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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我二哥要遭人暗算了


许多年后,我二哥常常对人说,要不是我二姐写了那封信,要不是他日夜兼程赶回来,我四姐就成了别人的媳妇。

        他收到我二姐的来信后才知家中发生了这样大的灾难——我大哥成了一个不能自理的残疾人,我四姐为了改变一家人将来的命运,不得不答应嫁给和她一样不能说话的男人。

        并且,日子都已定下来,就在他收到信的第三天——七月初七。

        他当时在矿山上,下午收到的信,他一路狂奔到大同,连夜坐着拉煤车抵达太原,饭都没有吃一口就买了去荣城的车票。

        到达荣城时已是下午五点多了,他去大李庄方向的路口边走边拦车,可是天公不作美,直到他走回家都没有搭上顺路车。

        跑进大李庄的时候,就听到了鞭炮声。

        他心说:就算我四姐被刘家接进了门,他也要把她抢回来,要是抢不回来,他就拿着刀死给他们看。

        我四姐一听这话在抱着他的脖子哭起来。

        亲退了,礼还了回去,我家的院子中依然有我四姐的身影。

        我欢快地跑来跑去,跟在我四姐的后面,看她步子轻盈地挑水做饭,有次我不小心跑进厨房,看到我二哥偷着亲了一下我四姐,我四姐看到我脸就红得象朵花,我二哥警告我说要是出去乱说就打我一顿,看我吓得不行,又承诺给我去镇上买个小手枪。

        我当然不会乱说,我喜欢我四姐,同样也喜欢我二哥起来,我二哥有使不完的力气,每次从地里干完活,背上背着我,怀里还抱着段国庆,我将手伸过去,摸着他长满胡子的下巴,再摸着他的一排狼牙,心想他要是亲我四姐可以,要是敢咬我四姐那我可不答应。

        有我二哥在家,日子突然有了颜色。

        他看到我大哥后没有哭,什么也没有说,他在路上已经哭过了,没有人知道他在深夜的路上失声嚎啕,想着爹妈的不易和艰辛,想着我大哥的不幸和残疾,他的眼泪流进了嘴里,他的心里想好了要让家里人从此过上好日子。

        他抱着我大哥在太阳下,理掉了他的头发,又给他刮了胡子,再将他放在人拉车上推着,干活时一边看着我大哥一边说着话,我巧子妈说过我大哥可能听不到别人讲话了,即使听到也不明白,可是我二哥就是不相信,他也不愿意去相信,他象平常一样给我大哥讲着他的经历,煤井里的故事,声情并茂,感情真挚,常常一讲就是几个小时。

        我大哥有时昏睡,有时醒来,睁着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我二哥走过去替他擦掉口水和鼻涕。

        他再没有说走的事,谁也没有问,谁也不敢提及,只有我四姐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再走了,他要走也会带着她,不管是煤矿还是海角天涯,我二哥会带着她的,但他知道他不会再离开这大李庄,不会再离开这个家了。

        秋收在我四姐的退婚后开始,又在原野的荒芜中结束了。

        整整累了一个秋天,阴雨绵绵中可以闲了下来,可是真正的闲不是指没农活干,我二哥将地窖收拾整齐,将烧柴放在门道中劈了,码在南房的屋檐下,然后和我四姐将快要塌了的猪圈冒着雨修好,换上了新瓦,他们知雨停了地里还要灌最后一次冬水,趁着没有下雪还要将过冬的粮食拉到磨房磨下。

        我巧子妈也没有闲着,她坐在炕上照看着我大哥,手中飞针走线做着鞋子,一家人的鞋子就是靠她和我四姐的双手缝制,我和段国庆的脚和个头长了起来,一个季节过去,脚上的鞋就变小了夹得脚生疼。

        眼看着我四姐和我二哥一刻不闲地干活忙碌,我父亲就对我巧子妈发话了。

        “世虎这一闹腾,全平原的人都知道咱家小子要娶他妹子作媳妇,依我看,不如将这事大鸣大放地办了,免得别人看笑话。”

        我巧子妈笑着说道:“我可心虚,也觉得理亏不敢给世虎说,凭他们说了算,我再不敢惹娃们讨厌。”

        我父亲一听叹息道:“亏了世虎来得巧,要不然一辈子你和我抬不起头。”

        “可不是,这下玉花一定生了气,好多天都不来咱家了。”

        我巧子妈翻着手中的纸鞋样说道,这鞋样子还是我小姨娘刘玉花剪的,自从我四姐的婚事告吹后,她真的好长时间没有来我家了。

        我巧子妈决定带上我和段国庆星期天了去看看她。

        蒸了南瓜和包包菜的包子,又抓了一只鸡,我巧子妈在星期天的中午带着我和段国庆向瑶池村走去。

        天近初冬,原野上的冬麦苗却新鲜如初,我巧子妈看我和段国庆跑在前头,喊着让我们跑慢一些,小心村子里有狗窜出来,她自己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我小姨娘的家中。

