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尘封往事1

十二年前，星星孤儿院。

        彼时，正值春意正浓，草长莺飞的季节。

        身体瘦小，明明有八岁却看起来六岁不到的小草正在小心翼翼地走在通往阁楼的楼梯上。

        听孤儿院里其他的小伙伴说，这上面一直住着一个不爱同人交流的哑巴少年。

        很少有小伙伴能看到他的影子，今天小草实在无聊，打算亲眼去看看那个在众多小伙伴口中性格孤僻的哑巴少年。

        她亦步亦趋地走上来阁楼，看着阴暗的阁楼里只有一扇天窗透光下来。

        而就在那扇天窗下，一位清瘦的少年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在他的周围散落着各种各样的书本。

        小草有些吃惊，可没有人告诉她原来那个大家口中孤僻的哑巴是个好看的大哥哥。

        “哥哥，你在看什么？”小草出声问道。

        十三岁的少年阿泽抬起他已经初初长开的细长眼眸，望着眼前瘦得小小一只，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充满惊讶望着他的女孩。

        只看了一眼，又垂下了眼看向了手里的书本。

        小草见少年没有理他，开启了话痨模式。

        “哥哥，我叫小草，四年前来星星孤儿院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哥哥你怎么不理我？我知道虽然你不能说话，但是你可以跟我对口型，听说有的人可以通过口型而知道别人在说什么，我觉得这很神奇，但是七七说这很正常。”

        “哥哥，你恐怕还不知道七七是谁吧？是我的在孤儿院最好的朋友，她跟我一样大”

        ""

        少年很是不耐烦，眼前这个瘦得跟个柴火棍的小女孩樱桃一般的小嘴就没有停下来过。

        他冷冷说道，“走开！”

        小草的眼里充满了惊奇和不可置信，她大叫道：“哥哥，原来你会说话！原来你不是哑巴！这太好！院长说，如果身上有残疾就更没有人领养我们了！你不是哑巴！真好！”

        女孩在少年面前手舞足蹈，好像不是哑巴的人是她一般。

        阿泽觉得很是吵闹，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小草端着一碗带着一些煮糊的黑渣混在里面的南瓜粥来到了少年的面前。

        “哥哥，你要不要试试我做得南瓜粥，院长夸我做得很好，七七却觉得不好吃，哥哥觉得呢？”

        阿泽眼皮都不想抬了，“不好吃。”

        小草有一点点委屈，“可是哥哥你还没吃呢，怎么能说不好吃呢，小孩子不能说谎的，说谎的话会被院长骂，是不乖不听话的小孩”

        “你能不能闭嘴？”

        “哥哥如果我闭嘴的话，那就变成哑巴了，小草不想变成哑巴，这样就不能跟哥哥说话了。”

        “为什么要跟我说话？我一个人挺好的。”

        女孩听这话稍微想了想开口道，“因为小草觉得哥哥很孤单，很需要朋友。”

        少年的眼里有一些情绪泄漏了出来，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合上了书本，看起来毫不在意地起身而去。

        从此之后很多天，那个性格孤僻不合群的少年屁股后头都追着一个瘦瘦小小不足他胸膛高的小女孩。

        “哥哥，今天院长教我们画画，我画了你和我还有七七。”

        少年依旧头也不抬，女孩似乎已经习惯了一样，直接将那副画递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放在自己手里书上的这幅歪歪扭扭的画，上面三个奇形怪状的小人，分不出性别，他突然问道：“七七是男的女的？”

        “男的。”

        阿泽拿过小草手里的蜡笔，将那个叫七七的男孩划掉，“不要有七七。”

        小草拿过画，看着代表七七的那个小人被打上了大大的叉，有些不开心，“不行！七七也是我的好朋友！”

        少年突然不知道哪里来得一股烦躁，“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女孩的脸上开始出现伤心的神情，这让阿泽又是一阵烦躁。

        “哥哥，你不喜欢七七，小草会伤心的。”

        第二天，从来不跟孤儿院里的小朋友一起用餐的少年，这次竟然来到了食堂里，就连正在组织小朋友用餐的院长也是满脸惊讶。

        阿泽站在食堂门口，目光清冷地扫视食堂。

        他就要来看看，那个叫七七的男孩怎么就neng跟他相提并论了。

        直到看到了小草，在她身边还坐着的一个剪着短发的胖女孩。

        他端着饭盆走过去，看着小草道：“七七在哪里？”

        正在小草旁边埋头吃饭的胖女孩抬头看着目光冰冷的阿泽道：“你叫我干嘛？”

        阿泽的头上布满黑线，手攥成拳头，他咬牙切齿对着一脸无辜的小草道：“你不是说，七七是个男的吗？”

        “哥哥，七七是短头发，短头发的都是男生啊，你的头发也是短的，你也是男生。”

        小草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年脸色越来越黑，有些疑惑问道：“哥哥，我说错了吗？”

        阿泽扭头就出了食堂，并且打算再也不搭理这个男女不分的女孩小草。

        …

        某一天，小草抹着眼泪找到阁楼的阿泽，她哭成了一个泪包，鼻涕和眼泪都在脸上。

        阿泽略有嫌弃道：“你又怎么了？”

        “呜呜呜哥哥…七七被领养了…孤儿院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哥哥，小草好害怕呜呜呜呜…”

        看着眼前的女孩瘦弱地风一吹就能倒下的小身板，阿泽头一回心里升起一股柔软。

        他伸手擦掉女孩眼角的泪道：“你不是一天到晚都嚷着想被领养吗？七七是去过好日子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角也带着落寞。

        “哥哥，小草不想被领养，小草还记得妈妈的背影，记得妈妈的手，我不想被领养。”

        少年将女孩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安慰道：“不止你一个人记得，我也清楚地记得我父母的样子。”

        在救生艇里，阿泽看着自己的父母在一片奔走逃亡的尖叫声中，在那逐渐沉没海中的游轮上。

        他安全地逃离了事发地，可是他的父母永远的沉入可海底，那时候他也就比眼前的小草大不了多少。

        随着救生艇靠岸，他还天真地想去海里找父母，后来不慎迷了路，被人带回了这所孤儿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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