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深渊

[在中心城，制作仿生人的技术被握在a区权贵的手中。]

        [不论有多少材料与金钱，没有核心技术，就难以做出合格的仿生人。所以l区的这位区长暗中研究仿生人的技术，从制度上来说是违法的——若说他为了采矿伤害人民还能以钱洗清自己的“冤屈”，那么一旦他非法研究仿生人的事情曝光，便是有再多钱都会落得身败名裂、在地下监狱度过一生的悲惨下场。]

        [如果是半个月前，虹还会纠结到底是将他告发送上法庭，还是自己亲手为父母报仇，但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因为这位区长已经被他解决了。]

        [在他步步紧逼、不留活路的时候，反虹杀掉了。]

        [正因如此，虹才能发现别墅下方的暗道，发现区长暗中的勾当。]

        [曾帮助他逃离别墅的斗篷大叔、白昼，现在已经是他的友人。]

        [也是因为白昼的提醒，虹才让爱丽丝彻底地调查了一遍别墅，发现了这个被隐藏起来的金钱窟。]

        [“你要怎么做？”白昼被他信任地告知了这件事后，如此问他。]

        [虹沉默了片刻。]

        [没有让人失望的是，他并没有迷失在这些足够他挥霍一辈子的金钱当中。他找出了区长死前留下的账本，指向账本内的某处。]

        [“这是一道完整的实验链，前区长提供矿石，而另有他人提供不完整的技术、试图琢磨出实验的核心。”]

        [少年指尖指向的，是更为中心的区域、e区的某位富商的名字，“没有这些矿石，他们还能找其他合作者……我父母的悲剧，或许还会在更落后的区域上演。”]

        [白昼的目光也在那个名字上，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才提醒道，“你选的路，或许会走得很困难。”]

        [“那也是我必须走上的路。”虹回答，甚至打趣道，“而且，我还有爱丽丝和你们……至少在这条路上，我并不孤单。”]

        [白昼没有劝他。]

        [只是在离开前，他从怀中取出一份特殊材质的令牌、递到了虹的手中。]

        [“这是前往上层区域的通行证。”白昼刻意忽略了虹惊愕的目光，“虽然你接替了l区区长的位置，但到底根基尚浅——这个通行证会给你省去很多麻烦，但对于你的目标来说，省去的那些麻烦，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这份通行证，是只有最上五层的区域能够得到的东西。]

        [从某种程度也证明，在虹眼中神秘的大叔白昼，身份的确不是l区的流浪汉这么简单。]

        [但少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收下了白昼的馈赠。]

        [“我会妥善使用的。”虹向他承诺。]

        [决定前往e区后，虹在冥冥之中有股预感。]

        [这些不法交易的根源，或许远没有那么简单。]

        写完下周要发表的内容后，千代柊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之前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即便她鲜少出门，精神上还是有种疲惫感。

        不过现在都过去了。

        至少进行到现在，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谈起mimic事件能顺利解决的起源，要追溯到龙头战争尚未结束的时期。

        觉得遗产所在有蹊跷、且对它的去处有所猜想的凝光，主动找到了能利用风知晓一切消息的温迪，向他询问遗产的下落。

        以凝光对风神的了解，她不觉得自己会无功而返。

        事实也的确如此。

        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风神向她提出了一个奇怪的条件。

        ——他要她主动推进遗产内某个早已通过的项目，修缮因为龙头战争损毁的擂钵街，安顿好街道内的住民。

        这件事并不难办，但凝光还是没有立刻答应。

        因为她产生了好奇。

        来自异世的风神与本地的贫民窟居民，真是话本都鲜少描绘的联系。

        那么温迪、或者说身为风神的巴巴托斯，到底为什么会提出这个条件？

        凝光是有些猜想的。

        所以权衡了两方的需求后，她点头同意了温迪的交换条件。

        也是达成这个对她而言并无不可的交易后，凝光观察了他片刻，才似提醒般说：“温迪先生，这儿的风俗虽与稻妻相似，但并非我们知道的那个城市。”

        横滨不是稻妻境内的土地，更不可能是他曾保护过的蒙德。

        这里不属于提瓦特，也不属于他们，所以花费额外的、甚至连本地人都不会花费的心思，其实是毫无必要的。

        可温迪还是花费功夫默默参与进来，且被凝光提醒后仍旧未改态度。

        “嗯？我知道啊。”

        风神的视线从即将发生战斗的某处收回，终于与凝光的视线相对。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笑着反问。