        敲了门却没有人出来,推开门进去,院中鸦雀无声,以前门口的一只大狗也不知去哪里了,我巧子妈叫着我小姨娘的名字进了堂屋,见到我小姨娘躺在炕上。

        她已病了好多天了,脸色蜡黄,声轻气微。

        我巧子妈责怪她不捎话过来,赶忙扶她躺下,又倒水喂她喝,问我小姨父去哪里了,我小姨娘说去大队开会,他这个队长忙得天天不见人影。

        又问去医院看过吗,我小姨娘回答说去过两次了,下身一直出血,明明停经好多年了,从上个月开始淅淅沥沥就没有断过。

        我巧子妈看她一辈子干净整洁惯了的,炕上的被褥洗得和新的一样,即使病倒在炕,头发梳得明光水滑,就连家中和院子也打扫得整整齐齐。

        我小姨娘就要挣扎着给我们做饭吃,我巧子妈一把拉住,说:“家中吃过了的,不如我把拿来的鸡宰了,炖了汤你喝点。”

        我小姨娘点头,我巧子妈便熟门熟路地来到厨房,烧了一锅水,将鸡杀了烫了毛,开膛破腹收拾起来,下到锅里又扔了几颗红枣,叮嘱我和段国庆只须喝碗鸡汤,肉是留给我小姨娘吃的。

        我和段国庆赶忙点头答应。

        鸡炖好后喂了我小姨娘喝了几口,撕了一条腿子给她吃,她却把鸡腿给了段国庆,段国庆一见鸡腿早忘记了我巧子妈的叮嘱,接过来跑到外面去啃,也不管我在他头上给了一拳头——有了鸡腿他都不觉得疼了。

        我巧子妈就拉着我小姨娘的手说起了我四姐和我二哥的事,让她不要往心里去,要是荣城刘家难为她,骂她,告诉我巧子妈她去向刘家说明。

        我小姨娘隐瞒了刘家虽然退了婚,但刘家借着县上有人的势力开始向我二姐发难了。

        这才是我小姨娘真正的生气的原因。

        她听说我二姐无缘无故被点名批评,说工作作风浮躁,没有了原来的积极性。

        再然后,我二姐就被下放到了偏远的乡镇去督察工作,临去之前她来看我小姨娘,将这些事讲给她听,告诉我小姨娘千万不要对我家中任何人说。

        我小姨娘可不是平处窝的母老虎,她想了一夜第二天就上了荣城,找到刘家的门上和他们论理,刘家的老爷子看似随和,但儿子到手的媳妇没有接成,反而落下了一堆笑谈,他心里便有了怨恨。

        我小姨娘直接了当把话说明白,奉劝刘家老爷子就此收手,不要再对我二姐和我们家人给任何为难,谁料他嘴上答应,心里却没有放下恨。

        我小姨娘回来心里沉重,慢慢地就积下了病,她恨自己眼光肤浅,当初没有看清刘家的人是什么品质。

        现在有苦说不出,只有这样心怀愧疚地面对我巧子妈。

        陪着我小姨娘到下午,我巧子妈又进了厨房,她给我小姨妈在案板上擀好面条,洗了手才告别我小姨娘带着我们叔侄二人离开了瑶池村。

        她不知道我二姐的事,更不知道荣城的刘家正酝酿着对我二哥进行报复。

        大地封冻地时候,我二哥总算真正的闲了,他可以在炕上多躺一会,听听收音机,看着我四姐纳鞋底,然后到了做饭的时间帮我四姐烧火做饭。

        明天他准备带我四姐去城里转转,顺便给她买件象样的衣服。

        我四姐原本不去的,我巧子妈劝她:“快跟着去,以后要是真跟了他过日子,男人可没这么大方了。”

        说得我四姐都不好意思起来,只好准备着和我二哥去城里。

        家里在秋收后买了新的自行车,一大早,我二哥骑着自行车带着我二姐上路了。

        他故意将车骑得飞快,并且专门往石头上骑,我四姐怕坐不稳,伸出手牢牢抓着他的衣襟,我二哥嫌不够,到了没人的地方将她的手拉过来,环在了他的腰上。

        我四姐贴着他的脊背,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一路上憧憬着她和我二哥的将来。

        进了荣城,人多了起来,他们花了两毛钱将自行车停在一家商场前,两人进了商场。

        他们没有注意到,自打他们出村,就有人一直跟在了他们身后,到了荣城,这人就去了刘家报信。

        我二哥给我四姐相中了一件红毛衣,还有一件雪青色的棉袄,从柜台上接过来让我四姐换上试试,我四姐虽然是农村姑娘,但穿上这新衣一点都不比城里的姑娘逊色,商场里的人都夸她长得象朵花,我二哥高兴得嘴都合不拢,掏钱就给我四姐买下了这两件衣服。

