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周类和索弜的故事(一)
新笔趣阁小说推荐阅读:
我在废土世界扫垃圾
我不是戏神
我在惊悚游戏里封神(无限)
赵刚秦兰
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林七夜
伪装学渣
玄鉴仙族
三嫁咸鱼
铁血残明
魔鬼的体温贝瑶裴川
落在山后边的夕阳将最后一抹光投在薄薄的云层上,将一切笼罩得昏黄。
爬过一个小土坡便是很大一片平地,及目所见,一片荒凉,带着血腥的荒凉。
在还冒着烟的树桩旁边,倒着一匹马,在马匹的不远处,躺着一具男尸,在更远处几栋孤零零立着的屋子边,有更多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尸体,隔得虽远却刺目。
索弜警惕地左右看,没看出异常,便要阿为去看看,他和另外几个在坡顶上警备。
出发前,右相大人和王子昭专门唤召唤索弜,吩咐他前往周方,给周任子永当助手,一定好好辅佐子永。
“子永在薄姑一味玩闹,至有薄冲之变。亚进担心他在周方为男任,也一样胡闹,坏了大事。”右相大人开门见山和他说。“周国紧邻羌方,强邻窥伺下,高圉能有今日,已是不易。亚进担心子永闹出些不好来,不仅为害周方,也祸及大商。亚进央我找个人去扶持子永,我左思右想,只有你了。”
王子昭在流放前对他说,原本是要戈武去周方,索弜随王子四方游历,因索让求着要跟王子去游历,所以换了。
即便明知将他换下,是因为在细事上得罪王子,但王子言辞中流露出来的不舍,还是让他感动。
右相大人没给他人,但给了他足够的货贝。
索弜去城西奴市东挑西选买了四个奴隶,因要远行,便照着年轻力壮、上过战场的挑——因不好驯服,上过战场的奴隶若是不能成为战奴,反而更便宜。
作为四个奴隶的新主人,他有权给他们取名。他想起王子嘱咐刻在水度碑上“永为兄弟”四个字,便依着年龄从大到小,给四人取了名:阿永、阿为、阿兄、阿弟。走了一半路,他才忽然想起,阿永的永字,和周任永的私名相同,只是已经叫习惯了,也懒得改。
年纪最大一个来自土方,已有二十二岁,叫阿永,阿永深目隆准卷发,眼珠却是黑色;一对来自羌方的兄弟,大的十九,叫阿兄,小的才十七,叫阿弟;还有一个来自南土不知哪个方国,今年二十,叫阿为。
此去千里之遥,他怕奴隶抱团,有意没有选同族的。
索弜备足干粮,按右相大人交待,到亚进大人处辞行,讨些武器在路上防身。亚进大人托他给子永和虞方伯正带信,给了他武器,并很大方地给他送了一块玉、五匹马。
索弜临走时,亚进握着他的手,对他说:“你告诉子永,要他给老子好好的,不然回来老子放不过他!”说完,这个索弜一直仰慕、说话豪放的商族大亚,声音竟有些哽咽。
索弜回到相府,向右相大人讨了手信,到大事寮要了符节,便离开王都西行。
“前方死了十七人,看血迹,该是死了有一日了。”阿为拍马回来。“有一人似是外族,其他的应该是本地的,我里外看了,无一活口。”
这里已是虞国地界,没想到第一眼所见到的,竟是这样一副场景。
原本想赶一步,到这个羁舍落脚,谁知现在羁舍已被洗劫一空,只留着一面绣着“舍”字的旗子,空自在初春的风里飘荡。
落了山的太阳沉得格外的快,索弜五人只在羁舍稍作逗留,天色已暗。他们只能打着火把,摸索着继续往前。还好,渡过一条浅浅的小溪后,他们找到了一个小村落。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乡民他们看到举着火把、骑着马“得得”走近,村落中为数不多的几盏灯也争相熄了,黑漆漆的一片。
“有人吗?”索弜两腿轻夹马肚,举着火把走进村子中央的场坪。“我等四人错过了宿头,前来贵庄投宿,并无恶意,我知道村里有人,刚刚还看到灯火了。”
喊了好几遍,村子上头终于有一盏灯亮起,开了门。
索弜下马,上了几阶,走到门前。门口站着一个矮壮的老者,警惕地看着他。
“我等自大邑商来,特来投宿,并无恶意。”索弜拿了几粒碎铜递了上去。
“只有一间屋子了。”老者迟疑地接了,说:“而且,村里并无喂马的草料。”
索弜笑道:“不妨事的。人就将就挤挤,至于马么,一日的草料我们自己却已备了。”
老者见索弜等人果然并无恶意,便叫醒儿子,将几人的马牵去栓了,又对空大喊一声:“没事了,都歇了吧。”
索弜交待四人熄了火把,便在屋里歇了。
日里赶路赶得累了,索弜等人倒头便要睡,才眯眼,听得外面又是一阵马蹄得得,索弜从窗棂缝隙往外看去,见一群人举着火把,吆喝着围着村子来回策马。索弜起身穿了衣,推开一丝门缝往外看,只见一人骑马进村,正停在适才他驻马的地方:“我知道你们都在,都醒着。若要保命,听我一言。”
“我等打北边而来,好不容易一年春夏,眼下光景,绝难熬过冬天,不得已来贵庄讨些吃的。若是老实拿了出来,我等拍马便走,若是遮遮掩掩,我等良善,手上的家伙却不良善!”说罢,手中直刀挥劈几下,以壮声势。
老者也哆哆嗦嗦起身趴在门缝往外瞧。
索弜问:“这些却是何人?”
