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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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门被猛地推开,陈紫握住腰间的软剑,警惕盯着来人。
“你们还有多少人?”仡始冷冷问道,一步步靠近陈紫,“真是小看你们了,居然能杀了仡簌。”
杨尧和李誉多半有了不测,那这个仡簌,应该是温暮月和岳墨遇到的人了,岳墨是蜕灵境,瞧着仡始的模样很是不敢置信,那这个仡簌是什么境界,他心境吗?
陈紫脑中整理着信息,温小姐和岳墨是怎么杀死他心境强者的?
“想不到温世墨还为了他宝贝女儿留了后手,本还想让他被剜掉心脏,失去臂膀,现在倒是便宜他了。”仡始自顾自说着,“不出三日随玉必定出现在仙琴阁,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再次留下温暮月一条命。”
“你想怎么做?”陈紫冷笑,“连一个蜕灵境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都杀不死,你还妄想杀死随玉。”
“想套我的话,还是惹怒我?”仡始低声笑了笑,“我劝你最好不要,毕竟提前杀了你,对我们的计划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只不过为了那百分之一的变数,留你一条命罢了。”
陈紫还想说什么,楼门被敲响了。
一人俯身道:“大人,随玉来了。”
话落,二人皆是一惊。
“这么快?”仡始有些讶异,他侧过脑袋盯着一脸震惊的陈紫,吩咐道,“把她绑了,放屏风后。”
“是。”
冰晶玉肌飘清韵,暴雨洗礼驻彩虹。青衫公子如玉如琢,面似天上仙,三千青丝由一根玉石簪子绾起,他面上带着淡淡笑意,眸光盯着前方的男人,男人长发遮住了一半的面容,盯着屏风意味深长。
“乐仙邀我,也是难得。”
“玉石掌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能邀得玉石掌柜,乃仙琴阁一幸事。”仡始倒了杯茶,“公子请,我们阁主马上下来。”
随玉接过热茶,轻轻晃了一圈,又放下。
屏风后,陈紫浑身颤抖,她被喂了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泪水啪嗒啪嗒滴落。
“掌柜怎的只提阁主?淳于家来了贵客,是故人,您不感兴趣?”仡始徐徐喝了口茶,盯着随玉,不放过他任何表情。
“说笑了,淳于家哪有什么故人,你莫不是听错了什么。”随玉似笑非笑。
“是吗?倒是我唐突了,听说玉石掌柜以前是淳于的家奴,兴许是别人乱说,还脏了掌柜的名声。”仡始道。
“是家奴,又如何。”
随玉一句轻飘飘的话让仡始和陈紫顿住。
“我说,禄琴真的在仙琴阁吗?”随玉又开口,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腰间的剑。
“你什么意思?”仡始沉声问。
“我在奕徳遇到他了,就在十日前,也是在八日前,我收到了他的邀请,你说这短短两日他又赶回来,蒲氏都办不到的事情,他是怎么办到的?”
随玉话音未落,一瞬刀光剑影,陈紫吓得绷紧了身子,死死盯住屏风后面,见随玉没有受伤才放松下来。
随玉还坐在位置上,他手中的翡玉剑轻轻抵住了仡始的长钩,刚刚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楼门被一脚踹开,涌进一批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伏流?满口谎话,愚昧不堪。”随玉一抬剑,震得仡始向后退了一步。
“为了杀我,把玄都搬来了?”随玉打量一圈面具人,轻笑,“当年我能一剑杀地九,今日就能让你们一个也走不出仙琴阁。”
随玉的境界已经大大出乎了仡始的预料,虽同为他心境,但他并不是随玉的对手,随玉距那个境界愈发接近,他却还连尾巴都没摸着,不过没关系了,仡始冷笑。
“我可没有,谎话连篇。”
见随玉一怔,仡始继续道:“陈氏的陈紫掌柜在我这儿做客呢。”
“对了,你可能不认识陈紫掌柜,但你应该认识她以前的名字吧。”
随玉下意识绷紧身子,接着听到仡始一字一字说出了那个名字。
“淳、于、冬。”
名字一出,翡玉剑留下一道残影,面具人倒下两个,仡始后退几步,望着屏风倒下,接着低笑,笑着笑着似是忍不住,扶着墙身子颤抖。
“忍冬。”随玉瞳孔皱缩,“你怎么……”
“故人见面,玉石掌柜应当高兴才是,坐下一起喝杯茶如何?”
随玉握剑的手放松了几分,冷声:“喝茶?”
