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画中人

五年前，京泯市。
  “所以，那个委托人让你专门画一张立绘，是为了做什么呢？”
  筱崎樱和伴月绫正坐在山脚下的饭店吃午饭。忽然，筱崎樱这样问道。
  “嗯？什么意思？”
  “他可能是单纯想要一幅好看的画，也可能想收藏你的作品，甚至有可能你的立绘将被放进未来的某个手游里……但是这些解释都不怎么合理，因为你虽然是京泯市比较有名的画师，可是你的画都是纯手绘，而且都在白纸上。所以，那个人为什么要花大价钱从你这里买这样一幅画？”
  “我也想不明白，樱。那个人我都不认识。”伴月绫说，“不过，你刚才有句话很奇怪。”
  “哪句话？”
  “我一直用纯手绘的方式画画……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什么。只是最近用电脑画画的人多了，你这种方式显得太传统。不过嘛！我希望你别因此感到高人一等什么的，我最近就看到一些论调，说手绘的画都是精心打磨的艺术品，电脑画出来的都是粗制滥造的工业化产品……”
  “怎么会呢，这种论调也太不合理了。”
  “你也这么想吧！我早就觉得，拿手绘来瞧不起电脑画画的人都很傻，他们只是在显露自己的优越感罢了。现在就连最有名的手绘画师也这么说，我就坚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了！”
  “…………”
  伴月绫沉默半晌，然后说：“对了，樱。”
  “怎么了？”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
  “什么事呀，弄得这么神秘。”
  “那个委托人的委托中，除了画画以外，还有一个内容——我需要去当他的助手，帮他完成一个项目。”
  “诶？”
  “我今晚就要出发了，委托人说，要完成这个项目，可能要很久，甚至一年。昨天，我就向神社请了假，现在行李全部收拾好了。”
  “可是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伴月绫笑了笑：“我最明白你是什么人了。如果我提前告诉了你，你一定会无论如何也要闹着和我一起去的吧。但是，樱，你也有自己的生活。这几年一直被你照顾，我不希望你的生活因为我而被限制住。”
  “绫……”
  筱崎樱的眼眶湿润了。但是一向话多的她，此时此刻不再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吃着饭。
  “那就最后麻烦你一次吧，樱，我们一起去机场。机票都是委托人买的，他真大方啊。”
  “好的。”
  筱崎樱依然没有拒绝她的请求。
  去机场的路上，两人一直沉默不语。终于，在安检入口，望着伴月绫的背影，一直沉默着的筱崎樱突然大喊道：“绫！”
  “怎么了，樱？”伴月绫回过头。
  “很快就会再见的，对吧！”
  “当然，”伴月绫微微一笑，“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
  “我大概明白了，伊律先生。”
  此时此刻，风崎美和伊律坐在天鹅堡附近的长椅上。就在刚才，伊律给她讲了一个故事——关于一名少女如何诞生的故事。
  “你是我和伴月绫合作完成的第一个作品，”伊律说，“从那之后，我们创立了一个工作室，专门进行设定的工作——我负责设计，伴月绫负责绘画。可你是最独一无二的一个存在，不仅因为你是第一个，更因为你从设定里的角色变为了现实。而这个能力的来源，你应该很清楚。”
  “所以，让我变成真正的人的，应该是天使吧？”
  “对，那个家伙很危险，但也很强大。她能够把设定中的事物转化为现实，让画里的角色变得真实存在。”
  “…………”
  看到风崎美一言不发，伊律有些紧张：“风崎美，呃……可能我用词不是很恰当，但……”
  “没有，我当然能理解。”
  风崎美看着他，随即温柔地笑着：
  “大胆点说，你、伴月绫，还有那个天使，简直能算作我的父母了吧！”
  “啊？没、没这回事！”
  “怪不得我总是对你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原来我们几年前就见过呀。”
  “风崎美。”
  “嗯？”
  伊律突然打断了风崎美的话。她不解地望着头发凌乱的青年。
  “风崎美，你难道就没感到生气吗？或者说，哪怕是惊讶？”
  “为什么要生气呢？惊讶倒是有一点。我这才意识到，我好像潜意识里就是一个人生活，也从未想过自己的双亲在哪儿……此刻我才明白了真相，还是由你——亲手创造出我的人告诉我的。”
  “之前见到你，我就很想把真相告诉你，可是担心你会为此而记恨我。”伊律说，“但转念一想，在设定里，你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人，当然会理解我的吧。”
  “伊律先生也会开玩笑呢。”风崎美笑道，“不过，我也是有小脾气的哦，毕竟这么多年，你一直躲着不肯见我——以后你可要负责任！”
  “我、我当然会！可是，具体该怎么负责任？”
  “呃，我还没想好……”
  “你本来就够优秀了，有工作足够养活自己，还有很多朋友，根本不需要额外的帮助吧？”伊律的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不过，风崎美，如果你以后还需要什么物质上的帮助，我当然会尽我所能为你提供一切的。”
  “伊律先生，你太客气了，”风崎美说，“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她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有一处疑问……”
  “怎么了？”
  “你们为什么要创造我？”
  “这……恐怕需要以后再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样啊，那，现在按照计划，你正在和樱子她们一起调查周围的情况，可是你却出现在了这里——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很简单，樱子和里维都坚决不相信维多莉亚的话。”
  “诶？”
  “他们貌似和维多莉亚有着很大的仇恨……这从他们对那个天使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没错，就像许久未见的仇人。”
  “话说回来，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花川原和维多莉亚呢？”
  “他们……等一下！”
  风崎美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事情。她站起身，震惊地发现——
  原本通往下一个空间的悬浮门已经消失了。
  “门消失了？小原他有危险……”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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