老者战战兢兢地说:“北边犬方的。这几日来了好些,四处劫掠。”
索弜恍然,才知先前羁舍所见,必是犬方所为。
“尔等这般躲藏,也不是了局。他要吃的,就给些吃的打发了岂不更好?”索弜一边点着对方人数,一边对老者说。
“他们哪里只是要些吃的!”老者脸上带着愤恨。“他们一来,便是洗劫,搬不了的,就连人一起掠走。前天从竹湾村掠走了二十三人,只回来一个!”
“一十三人,七匹马!”索弜回头,看着“永为兄弟”四人,“阿兄、阿弟,你二人从后面窗户出去,自己找位置,射杀村外的人——照咽喉和胸射!”
索弜一路试了,羌人两兄弟射术都不错,不算顶尖,但够用。
二人应了,从窗户翻身出去。
“阿永,你去村外,躲在暗处扑杀落单的。没把握就别动!”阿永用的是一把直脊刀,正是土方人常用的武器。
“阿为!你和老伯一起,一旦动手,就要村里的老少动起来,厨刀棍棒都上,不信他十三个人能干得过。”前面一句是对阿为说的,后面一句却是说给老者和他的儿子听的。
老者犹在打颤,老者的儿子却在屋里找到一根棍棒拿在手里,目光热切地看着索弜。
索弜将门推开一点点,取了长弓,对着村中央的马上的人就是一箭。那人“啊”的大叫一声倒地。火把落在一旁,忽明忽灭,渐渐熄了。
村外犬戎没想到乡民居然敢出手,吆喝声一时停止。正发愣时,暗中又射出两箭,又有一人倒地。
犬戎人复又喧哗起来,要往村子里面冲。
老者先前还在发抖,这时却精神起来,推门冲出屋来,大喊:“操家伙,和他们拼了!”要往前冲,却发现两手空空,一时愣在当场。
一个分神间,老者儿子已手持棍棒当先冲了出去,大喊:“横竖都是个死,都操家伙和他们拼了!”
这一声喊,倒是引起些响动,各家相比早就备了家伙,听到喊,陆续有人出来,拿锄刀的、拿棍棒的、拿扫把的都有,却也有十来号人。
索弜的位置已经在村子靠里,犬戎人还在村外,超出射程,便拿着长弓,和老者儿子站在一处。
犬戎人蓄势前冲,冲到一半,左右又是两箭射出,朝着当先一人射来,瞬间又干掉一人。
索弜在犬戎人冲进来时,用参连之法,把箭箙中的箭联珠般朝马匹射出。射完后,大喊:“打马!朝马打!”手持短匕便迎着犬戎人冲了上去。
犬戎人冲了进来,和乡民混战到一处。乡民先前怕得要死,现在身处杀场,也由不得害怕,见马匹冲来,闭着眼睛把手中家伙乱舞,虽说当场被犬戎砍翻几人,却也不是全然无用,居然绊倒一匹马,乡民围上去对着落地的犬戎人就是一顿乱棍。
才不多时,战事便告结束,犬戎十三人,全部身死。
索弜手臂靠肩处,被犬戎的直刀砍中,虽然刀口不长,却深。
最先发出“操家伙,和他们拼了”的老者,因为手中没有“家伙”,一直在最外围喊打喊杀,居然毫发无伤。
老者见索弜受伤,连自己儿子身上的伤也不管,叫人把索弜的伤口合拢、压住,又忙着叫人拿来草药,放在嘴里嚼了,一把敷在索弜的伤口上,敷好后,看拿草药那人衣服下摆正好被划烂,顺手就撕下一条,给索弜绑好。
弄得差不多了,有人来报,说村里死了六人。老者默然一阵,对来人说,谁屋里死了人,他家以后的事,大家都帮着做了。
索弜这才知道,原来这老者竟是族尹。
战事一完,“永为兄弟”四人就围拢在索弜身后,只是族长殷勤地在索弜身边忙活,几人便在一旁找地方坐了,看着村里人举着火把,抬尸的抬尸,救伤的救伤,男男女女都忙活着。
索弜看四人竟是丝毫未损,对坐得较近的阿兄、阿弟道:“如何,射了几个?”
说到战事,阿弟便有些兴奋:“那些人举着火把,简直就是活靶子。我们转对着骑马的射,一共射了四个!”
“四个没骑马的,我杀了三个。”阿永说话调子怪怪的。“两个被我从后面砍了,前面有个听到,转身拿着根竹竿就想来对付我,”阿永做了个砍辟的动作,口里拟声:“被我一刀‘咔’了。”
索弜当先射杀了一个,后来手刃一人,却比阿永还少一个。阿为和乡民一起陷入混战中,反倒说不出杀了几人。
次日清晨,索弜等吃过大食,便向族长告辞。
族长再三挽留不住,便送了一大堆东西,索弜等人还要行路,哪里用得着?推辞不得,便取了索弜治伤的药草和一天的吃食,告辞出来。族尹非要相送,送出老远,方被索弜赶回。
“我曾立誓,好男儿立世,便当建功立业,荫及子孙。”从村落出来,走了很远,索弜回首看着春阳下冒着淡淡炊烟的静谧村落,目光坚毅。“昨夜一战,解民倒悬,虽上不得功劳簿,却正是我心中的的大功。”
索弜看着“永为兄弟”四人:“我要尔等立誓,追随于我,与我一道,建功立业,解民倒悬!”
奴隶不需立誓,只要遵从主人的命令就行。
阿为首先反应过来,主人这是要解了他们的奴藉,顿时大喜,拜倒在地。
其余三人相视一笑,也随阿为一齐拜倒。
https://fozhldaoxs.cc/book/91136774/67852201.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fozhldaoxs.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fozhlda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