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有些没查到

第二天下午，穆天阳在公司接到穆天城的电话。穆天城说：“你叫我查的事，明天再告诉你！这件事不同寻常，我得查仔细点。”

        穆天阳蹙眉：“会不会有危险？”

        穆天城明白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爷爷，顿了一下说：“按理说不会！”

        第三天的时候，穆天城就夹着两袋资料跑进穆天阳办公室，两眼闪烁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穆天阳想，看来爷爷的秘密很有趣。

        穆天城迫不及待地拆开资料，穆天阳伸手去拿另一袋，穆天城说：“那是龙焰盟的内斗资料，和我们没关系，顺手查的。”

        穆天阳见“没关系”的比那个“有关系”的厚了一倍不止，忍不住嘴角抽搐。不是说查仔细点？敢情把这仔细的心思花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去了！

        穆天城抽出一张照片，是一个头发灰白的小老太太。看她身处的位置，应该是在一个酒会上，镜头里只有她一个人，似乎在听人说话。

        “她是谁？”穆天阳问。

        “现在龙焰盟地位最高的人！也是我们爷爷的青梅竹马！”穆天城语出惊人。

        穆天阳惊讶地挑眉，更加仔细地打量老太太。只见她穿着黑色的旗袍，套着银灰色短外套，戴着名贵的翡翠项链和戒指，看起来身价不凡。其气质端庄而严肃，又不失温柔与慈祥，一眼就知道是受过良好教育、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与一些政治家的夫人极其相像。

        “说说吧。”穆天阳突然对爷爷的过往很感兴趣。

        穆天城兴奋地说：“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没想到我们爷爷还是痴情种子！这老太太本名叫付小香，是一个地方军阀的女儿。军阀混战的时候，她爹输了，她妈就带着她跑了，最后和我们爷爷做了邻居。你知道爷爷为什么喜欢下棋吗？就是因为这付老太！”

        付老太遇到穆老爷的时候，两个人都只有几岁，一起读书、一起写字，最重要的是一起下棋！

        付老太棋艺高明，穆老爷从来没赢过她。穆老爷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女人，喜欢她执棋冥想的样子，喜欢她低头写字的娴静。在他心里，小香知书达礼、懂诗懂画、会品茗、会对弈……是活脱脱的才女！……其实这都归功于小香的妈！小香的妈是一个国文教授的女儿，是被军阀老爹抢去的。这抹才女的气质，就是她妈遗传给她的。

        穆老爷和付老太青梅竹马十余年，他琢磨着提亲的时候，程咬金杀出来了！

        这个程咬金就是龙焰盟第一任老大，姓金。姓金的当时还年轻，二十多岁，血气方刚，有一股不怕死的狠劲，得黑白两道喊一声“金老大”。当初的龙焰盟还是一个土匪窝，因为处在战乱，天天搬家，搬到哪里抢到哪里，累积了不少势力，差不多是支小军队。

        这二人也不知怎么对上的，反正等穆老爷发现的时候，付老太已经跟着金老大下赌场、学枪法了。

        穆天城说：“传说付老太赌技了得，有赌后的称号……这个让我想到小嫂子，不过小嫂子那是运气，不够她塞牙缝的”

        穆天阳白他一眼。

        穆天城继续：“付老太十赌九赢，在赌场一战成名，唯一输一次是和金老大赌着玩，输给了金老大。据说，金老大赢不了她，她是故意输的，输了之后还对金老大笑了一下！这一笑就定下了一辈子，从此之后，谁敢动她一根头发，金老大就敢动谁一户口本连带一通讯录……我估摸着你对小嫂子还没有这样吧？”

        穆天阳继续翻白眼。

        “不过爷爷气愤啊！”穆天城说，“他觉得是金老大勾引了付老太！不然一个下棋品茗的温柔才女，怎么可能下赌场？”

        穆老爷气不过，私下里教育了付老太，然后就想去警告金老大，结果却看见付老太和金老大赛马，那扬鞭的气势，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丝毫不输那杀人如麻的土匪头子！……当然，也不看看人家爹是干什么的！那可是军阀！

        后来嘛，那两个人两情相悦，穆老爷不信，总觉得小香是被逼的！……也不看看他的小香多么的温柔、娴静、有气质，总之不可能和土匪同流合污！

        最后估计是被小香刺激了，以为小香喜欢有杀气的男人，穆老爷就加入了当时一个帮派“义海帮”……现在那帮派还在，还和龙焰盟对着干呢。

        结果穆老爷不是做黑社会的料，好几次去刺杀金老大，都被抓住，还多亏付老太帮忙求情，才把他放了。放了几次后，穆老爷就觉得有些羞愧，一激动就出卖了义海帮，说义海帮要对付他们。

        金老大完全不放在心上，但带着一大帮手下这么下去也不是法。当时正在抗日战争，当土匪哪有那么多东西好抢啊？抢平民百姓，经常是抢到又还回去了，还得把自己身上的掏过去。

        付老太虽然年岁轻，又是女流之辈，但胆识丝毫不输男人，就说与其抢自己人，不如抢日本鬼子！于是一群人就去抢日本鬼子了。

        不过当时已经是1945年，再抢也抢不了多久了。但他们刚刚好干了几件好事，赶在日军之前控了两座城，守住不让鬼子过，只让自己人过，帮了八路军不少忙。后来八路军想招他们进军队，他们考虑了几天没答应，把城交了，说回家种田，其实是继续走黑道。

        然后，他们就成立了龙焰盟。据说这是付老太的主意，连龙焰盟的标志……翔龙浴火，都是付老太画出来的。但不久，又开始打仗了。他们又遇到了那个带兵的，又帮了几次忙，但仍然没有参加军队。

        等解放后，金老大和付老太光明正大地结了婚。穆老爷看得伤心，干脆去了外地做生意，最后搬到了a市，而龙焰盟在c市落地生根。

        穆天城一叹：“爷爷走后，就没再管过龙焰盟和付老太。龙焰盟的消息，做生意时倒经常遇到人提，所以他知道欧氏、知道不夜城。不过付老太嘛，三十多年前就守了寡，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除了龙焰盟高管，几乎没人知道她的消息，所以爷爷更不知道。”

        穆天阳沉默一阵，突然一笑：“爷爷不知道她守寡了？你说如果知道，会不会去找她叙叙旧？”

        “那谁知道！”穆天城说，“如果不去查，我们可丝毫不知道爷爷有这段往事，更不会知道，他居然和龙焰盟渊源那么深！”

        穆天阳突然问：“龙焰盟的老大姓金，怎么现在主要的集团却是欧氏？”

        “哦！是这样……”穆天城翻出另一份资料，“这金老大真是邪了门了，每次都遇到战争之类的东西，和政治太有缘分了！他真该去参军的，指不定弄个将军司令什么的来当当，那现在欧奇胜那群，可都是高干子弟！”

        抗战、内战的时候，金老大不是认识了一个带兵的吗？这人解放后已经成了军区司令。在那个特殊的时期，司令有朋友遭到迫害，就托金老大帮忙窝藏一下。金老大当仁不让地答应了。

        谁知道，金老大和付老太的儿子正在上高中，自己带人来把自己抄了，还害死了司令的朋友和龙焰盟不少兄弟。金老大一个愧疚，饮弹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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