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宿命论者

莉塔登上幽灵堡垒的最高处，向牛仔镇的方向远眺。随后，她做了个决定，走向幽灵堡垒的广播室。
  伊露齐娜曾经向上一任镇长提议，在幽灵堡垒里安置一个可以让整个大峡谷的广播都播放的话筒，方便她宣布一些重要的事。
  莉塔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然后按下开关。
  “大家，呃，能听见吗？”
  “什么？”
  清澈的女声回荡在牛仔镇的所有广播，包括镇长办公室。听到这个声音，樱子立刻激动起来。
  “怎么了，樱子？”花川原问。
  “是莉塔的声音！她还活着！”
  “……诶？”
  “嗯，先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莉塔-希薇尼亚，狡蛇帮的成员。但我还有一个名字，我想，这一定是个好听的名字——莉塔-艾因-卡斯特尼亚。”
  “……怎么可能？！”
  凯文的笑容僵住了。阿特拉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这还是凯文第一次表现出不知所措的样子。
  “就在刚才，我去了大峡谷最危险的地方，也是埋葬着无数人理想的地方，没错，就是大峡谷底。在无人曾抵达的终点，我身处埋藏着真相的地方，了解了隐藏在这片天地的秘密。现在，我需要把这个真相告诉你们，生活在大峡谷的所有人——自从一百二十年前，陨石坠落在大峡谷，从那以后大峡谷的人们就生活在一个虚假的空间里。而我刚才做的事，就是关闭了那个空间，所以你们都能看见，天空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那是真实的天空出现的征兆。”
  “莉塔成功了！”樱子听到消息，泪水夺眶而出，“她不仅关闭了困住我们的空间，还活了下来，天啊，我这是在做梦吗！”
  “可能第一次看到真实的世界，让部分人感到难以接受吧。但我想告诉你们，人总要学会面对现实。可能不久后，一切将回到正轨；也可能在此后，出现了什么新的变故，不管怎样，我们都必须学会习惯新的生活。”
  “什么，真让那家伙成功了？”
  阿尔黛西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伊露齐娜，你说得对，她真是个勇敢的孩子。”
  维克托-德普面带微笑，自言自语。
  “相信此后，她也将带着你的愿望创造更大的伟业。”
  莉塔站在幽灵堡垒门口，正发愁怎么回牛仔镇。就在这时，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她的白马，阿尔比恩。
  “阿尔比恩！”
  莉塔跑过去，抱住了白马，“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的，我们果然是最好的朋友！”
  少女骑在马背上，朝着牛仔镇的方向赶去。她打开手机，浏览人们对虚拟空间关闭的讨论。
  「要我说，还不如不关闭呢，反正也不影响正常生活。」
  「长时间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还不自知，这种事实在太可笑了，还是得感谢那个叫莉塔的人吧。」
  「好麻烦啊，又要开始重建牛仔镇了，一定有很多烦心事。」
  「要有信心啊！至少我们都和外面的世界接轨了！」
  有的人觉得未来一片灰暗，有的人对新的生活感到憧憬。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性。
  笼罩在大峡谷上方的空间已经完全消失了。
  从此以后，这片灼热的乌托邦只会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
  阿尔黛西娅回到了饭店。尹帆立即上前问：“你去干什么了，阿尔黛西娅？”
  “没什么，去处理了一件麻烦事。”
  “那台机甲是不是你炸毁的？”
  “是啊，怎么了？”
  “天呐，你为什么要介入这种事啊！明明是两大帮派和镇政府之间的冲突，你非要插手，还弄坏了成本如此高的机甲，这，这我们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混下去啊！”
  “无所谓，我已经决定了，明天一大早就离开这里。”
  “啊？”
  “我只是看那个镇长不爽而已。再说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调查天使的事，现在事情解决了，不就该走了吗？”
  “……好吧。”
  阿尔黛西娅的语气出奇的轻快：
  “你现在就收拾，和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所以，计划的最后一步出了差错，那个莉塔居然真的活下来了。”
  阿特拉用调侃的语气说道，“镇长先生，你现在应该很生气吧？”
  “我其实还好。毕竟，最终的结果也对我们有利，唯一的麻烦就在于重建牛仔镇……现在，两大帮派都已覆灭，狡蛇帮虽然只有一人死亡，但那个人是伊露齐娜-维奥拉，狡蛇帮的绝对核心；至于劣鹰派，重要人物要么被骑英机甲清除，要么被捕，只有一个人逃走了。”
  “谁？”阿特拉问道。其实他的内心已有了答案。
  “是你的弟弟，奥古斯-泽罗。”
  “我就知道，那家伙比任何人都精明，就像狡猾的狐狸，可以预知即将到来的危险。不过他能在你的手中逃走，怎么看也太过幸运了吧？”
  “哈哈，你是在怀疑我手软放过他了吗？”
  “当然没有。”
  “说起来，曾经就是他救了你一命，现在他又能安然无恙，怎么看都有些命中注定啊。”
  “怎么，镇长先生，我一直以为你是不相信所谓命运的，结果你也会说出‘命中注定’这样的字眼。”
  “你错了，阿特拉，我其实是个坚定的宿命论者。”
  “呵，有趣。”
  “对了，阿特拉，我觉得我应该不久后就要离开这里了。”
  “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会在这里再当个两年镇长的。”
  “卡斯特尼亚那帮人派我来，就是让我夺回大峡谷的控制权，从而将功赎罪的。现在罪已经赎了，他们自然会把我召回去咯。时间不早了，让我一个人歇会儿。”
  “好吧。”
  “你打算以后去哪？劣鹰派已经没了。”
  “大概也只能去其他地方找工作了吧，至少要碰碰运气。再会了，镇长先生。”
  “走好不送。”
  尽管凯文看上去若无其事，但阿特拉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复杂——并非简单的计划受挫后的愤怒或者遗憾。简直就像一个从小到大都习惯了胜利的人，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
  阿特拉默默离开了。凯文望着夜空，微微一笑：
  “将所有的可能性都留给她——卡斯特尼亚的人，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伊露齐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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