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身处幕后

几分钟后……
  “什么？原来我们一直生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莉塔喊道。
  “呃……不完全是。”樱子说，“你可以理解为，这片空间与现实世界是互为表里的关系，就像……鸡蛋壳与它下面的那层薄膜一样。我们作为生活在其中的人们，能看到的只有薄膜；而生活在外界的人，看到的则是壳。我们前天去的教堂，就是天使制造的空间里的产物，真正存在于现实的，就是古堡！”
  “我好像懂了……”
  “现在我面临着两个问题。首先，在了解了这一怪异现象形成的原因的前提下，我们该如何找到真实的古堡，把它记载下来，最后完成委托。然后，我还要试着摆脱天使空间的枷锁，回到现实的世界里去……你应该不反对我的计划吧？”
  “当然，我绝不允许自己生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
  “很好，看来我需要回去认真制订一个计划了！不过嘛……”
  “不过什么？”
  “刚刚我和伊露齐娜说好了，离开或者继续和我一起行动，一切由你自己决定。既然这个委托最终的指向还是天使，而且其背后的暗区——卡斯特尼亚家族也浮出水面，接下来要面对的危险，可不只是地下室里的天使附身者那么简单了。”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莉塔很爽快地作出了回应：“当然是和你一起啦。”
  “诶？这么快就决定了？”
  “如果选择就此结束的话，我能收获的只有安逸，但我不想这样。如果选择了继续前进，尽管危机四伏，我却有可能获得一次终生难忘的经历，还有改变自己乃至整个世界的机会——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吧。”
  樱子笑了起来：“那就继续请多指教啦，莉塔！”
  樱子没想到，她一回到旅馆，就被泼了一头冷水。
  “你想解开天使制造的空间？那我劝你放弃吧。”
  “诶？为什么啊？”
  “大峡谷这片区域从不缺乏有创造力的人才，但是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做到摆脱天使的控制，你该不会觉得你一个外来者能够完成如此困难的使命吧？”
  电话另一头，里维-莫德维克丝毫不给面子，一语道破樱子的计划的漏洞。
  “既、既然伊露齐娜把这件事告诉了我，说明在她眼中我是有改变现状的可能性的！再说，不尝试一下就更不存在机会了！”
  “你真认为她把你当作天选之人啊？我怎么看都觉得她是想借你之口把天使空间的事实传达给莉塔吧？毕竟莉塔是狡蛇帮的重要人物，她对莉塔的信任远超过你一个异乡人。依我看，伊露齐娜就是把最大的可能性押给了莉塔，你只不过是她成就莉塔的一个比较好用的工具罢了。”
  “…………”
  “总之，我的劝告就是，别碰这件事。”
  “为什么？之前我接了无论多危险的委托你都会支持我的。”
  “原因你心里肯定清楚。这个委托可以算是你遇到的之中危险程度最高的，不光是天使的威胁，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你是指卡斯特尼亚家族的行动？”
  “对。那个凯文，你了解过他吗？”
  “我们甚至相互认识。”
  “什么时候？”
  “一年前吧，我还在新秋原市的时候。”
  “好吧，那你应该明白他是怎样的一个危险人物。虽然我不清楚卡斯特尼亚家族在盘算什么，但如果你介入的话，极有可能受到他们的关注。”
  “无所谓了，又不是没惹过他们。”
  “啊？”
  “之前在新秋原市，因为不想让花川原受牵连，我选择了退缩。但如今，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那还不如拼尽全力一次呢。”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
  本来想把花川原已经决定去找她的事情告诉她的，里维最终还是决定不说了。另外，也正是他让方露枫去把樱子的下落告诉花川原，他一直擅长当这种身处幕后的角色。
  “我先挂了。唉，要弄明白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说？”
  “逃离天使空间的方法，古堡里究竟有什么，大峡谷底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地下室的天使附身者，那本能够自己写字的书，委托人的身份，以及卡斯特尼亚家族的计划……光是列举一下就能发现这是一场浩大的工程啊，但愿我能坚持到最后。”
  “你不是还有一个同伙陪你吗？”
  “你说莉塔？她答应和我一起，但是……”
  “你怕她因此遭遇危机？”
  “嗯。”
  “没关系，你和她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没必要考虑那么多，就像当年的我们一样。”
  “哈哈，也是呢。”
  次日，大峡谷南壁
  “我们还来这里干什么啊，”莉塔望着远处的老鹰崖，抱怨道，“上次来就一无所获了，这次还指望能有什么新发现吗？”
  “别急，我的调查目标并非教堂。”樱子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把眼光放在更远的地方？”
  “嗯。”
  樱子从斜挎包里拿出那本古旧的书，把它翻开，露出凭空显现出文字的那一面，对着太阳。可以看见，太阳透过书页在赤色的地面留下了一点阴影。
  “你应该很好奇为什么这本书会自己写字吧。”樱子说到。
  莉塔说：“难不成是控制这片区域的天使，用它的权力撰写的？”
  “哈哈，据我所知天使不会有这种闲心思，毕竟他们的思考方式与人类有些区别，起码不会干些恶作剧之类的事。”
  樱子放下书，继续说到：“就像太阳给书页留下的阴影，让我们在地面上也能看清楚它的轮廓。我们在书上看到的文字，也都只是投影罢了。
  “我之前没观察仔细，昨晚认真研究了一下，发现这一面的文字根本不是用墨水写出来的。即使我用水浸染，也看不出墨水存在的痕迹。那么久很好解释了——”
  “这些字都是映上去的？”
  “没错。”
  “可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你忘了吗？天使可以将意识转化为现实。”
  “你的意思是这本书里藏了一个天使？”
  “没有那么离谱啦，我的想法是，这本书是作为连接天使与某个地方的媒介，天使在那个地方写下文字，便可以显现在纸上。”
  “真是大胆的想法，至少我是想不到原理的……”
  樱子笑了笑：“这个世界有很多未解之谜，有时候想象力比原理更重要。”
  “实在是难以置信。对了，既然你提出了这个猜想，那来这里又是想调查什么？”
  “不瞒你说，昨天晚上书上又出现新的文字了。”
  “诶？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呗，这几天连续的奔波简直太累人了。”
  莉塔的脸颊微微泛红：“这……好吧。”
  “「穿过老鹰崖的风不会因此停滞不前，而是会飞往更远的，世界外的地方。」这是书上的内容。结合伊露齐娜告诉我的东西，我想，老鹰崖上可能存在着什么线索，必须想个办法登上去。”
  “你疯了？老鹰崖是这一带最陡峭的悬崖之一，呆在那里太危险了！”
  “那么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有办法的。”
  “可是……算了。”
  莉塔本想拒绝，但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就没再多说。
  她看着樱子的身影踏上了老鹰崖的边缘，白发的少女站在悬崖边，眺望远方。此时已是黄昏，想必她目睹了太阳隐藏于云层之下，将天空染成血红，正如大峡谷的土地一般的壮丽景象吧。不知道少女的内心又是作何感想呢？
  等待了半个小时，樱子终于回来了。
  “有什么发现吗？”莉塔问。
  樱子笑道：“我想，很快就能得出答案了，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吧。”
  “好啊，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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