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笔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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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舟暂时不愿意答应成为合伙人,但顾飞白还是强拉着他提建议。
两人商量了会儿,确定了工作室的位置,开始共同讨论起了装修风格。
虽说是讨论,但林舟并没有发表太多的意见,主要还是以顾飞白的想法为主。
两人结束选址勘点,在附近一起吃了顿饭。最近顾飞白一直在忙,两人许久没见了,林舟很想和顾飞白多说说话,想问问他现在还忙不忙,有没有时间陪陪自己,只不过嘴比较笨,加上见到他很紧张,只好小心地问了一句,
“最近还好吗?”
顾飞白面无表情:“不好。”
林舟肉眼可见的慌了,结结巴巴地问道:“为什么?”
顾飞白停下手中挑菜的动作,撩起眼皮看他,“忙得脚不沾地,都没空陪你。”
两人从长沙回北京后,顾飞白就一直督促丁星处理林舟的事,与此同时,他自己与原公司的合约期快到了,只要有时间,便开始规划新工作室的事宜,一直都无法抽时间出来陪林舟。这期间两人也只是偶尔匆匆见面过几次,就连正式的约会都没有。
林舟知道他忙,讷讷说道:“没……没关系的。”
“有关系!”顾飞白“砰”地一声将筷子扔在桌上,“小林子,我得教育你。”
林舟有些茫然地抬头。
顾飞白摆正了脸色,那神情颇像一个将要教训学生的老师,“我们是在谈恋爱,不是你单方面在追求我!这么多天了,我忙成个陀螺,都没时间去陪陪你,作为我的另一半,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是不是应该说说我,或者骂我为什么不陪你?”
林舟眨了眨眼睛,动了动嘴皮子,“可是你确实很忙,并不是故意的。”
顾飞白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就算我是真的很忙,那你也可以发个消息说我想你了啊!”
林舟的脸颊立刻染上了一层红色。
顾飞白继续道:“小林子,我们是爱人的关系,不是我的保姆,你不需要体贴我到如此地步。如果生气了,不耐烦了,要随时跟我说,把你的感受告诉我,要不然哪天我把你的耐心消磨光了,我找谁说理去?”
一股酸意涌向眼眶,林舟几欲哭出来。在北京的这几天,他除了出席记者会推翻舆论,就没什么其他的事了,工作停摆,没有通告,没有活动,他一个人待在家里,确实会感到寂寞孤独。
虽然他和顾飞白两人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他有顾飞白这样一个爱人在,但顾飞白是真的忙到脚不沾地,因为《劈波斩浪》的录制耽搁了很多的时间,所以这段时间积攒了很多的活动需要他参加,所以他根本没有时间陪林舟。
林舟也完全能够理解,所以他忍受了寂寞、孤寂,每次在电话里都告诉顾飞白自己一切都好。但实际上他很想念顾飞白。希望身边能有他陪着,能和他说说话。
林舟红着眼,揉了揉眼睛,“飞白哥,我想你。”
看到林舟终于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顾飞白也欣慰地笑了,“嗯,我知道。”
吃完了饭,顾飞白把人送回去,一路上,林舟抿着嘴唇,扭着自己的手。顾飞白刚刚告诉过他,与前公司签过的所有通告已经全部结束了,现在,他有一个星期的假期。
林舟很想问今晚能不能陪陪他,但他担心顾飞白觉得他太过轻佻。
其实顾飞白早就注意到了林舟焦急又不耐的神色,也大概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但他并不想由自己去主动暗示,这样的话,林舟永远没办法在他面前放肆、大胆。
眼看着小区的门口越来越近,林舟的心里也越来越着急。
终于,在看到车子慢慢靠近小区大门时,他强逼着自己开口,“飞白哥,今天你能留下来吗?我……我想你陪陪我。”
说完的一瞬间,林舟如释重负,但同时也有些惊慌失措。
这话说出来,也太不矜持了。
“你终于说出来了。”顾飞白握着方向盘,嘴角噙着一抹笑。“以后像这样主动的话多说点,我爱听。”
原来顾飞白一直在等着自己主动说出口,林舟心里忽然觉得有股暖风吹过,也浅浅地笑了。
自从顾飞白对林舟表白以来,今晚算是顾飞白和林舟二人共同度过的第一个夜晚,所以也不能怪顾飞白存着些旖旎心思。
但他没有预料到,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停好车后,顾飞白主动牵着林舟的手,两人坐电梯到了6楼。
从电梯门口出来,林舟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影徘徊他家门口。
林舟只是瞄了几眼,全身的血液便像停滞了一般,他瞬间走不动步了。
顾飞白本想问问林舟那人是谁,扭头就看见林舟失去了血色的苍白面容。
显然,那道人影也注意到了电梯传来的动静,扭头看过来。
顾飞白这才注意到,那张脸很熟悉,因为那是张曾经在网络上疯狂转载的视频里出现过的脸,林舟的父亲,林志鹏。
看到二人的一瞬间,林志鹏咧着嘴笑了,“林舟,还记得你爸爸我吗?”
林舟没回答,林志鹏视线一移,注意到了顾飞白和林舟牵着的手,随后冷笑道,“果然,当了明星就学坏了,你给我悠着点儿,还得给我林家传宗接代呢!”
