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争执

蔺水和何安烨聚到一起后，看着时间越来越紧张，便也没有选择一贯的步行，而是走了圆环通道。

        校内的圆环也是四通八达的，但是一般来得及的话，同学们还是都更喜欢步行在校园，所以圆环乘坐处倒也并不显得拥堵。

        不过几分钟，蔺水和何安烨两人便到了餐厅的二楼，比霍岸还要早上些不少。

        但是刚出二楼电梯口，蔺水就看到乌泱乌泱的一大片人围成一个圈，本着有热闹不凑王八蛋的心理，蔺水拉着何安烨就要往人群处走。

        何安烨本身是没有这个兴趣去凑热闹的，但是看了看蔺水这么热情兴奋，再加上原本预定的位子也是在那边的，便就顺了蔺水的意思，随着她往那边去。

        但是随着蔺水走的越来越近，在周围人的议论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

        “哎，怎么回事啊这？”

        “害，新生得罪人了吧，本来人好生生在那里坐着，结果那人上来就开始在哪里阴阳怪气，明里暗里都在骂这个新生。”

        “新生？这大一的才来多久啊，怎么就得罪人了？”

        “我看那人好像是战斗系大二的，好像家里有点背景，学校里有长辈在当老师，可横了，特别看不起人。”

        “战斗系的啊，那可能是因为军训最后模拟生存的时候对上了。”

        “应该就是，那这新生怪可怜的，那人是维尔吧，听说过他，之前看上了一个底城来的小姑娘，追求不得就翻脸，处处针对人家，小姑娘家里没钱没权，硬是把人家逼的差点退学，最后还是在老师的调解下，女生没退学，选择休学一年躲躲。”

        “真不是个东西啊，那不知道这个学弟家里怎么样了，还是希望别悲剧重演。”

        蔺水从旁人的嘴里都听的气愤填膺，何安烨也是跟着愤愤不平，但是蔺水忽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维尔？完了，安烨，我跟乌斥我们之前在模拟里面好像碰到过这个人，我得进去看看。”蔺水有点急了，这里面的人不会是乌斥吧。

        蔺水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但是里面的情况被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紧紧包围住，外面根本看不到。

        里面又忽然传来碗筷砸在地上的声音，蔺水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强行扒开人群，一路说着抱歉挤了进去，何安烨也紧随其后。

        好不容易挤进去，蔺水看到的画面就是乌斥沾了半个肩膀浑浊的汤水，低头拉着另一个看起来怒气冲冲的男生，嘴里低声说着些什么，应当是在劝这个男生冷静一点。

        对面站着趾高气昂的，虽然模拟时被防具遮盖着看不清容貌，但从身形上来看正是蔺水在模拟中见过的维尔和胡奇。

        乌斥这边已经在忍气吞声，但维尔还是不依不饶的说：“怎么还是只会躲在朋友身后，军校有你这样的人真是耻辱。”

        “军校有你这样的人才是耻辱。”蔺水冲到乌斥前面与维尔对峙道，“不过是在模拟对战中淘汰你一次，便记恨在心，对乌斥这样不依不饶，军校怎么会有你这样心胸狭隘之人。”

        “淘汰，就凭他，如果不是你和另一个人两个人架着我，他怎么可能淘汰我，吃队友软饭的废物罢了。”维尔见蔺水到来，气焰反而更盛。

        “如果人人都要凭战斗力取胜，那联邦军校为什么要分出战斗系，侦查系，机械系等等系别，难道一支军队里面只需要冲锋陷阵的战士了吗？”何安烨也站到了蔺水的旁边反驳维尔说。

        “你！”维尔被反驳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伸手指着何安烨。

        身旁的胡奇看清了何安烨的脸，拉了拉维尔的胳膊，低声说道：“她是何家的。”

        维尔听了这句话，愤然放下了手，但又不愿让自己下不来台，嘴硬的说：“那他也是尽会使些不入流手段的下贱东西，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

        何安烨则是越听越觉得鄙夷，刚刚胡奇的声音她可都听在耳朵里，于是嘲讽到：“你不畏畏缩缩，为什么听你朋友说我是何家的便把手放下了，你这又算什么？”

        “我不过是看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不想与你多起争执，你是何家人，为什么与他们厮混在一起。”

        何安烨皱了皱眉，说到：“你一口一个他们，他们，你到底在高贵些什么啊，维尔·史密斯。”

        眼看维尔怒气积攒，拳头渐渐握紧，蔺水上前把何安烨护在身后说：“对啊，你到底在高贵什么啊，乌斥不过是不愿意得罪你，才在这儿对你在三忍让，到你嘴里就变成畏畏缩缩了，他也同样在模拟中忍着中弹的痛苦救了我们的队友，同样也是在成千上万的新生中杀了出来进了最终考核。我和霍岸把淘汰你的积分让给了他，那也是他和我们同在一个队伍里付出然后应得的。”

        “底城人，就是底城人，只会耍些抱团取暖的手段，目光短浅，这样的你们以后又能有什么样的成就。”

