟轻依。
他翻过照片背后,上面拓着秀小落笔轻柔的字迹,满满当当的像是一封信。
江择言眼眶一紧,一字一句地在心里默读着上面的内容。
【叔叔您好,我是孟轻依,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与您见面,但听说您和阿择已经见过面了,今天能在这里看到您,我想他应该也已经平安回到了西港了吧,不知道为何他没来和我见面,或许他还没有忙完吧。我想他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的存在,这张照片是我和阿择在几年前的冬天第一次去岭东是拍摄的,那里的气候,真的比西港暖和的多,就算是没有北方的雪,潮湿间南方的小雨也让人觉得有点特殊的小情调,我想您这些年一直坚守那里,大抵除了回忆,更多的是因为某些原因喜欢了那座城市了吧,就像我如此热爱西港一样。但我知道阿择和您一样热爱着我们现在所在的城市,他也喜欢着岭东那个对他来说陌生,提起又会倍感亲切的第二故乡。阿择曾说如果有机会,等到以后的某个冬季,会把爷爷奶奶也接到岭东,我想那时他真正想的是一家团圆吧。您应该不会猜到,您的儿子会对家庭有着这么渴望的憧憬吧。奶奶说,阿择离开前说出完任务回来就娶我,我刚听到的时候还挺急迫的希望他赶紧回来的,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只要他可以回来,我等多久都愿意。不过等到我们真正举行婚礼那天,您和阿姨无法到场了,就像我的爸爸一样,他也不能陪我走上那条在成为他人妻子前的短暂路程。但我写这些话最想说的就是,那条步入婚姻的路,我会自己一个人坚定地走向阿择,然后把我的手放进他的手中,如誓言所说,永远相伴,共度余生。您要相信我是一个可以信守承诺的人,几年前我提前向阿择走近了几千步,幸而恰巧让他在转过头时看到我,所以至始至终我都是非他不可。最后想告诉您,在阿择的记忆里,唯一与您有关父子温馨画面是在他十二岁那年,他坐在您骑得单车后面,您载着他一路飞驰到码头,并送他坐上了离开岭东驶向西港的轮渡上,或许那天您从未想过,他是不愿意下车的。所以如果有来生,希望您不只是一个被誉为英雄警察,也是一个可以被人称呼江择言爸爸的普通父亲。】
最后一个字音在心间落下,一滴泪从江择言的眼角滑落,苦涩满腔。
对于孟轻依来说,这样一张三寸的照片,平时只够她洋洋洒洒写上几个字,可是她却刻意缩小了字体,把自己作为一个晚辈和作为自己另一半想要吐露的心声倾然落在笔上。
昨晚他讲到一半的故事,被她刻意打断,原来并不是未完待续,是她提前就知道了结局”。
他的女孩儿真的什么都知道。
照片应该是孟轻依从缝隙里塞进去的,江择言把它夹在指间,玻璃窗被彻底敞开,里面的小木盒被他拿来出来。
打开后,江峰的警徽正正当当的摆放在里面,随后它的下面多了一张照片。
江择言低下头,指间在相纸上的女孩脸庞上游走,慢慢地开口道,“爸,我今天来本来是想告诉你,我和依依的事情的,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瞒着我提前和你见面了,也不知道她写的字你看没看见,为了让你看清楚,我放在盒子里面,你也可以顺便拿给我妈看看。”
“十二年前你让我把你的警徽转交给爷爷,我没有照做,而是自己偷偷藏了下来,现在也算排上了用场,虽然你坚持要留在岭东,但我觉得作为江家的人,你总要给西港留点念想,所以托琳琳给你安排在了这里,你的警徽也就被放在了这里。”
“其实如果可以我也想把我的警徽交给你,你真正离开世界的那一刻,我想我作为江家人的使命也完成了,所以我也该去追求我自己所憧憬的未来。”
“不过你放心,我始终会护这一方土地安康,让所爱之人平安无恙,祝你和妈妈一切安好,有机会会带依依会岭东看你们的。”
他低沉的嗓音和木盒关闭碰撞的声音一同落下。
”
把一切归置好,江择言准备离开时,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男人,大夏天的他组装的严严实实,只露在外面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像是带着说不出的万种思绪,死死盯着玻璃窗里的瓷坛,久久没有离去。
江择言从对方身后路过时,特意留意了一下,瓷坛上贴着逝者的照片,长相不易记住,只是那双大眼睛,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目光向下一扫,看见了寄存者的名字——杨雨。
这个名字好像也听别人说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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