这话落在顾飞白耳里,很是不舒服,但再不济,这也是林舟的爸爸,他不能贸然动手,得看着林舟的脸色行动。
林舟早已将视线从林志鹏的身上收了回来,他的身体发冷,深吸了一口气,拉着顾飞白的手就往前走,他尽力忽略林志鹏的存在,准备用指纹锁开门。
林志鹏凑到他的门前,在林舟背后道:“怎么?不认老爸我了?”
林舟只想快点打开门进去,完全不想理会林志鹏,然而不知道是他心急还是怎么的,指纹试了好几次都打不开。
林志鹏好整以暇地看着林舟,对于林舟的漠视也不懊恼。
终于,一分钟后,指纹锁终于开了,林舟快速让顾飞白进门,然后立马转身,想将那人锁在门外。
然而林志鹏似乎早就看破了他想要这样做,等二人踏进门口,他一手撑着门板,想要硬生生挤进去。
林舟一个不察,致使林志鹏扭着身子躬身钻了进来。
林志鹏叉着腰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嘴角吹了一口气,“你好歹是个小明星,就住在这种小地方?太寒酸了点儿吧。”
林舟的郁气已经到了顶点,但既然人已经找到他了,就得有个了结。他沉默着坐下,冷静开口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志鹏也不等林舟开口,径直在沙发上坐下,“我怎么找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担起抚养义务。我现在五十多岁了,也该退休了。”林志鹏翘着腿,后背瘫在沙发上,吊着褶子眼,“反正你赚那么多钱,养一下你老子也是应该的。”
“大叔,你是不是忘了,前几天你还在网上造谣林舟呢!这会儿突然说让他养你,是不是太分裂了。”顾飞白实在看不下去林志鹏这副嘴脸。
林志鹏脸一横,瞅着顾飞白道:“你是谁?我和我的儿子说话,关你什么事?”
顾飞白用牙尖顶了一下下颌,正要开骂,旁边的林舟却忽然开口道:“他是我的男朋友。”
顾飞白扭头看着林舟,心里郁窒的火气瞬间就消了。牵过林舟的一只手,慢慢地捻着。
“哼!恶心。”林志鹏乜着眼瞅着二人,并不觉得二人是认真的,只当两人玩玩儿而已。
林舟不理会他的嘲讽,只是平静道:“我没有多余的钱给你,更没有义务赡养你,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还是滚吧。”
“操!”林志鹏腾地站起,听到林舟这么说,他也不必假惺惺摆好脸色了。“老子就知道你会耍赖!你是我的儿子,你不养我谁养我?你现在能够成为明星不也是因为当年我带你到处拍戏?不然你能有今天?”
林舟的手被顾飞白紧紧攥着,温暖厚实的手掌,像是在不断给他传输力量,林舟忽然就有了直面林志鹏的勇气,他看着林志鹏,一字一句道:“你带我拍戏是为了给你赚赌资,你带我拍戏,却不让我上学,不让我参加考试,难道我还应该感谢你吗?”
“那又怎么样?”林志鹏怒目圆睁,“你还不是当上明星了?还不是傍上大老板了!也没耽误你赚钱啊!你是老子生的,就得尽赡养的义务!”
林志鹏一屁股坐下,大有死赖在这儿不肯走的架势。
林志鹏把自己腿盘在沙发上,扯着一口长期被烟雾熏染过的粗粝嗓音,“我告诉你,我现在全身上下就剩十块钱,你要是把我赶走,我就在这个小区嚎上一整晚,我……我让你睡不了!”
“行啊!你去!”顾飞白讥诮地看着他,“看看你是能嚎它一晚上,还是在局子里蹲一晚上。”
林志鹏不是傻子,听出威胁的意味了。但他脸皮如城墙厚,将腿往沙发上一伸,“反正我今天不走了。”
从林志鹏找媒体给林舟泼脏水开始,林舟便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曾经的他还幻想着随着林志鹏年纪越来越大,两人也许能坐下来好好聊聊,但如今看来这只是他的一种奢望。
既然林志鹏耍无赖,那林舟也不打算用礼貌的方式对待他,和顾飞白一起,将林志鹏赶出了门。
林志鹏果然和他说的那样,开始在小区里大吵大闹,不一会儿,就吵得多家住户出门破口大骂。
林舟及时报了警,在业主拿出“武器”找林志鹏对峙之前,民警已经对林志鹏采取了强制措施。
……
顾飞白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沙发上鼓起了一个小包。
林舟把床留给了顾飞白,自己睡在了沙发上。
顾飞白走过去,就着小棉被一裹,把人抱了起来。
林舟肉眼可见地惊慌,身体不安地蠕动了几下,颤颤巍巍说道:“飞白哥……”
覆于脸上的小被子掀开,顾飞白这才发现,那双小鹿般清灵的双眼此时已经变得通红。
显然是哭过。
顾飞白的心瞬间像是被揪了一下,他将人稳稳地抱上床,掖好被子,然后在床沿上坐下,抚着林舟的眉眼,就那么静静看着。
林舟两手抓着被子,任由顾飞白动作,心里的烦闷也像是在被渐渐抚摸着消散。
顾飞白看着林舟的眼睛,对他说道:“林舟,以后我就是你唯一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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