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长安路上

　　裴家自然是不缺吃穿的，但是严谨朴素的家风使然，晚饭与平城百姓并无区别。又因为常年会有战争，所以吃的也很快。不一会儿裴永跟着父城主裴风就进了书房。

　　因为平常偶尔也会在家里召开紧急的军事会议，所以城主的书房还是很大的，靠西面立着两个并排的书架，满满堆着一些军事和经济的书籍，也有许多的文史经典和儒家古籍。

　　书架旁边是两张小一点的桌子，在裴永和哥哥小时候供他们读书习字，现在摆放着两座刀架，上面放着两把精致的匕首。

　　东面就是裴风晚上回家之后办公的地方了。有一张很大的桌子，放着紧急的军事情报，和一些急需处理的城内事务，由裴风晚上熬夜处理。

　　裴永站在桌子前一话不说看着父亲处理公务。裴风也不打开话题，专心看着手中刚刚送过来的关于近期与胡人作战的损失报告和军情分析。

　　眉头时而紧缩，时而舒展，但大部分时候还是皱着眉，让裴勇不敢打扰。

　　又过了大约两炷香的时间，在裴风准备打开下一份战报的间隙，裴永终于开口：“我后天要去长安了。”裴风放下战报，拿起茶杯示意裴永倒茶。“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裴永把茶壶添水然后放到了炉子上：“长安出什么事了吗？”通过最近种种境况，直觉告诉他一切的根源肯定是长安出了问题。

　　“老皇帝驾崩了。”看着儿子惊讶的面容裴风继续说到，“但是为了稳定朝局和迷惑其他国家的谍子，消息已被太后封锁。”

　　裴永消化了一下他听到的这个消息，脑子里也在飞速的运转着，思考这个时候他去长安应该怎么面对暗流涌动的长安局势。因为大家都知道纸里是包不住火的，即使秘不发丧，皇帝几天不上朝，那些大臣就要开始试探了。

　　“陛下生前给我们裴家留了遗诏。太子年幼，皇室有其他人盯着皇位。不得不需要为他在朝中培养一些新兴势力。你是陛下挑选的第一人。”

　　水壶已经烧开了，裴永边思考的同时，给父亲倒了一盏茶。接过茶杯，裴风继续说到：“诏令在太后手里，估计内容就是让你想办法辅佐太子顺利登基。”

　　裴永有点疑惑，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任务会突然落在自己这里。没等多想，裴风便给出了解释。

　　“五年前陛下已经发现有人流露出了反意，但是无法确定具体参与的有哪些人。所以秘密准备了一些后手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从而保证太子顺利登基。”说的有点累了，裴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那其他人呢？”裴永期望陛下还给他在朝堂上安排了其他的搭档或者是助手。

　　“没有了，你是陛下挑选的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个，剩下的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了。”裴风无奈的看着自己儿子说到。

　　“或许也不一定，但是事发突然，陛下突然驾崩，并没有把其他的线索留下来。”面对突然而来的巨大压力，这算是给裴永留下了一丝的念想。

　　“对了，这次去长安的路上一定小心。到了之后一定先去皇后那里拿到圣旨。这样你在朝中才会有话语权。”看到儿子似乎有些无措，裴风提醒道“咱们裴家在朝中也有不小的人脉，你也不至于孤立无援。老爷子已经写信给了王丞相和吴太傅。你到长安后不妨去拜访一下他们，或许对你有些帮助。”

　　月上当空，不觉已近深夜。一晚上基本全程都是裴风在讲话，有点累的他打了个哈欠。“好了，早点休息，明天安排好后尽快出发。”声音落罢，人已经走出了书房去向卧室。留着裴永一人还在原地消化着突如其来的消息。

　　翌日，裴永很早起来，先是到爷爷那里辞行。前脚刚踏进小院子，便听到了屋内传来声音：“你本来可以休息一天的，怎么就要走了吗。”裴永跪在门口：“长安局势不明，还是早点去拿到主动权的好。”说罢在门口磕了头，退了出去。

　　“你昨晚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吧。”

　　“没有具体细讲，等到了长安他自然会知道。”

　　“年轻人嘛，总是要多一些历练的。”

　　如果刚刚裴永进屋，就会发现他父亲裴风其实来的更早。而且二人好像对长安的情况了解的更多，但是刻意对他隐瞒了什么。

　　从屋子里出来以后，裴永又拜别了母亲。便上马准备出发，突然发现叶钦早就在门口等他了。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多问，只说了一句：“走吧。”

　　向西一路，裴永都在思考，但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最后得出结论虽然此行必定凶险，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老爷子肯定是不会叫他去送死的。

　　“前面有打架的声音。”

　　叶钦的一句话把裴永的思绪拉了回来：“临近天子脚下，长安附近的治安向来很好，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去看看。”

　　说着两人猛地一夹胯下，黄黑两匹大马嗖的向前冲去。

　　果然，临近发现是一群蒙面且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正在攻杀一辆马车。马车周围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具尸体，只剩三人围着马车堪堪抵挡从四面而来的黑衣人的进攻，但是三人身上都有不轻的伤口，估计也是强弩之末。

　　只听旁边嗖的一声，一只利箭飞出，直直射向了离马车最近的一名黑衣人。或许是没有料想车内之人还有援兵，猝不及防之下那黑衣人已被箭矢洞穿。

　　几个呼吸间裴、叶二人便拔刀加入了战斗。黑夜人虽然训练有素，但是对阵久经沙场的兄弟两人自然是力有不逮。

　　裴叶二人的突然加入，让场上的局势大变，黑衣人也不纠缠，凭借人数优势，立马便边走边退，还不忘把尸体收走。裴永也不想与之纠缠，遂借势让黑夜人逃走。

　　战斗结束，叶钦朝车里喊了一声：“暂时安全了，赶紧走吧。”车内没有回话，旁边一个状态较好的仆人说到：“谢二位公子的救命之恩。我等是吴太傅家里的家丁，今日救命之恩待我等回城太傅自会相报。”怕是再出什么意外，仆人直接亮明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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