“没错,和淳于冬小姐,一起喝一杯。”仡始走近桌子,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随玉,“掌柜的,请。”
随玉神色不明,他深深看了一眼陈紫,接过茶杯,在仡始视线下,他又轻轻晃了晃茶杯,蓦地笑了一声,然后斜了斜杯子,将茶水尽数倒出。
仡始脸色很难看,他问:“看来玉石掌柜是不想和故人喝一杯了,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用了。”
“故人?我不是告诉你了,淳于家我没有什么故人。”随玉松开茶杯,垂眸盯着一地碎片,“淳于家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用淳于家的人威胁我,真是有意思。”
难道失算了?仡始握紧拳头,盯着随玉,又侧过视线看向陈紫,她低垂着脑袋,浑身颤抖。
“既然如此,那我便帮掌柜的,杀了这淳于家的人。”仡始朝陈紫身旁的人点了点下巴,走近陈紫,手中拿着短钩。
仡始的武器一把长钩,一把短钩,钩体一白一黑,锐利难挡。
“紫掌柜,可不是我放弃你。”仡始居高临下,他不信随玉会无动于衷,眼下的局面,他要赌。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陈紫早已磨断了手腕处的麻线,她自从脱离淳于家就一直修习家主给的双笙赋,此赋用的是两把软剑,一剑柔中带钢,吹毛刃断,另一剑宛如束腰,轻易不拔,一剑被收还有一剑,这第二把软剑,就是她今日脱险的关键。
身子早已没了力气,眼下只有一个机会,一个……让随玉不会分心的机会。陈紫心里明白,她了解随玉,随玉不会对她无动于衷,更不会不顾她性命,仿佛是心有灵犀,陈紫一瞬间盯住随玉,随玉手早已搭在翡玉剑上,脸上是陈紫最熟悉的表情,他最认真的表情。
若是出手,岂不受制于人,刚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钩一挥下,并不算快,这一击仡始并不想伤陈紫性命。
就是现在,陈紫躲开攻击,用力撑住地板,身子向后一撞,楼门被撞开,仙琴阁的屏风后面都是栏台,平日里供乐人们演奏的地方,乐人们演完就可从小道离开,并不必露面,她从进到这里就想好怎么助随玉脱身,陈紫拼尽全力,跌跌撞撞靠近栏杆,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身子猛地向后一倒。
随玉目眦欲裂,他踏桌飞出,脚下轻功运转到极致,却只一把抓住陈紫脱离腰间的软剑,很软,不算锋利。
陈紫微微睁大了眼睛,她盯着随玉,好似怎么也看不够,眸中起了雾气,一滴眼泪淡淡消散,然后“砰”一声,她砸在地上,呕出一口血。
“忍冬,忍冬。”随玉追了下来,地面已经积了一滩血,他跪在地面上,颤抖着手贴近陈紫,依旧紧张呼唤,“忍冬,忍冬……”
“我去找大夫,我去找大夫。”
陈紫隐约看不清了,随玉的声音忽近忽远,听到随玉要找大夫,她动了动手指。
“别、去。”她勉强做出口型。
“我不去你会死的,你会死的,你在这儿等等我,我马上带大夫过来。”随玉声音都颤抖了,他带着哭腔,说得哽咽。
她活不了了,陈紫很明白,随玉明明也清楚,但不能接受,他这个样子和失去养父那天很像,陈紫胸口微微抽痛,若她离开了,随玉会像失去养父那般心痛吗。
眼前已经一片漆黑,陈紫感觉自己像是入了梦,梦中她还是淳于家的七小姐,某天瞧见了被丢进冰冷湖水里的少年,她差人救下了他,此后他就成了她的贴身侍卫。
他说他一定要成为天下最厉害的人,保护她一辈子。
他说他以后要成为剑仙,以月为称。
她曾在淳于家为他撑腰,处处关照。
他曾在百花宴上以一剑名震天下,回眸一望叫她红了脸。
他也曾恨她入骨。
陈紫想起了和父亲见的最后一面,大雪纷飞的十二月,她在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求父亲为随玉做主,父亲闭门不见。她心冷,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她说她虽是淳于百年来最有天赋之人,却疏于修习,以后也不会成大器,父亲膝下子女众多,多一个少一个,都没有区别,但是随玉不一样,随玉只有一个亲人。
“爹,你明明知道我喜欢随玉,却仍然包庇淳于峙,我与他日后隔的是血海深仇,如何跨过啊。”陈紫将近失声,她磕了三个响头,晃晃悠悠站起身子,抬手一击废了自己经脉。
“爹,从今日开始,我就不再是淳于家的人了。”她泪如雨下。
那个冬天很难捱,她整日整日发着高烧,恍惚之间她想起了随玉被人推进湖里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冬天。
烧一退,陈紫就悄悄离开了淳于家,她踏着大雪,武功已废,望着白茫茫的天空不知道该去哪儿,她流落破庙,险些被冻死,最后是被路过的家主捡了带回去。做掌柜的日子也算幸福,但终究比不上和随玉待在一起的日子,陈紫不敢去找随玉,就待在羲和城,期待着有朝一日二人会再相见。
届时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自己为了他废了淳于家的武功,脱离了淳于家然后改了姓,若他还不解气,她就再放一半血,放干身上流淌的属于淳于家的血,随玉那么心软,肯定不会再同她龉龃。
种种过往,不过一瞬间而已。
身子很冷,和在破庙那天一样冷。
陈紫闭上双眼,她最后恍恍惚惚在想,母亲,您为何给我取名为忍冬?冬天忍过了,春天就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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