        凝光看到的并非是单纯的笑意，而是禁锢在那双青绿眼中的极端情绪。

        那是被风神掩藏得极好，直到再次目睹（自己所在的）城市被破坏，才在此刻暴露的、病态的保护欲。

        这眼神太过复杂，晦涩到误解为冷漠。

        ——可实际上，它是一位曾经失格的神明对过去的执念。

        不过那样的目光仅仅瞬间，便消散了。

        重新勾起唇角笑得轻松的风神，仿佛又回到了他最让人熟悉的随性。

        但谁都明白，有哪里是不一样的。

        直到这时候凝光才有一种实感。

        ——果然。

        ——即便是神明，面对世界被毁灭的那一刻，也无法无动于衷啊。

        这时候，凝光切实的理解了一句话：很多时候人总会做一些理智无法阻止的感性的事，即便是神明也无法例外。

        于是两个多月后的现在，凝光带着允诺风神的条件，来到了港口mafia。

        风神想要擂钵街不再是贫民窟，而凝光需要在没能找齐伙伴前、得到本地人的帮助，对抗即将席卷而来的深渊。

        并不冲突的目的，合作就是必然。

        风神不方便直接出面，而凝光没有这个顾虑，于是双方达成交易，一同将目光转到能将这笔钱最大化利用的势力——港口mafia。

        不选异能特务科，是因为他们是官方机构。

        即便口头同意交易、甚至为此签订契约，那也不可信。不仅容易被钻空子，最终的钱款也大概率不会用在他们（凝光与温迪）想要用到的地方。

        不选武装侦探社就更简单了。

        他们身为民间组织，某种程度上受官方机构的压制与制衡，可能会在计划中身不由己、向官方妥协，最终变成远比和官方直接合作还要糟糕的结果。

        所以港口mafia就是最佳的选择。

        不会被官方过分管辖，拥有绝对的主权，且本就对龙头战争未能得到的遗产势在必得。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那位不近人情的首领想必会与她维持友好的合作关系吧？

        拥有这笔钱和她半强迫让他制造的功绩（修缮擂钵街），即便是他一直需要的异能开业许可证也能轻易到手。

        至于交易人本身的性格，凝光并不在意。

        只要维持这份他无法翻脸的利益就好了。

        富豪留下的那五千亿，有一半是地契和金钱。

        巧合的是，擂钵街的所属权也在其中，甚至不知出于什么考量、富豪在死前给擂钵街投了一笔巨款，似乎想将擂钵街打造成横滨的另一大特色街道。

        建材、设计、人员，所有会用到的资源都已经请好，只差富豪盖章的文书下达。

        可惜这位富豪死于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而遗产剩下的一半，则在海底。

        那是靠近日本的海域，掩埋在那里的并非金银珠宝这些俗物，而是大量的石油资源。

        即便得到这些资源的地点，凝光也不可能不惊动日本官方、就成功帮华国把这些资源带回去，更不提她身上还有与异能特务科的契约——不过多参与龙头战争和争夺财产，自然也包括了不能私吞财产的隐藏条款。

        于是她利用这笔不可或缺的资源换取港口mafia的契约，再合适不过。

        当然了，某些“不值一提”的收藏，即便留下也无伤大雅。

        事实证明，她的眼光没错。

        森鸥外不可能拒绝这份意外之财，哪怕要他插手至今仍旧混乱的擂钵街，哪怕他知道自己未来需要对抗的势力、是异世界而来的怪物。

        ——然后便有了现在。

        “森先生，你知道‘深渊教团’吗？”

        “那是由非人的魔物组成的团体，与地表的文明为敌，活跃在世界各处。”凝光在提出问题后没有要求他给出一个回答，径自解释了起来。

        “在‘深渊’的驱动下，它们觊觎着大地上的一切生灵，梦想着颠覆神明的治世。”

        “它们是混乱，也是毁灭，是一团不可捉摸的癫狂混沌，侵蚀着这个世界的根基[1]……我曾不止一次听说过它们的踪迹并与其交手，所以我知道，它们的麻烦程度与愚人众（fatui）不相上下。”

        “而现在——”

        “它们不满足简单的毁灭，追到了这里。”

        深渊的一角，逐渐显示于人前。

        随着隐秘的知识被传输，某种境界终于完全被打碎，无声无形的“结界”彻底消散了。

        也是这时，终于得到解放的雷之神明睁开了双眼。

        她的目光越过狭小的巷内，直指北方的出云[2]，仿佛凝视着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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