        维尔这话一下子点燃了周围人的讨论，议论声音越来越大，但同时也点燃了蔺水的怒气。

        “是，确实，我们是底城人，我们没有家世，没有财富，我们没有什么可以依靠，没有身居高位的父母为我们铺路，为我们指点方向，没有像你们一样得天独厚的环境。同样的备考，你们有充足的学习时间，良好的生活环境，针对性的考前训练和辅导材料，优秀的教师资源，但大多数底城的孩子连你们受到的千分之一都不足，但底城的孩子仍然还是和你这样有着高起点的人站在了同一所学校，但即使这样，身为既得利益者的你也要来踩上底城的孩子一脚吗，也要故作高贵姿态的说上一句我们能有什么样的成就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底城的就是比不上上城人不是吗？”维尔显出不耐烦的样子。

        这话差点没把蔺水给气笑了，蔺水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人的脑袋里面装了什么，有点好奇的问：“你到底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我是真的很想知道。”

        维尔不觉得嘲讽，反而傲慢的讲：“军校里三分之二的人都是上城人，其他的学校比例就更不用说了吧，每年高考，高分里面能有几个底城人，你再看世界上各领域顶级的人物，有几个是底城人啊？”

        何安烨再也听不下去这种愚蠢的发言了，怒斥道：“够了，维尔，你被优越环境塑造出来的优势和能力，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高姿态的说出这样愚蠢傲慢的话的，现在没有任何一项研究可以表明，底城人和上城人在基因上是有智力，体力或者其他方面能力上的差距的，底城与上城人口比例是7：3，但是高等教育入学比例却达到了惊人的1：52，你不去想背后反映的阶层固化问题，和底城人遇到的种种困难，不去想着发挥自己在优越环境塑造的优势和能力去帮助他们，反而在这里自觉高人一等，凌驾于没有与你享受同等资源的人们之上，你和几百年前搞男女性别歧视的人有什么区别，跟你共同拥有上城的身份真的让我觉得羞愧难当。”

        维尔被反驳的哑口无言，但是面子挂不住还想嘴硬。

        蔺水直接伸出手，十指交叉把关节掰的噼啪乱响，然后一只手握成拳头，在维尔面前挥了挥，威胁道：“再敢从你的嘴里发出那种愚蠢的言论的话，我非要掰开你的嘴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混账结构不成。”

        维尔想起在模拟中蔺水的手劲，嘴巴张张合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一个字，只是怒气冲冲的看着蔺水。

        但是这时，一道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里是谁要掰开谁的嘴啊？”

        闻声，众人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学生们自动让出来了一条路。

        一个头发剃的极短，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气息的高大男性从中间走了出来，剑眉星目倒是生的一幅好模样，可惜右眉毛上的一道细细疤痕衬得凶狠了些，不仅眉上，白色背心外裸露出来的臂膀上也布满了一道道怖人伤疤，身后还跟着两个差不多气息的男性，让人望而生畏。

        “这不是陈立行吗？”

        “怎么已经到学校了，我听家里人说他受了很重的伤啊。”

        “确实很重啊，你看他身上那些疤痕，都还没好全呢。”

        “在幼星弄得吧，那还挺不好恢复的。”

        “应该是，幼星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哎，别说这些了，就咱们这能力，幼星的门槛都难迈过去，哪能跟人家比啊。”

        “好了好了，小点声，走吧，吃饭去，陈立行都来了，这里也吵不下去了。”

        “也是，碰上校学生会副主席也挺惨的，应该是没热闹看了。”

        从其他人的议论中，蔺水得知了来的这个男生的身份，校学生会副主席，陈立行。

        跟在陈立行后面的人驱散开人群，但一个个好奇的眼神还是不断向这边投来。

        陈立行走到蔺水和维尔几人中间，把手放在维尔的肩膀上捏了捏，力度之大让维尔的表情都开始扭曲。

        陈立行轻蔑的看着维尔，然后凑近问道：“搞什么呢，维尔，你这张臭嘴又说出来什么胡话了，嗯？”

        “我没有，是那个小子。”维尔把手指向乌斥，“用些不入流的手段，还只会躲在朋友身后。”

        蔺水一把拍掉维尔的手，说到：“指什么指，嘴里能说一句能让人听的话吗，我就乐意让他站在我后面怎么了。”

        “好了，好了，食堂是吃饭的地方，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吵架威胁对方的地方，吵架能吵出来什么，要去就去模拟器里把对方的牙打掉，看谁还敢说些难听的话，是不是啊，维尔。”陈立行故作亲近的又与维尔凑近了些，但是眼底的威胁却是让维尔握住的拳头微微发抖。

        “那他也要敢跟我打啊，血统卑贱的底城老鼠。”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众目睽睽之下，维尔还是在嘴硬，不愿意示弱。

        蔺水实在听不下去，上前两步，揪住维尔的领子，然后说：“跟我打，谁不来谁孙子。”

        正在拿纸巾帮乌斥擦去身上污秽的何安烨，听了这话也受不了的把手里的纸巾扔向维尔的脸，说：“维尔，你嘴巴干净点。”

        纸巾扔过来的时候，陈立行往旁边躲了躲，手上却暗暗用力，将维尔牢牢的固定在原地，那纸巾就正正好糊上了维尔的嘴。

        看见维尔狼狈的样子，陈立行笑了笑，说到：“老鼠，谁是老鼠，没能力的人才是老鼠，你，维尔，你是老鼠，今天我值日，不想学校里有老鼠来扰乱纪律，懂不懂。”

        “陈立行，你欺人太甚。”放完话，维尔就想挣脱陈立行的手离开。

        陈立行和蔺水见状，也都松开了维尔，准备结束这场闹剧。

        但是维尔刚转身，就又被人揪起了领子。

        “你这是在欺负我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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