        两人买了衣服又到药店给我大哥买了药,给我和段国庆买了玩具手枪——他答应过我的,走之前我都和他说了好几遍。

        然后他们找了家僻静一些的饭馆,打算吃碗面再回家。

        进了饭馆,才要了面,有那么几个城里的年轻人进来,甩着长发流里流气地样子,进了饭馆盯着我四姐就不三不四地说了起来。

        我四姐示意我二哥不要生气,他们吃完就走。

        忍着这帮二流子的污言秽语,我二哥和我四姐吃完了饭,他们走出饭馆没多远,这帮人就跟了上来。

        “小子,把这妮子留下让我们玩玩。”

        其中一个年轻人歪着嘴叉着腰说道。

        “玩玩给你给钱,一看你就是农村的穷小子。”

        另一个接口说道。

        我二哥的拳头便捏得紧紧地。

        他转过了身子,冷冷盯着这帮小混混,开口说道:“有种你们过来,我就不相信治不了你们这群二流子。”

        “呵呵,你敢骂老子,好你个不知好歹的穷酸货,今天老子就先放倒你,然后再玩了这妮子。”

        领头的那人挥了一下手,四五个人就冲了上来,他们那里是我二哥的对手,我二哥几拳几脚下去,都滚倒在了地上。

        他拉起我四姐就想赶紧离开,他不想给自己惹来麻烦。

        但——

        他没有想到的是麻烦才刚刚开始。

        那几个二流子掏出了弹簧刀向他扎了过来。

        他一把将我四姐推到身后,自己挡在了面前。

        “有种你们扎我,要是扎不死我,我今天就送你们上西天。”

        我二哥怒火燃烧了起来,光天化日之下,这帮人简直无法无天,先是调戏良家妇女,然后就动起了刀子,岂有此理!

        他一个扫堂腿飞过去,踢飞了前面冲来的人手中的刀子,再一拳打过去,第二个鼻子便开了花。

        后面的几个人闪到了后面,直逼着我四姐。

        我四姐盯着他们,她才不怕这些人,尤其我二哥就在她的身边。

        几个人同时扑了上来,我二哥怕伤着我四姐,紧紧拉着她,闪跳腾挪,不让她受到伤害。

        一不留神,一个二流子的刀子就划过我二哥的胳膊,他疼得呲了一下牙,不想另一个又冲过来,将刀子扎进了他的后背。

        我二哥吼了一声,疼痛让他脸都变了形,惊动了巷子中的人和巷子外的人,人们涌过来,这帮二流子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了。

        我四姐扶住我二哥,将他抱在怀里,用手堵着他背上汩汩流出的鲜血。

        她比划着嘶叫着,恳求人们将我二哥往医院送一下。

        有个小伙子走过来,帮我四姐扶起了我二哥,说道:“我有车,快将他扶到我车里,我送你们去医院。”

        几个人过来帮忙,将我二哥抬到了巷子口的一辆轿车上。

        车子开到了医院,小伙子帮我四姐把我二哥背到了急诊室。

        挂号交钱,然后大夫对我二哥进行抢救。

        “失血有点多,病人昏迷了,现在急需输血,你们快去化验室化验一下,看谁的血对上型号就输谁的。“

        大夫以为小伙子和我四姐都是家属,命令着他们。

        小伙子就带着我四姐奔向医院二楼的化验科。

        抽血化验,最后却只有小伙子的血型和我二哥的一样。

        只好抽了他的血输给我二哥。

        直到送入病房看我二哥脱离了危险小伙子才要离开,我四姐比划着对他表达感激,他摆摆手说没关系的,然后就跑出了医院。

        我二哥还没有醒来警察就来到了病房,我四姐盯着他们一脸恐惧,她不明白这些人来干什么,却听明白了他们来调查刚才发生的斗殴案件,我二哥虽然受了伤,但他聚众闹事,扰乱治安,等待他的将是刑法的审判。

        我四姐就哭了起来,边哭边在警察拿出的一张张纸上按下了手印。

        我巧子妈等到天黑也没有见到我四姐和我二哥回家,她焦急万分地徘徊在村北的路口,望着通往荣城的小道不停地祈祷老天,可别再有什么不好的事降临到我二哥和我四姐身上。

        一直等到下完全黑了下来,村子里的庄户人家都灭了灯休息了,还没有见到我二哥和四姐,我父亲来找她,劝道:“这个时候都看不见路了,回来做啥?说你笨不可窍你还信,世虎和四闺女都是大人了,也有他们的事,你咋这么笨。”

        我巧子妈回过神来,想想也是,他们彼此有心有意,在家里当着一家子人面前也不方便,但她觉得我二哥和我四姐不会是那么轻率的人,两个人做事都有分寸,那会象我父亲说的那样按捺不住,何况住城里还得花钱,要是两个人住一起还得要结婚证登记,那会有这种事。

        她的心里就疑惑着跟了我父亲回到了家中。

        一宿没有好睡,到了第二日近午才看到我四姐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回家,脸色凄惶,未语泪先流,我父母一看知道出了事,我二哥都没有和她一起回家,赶忙问我四姐,她忍着哭将昨天发生的事详细比划着说了一遍。

        我父亲和我巧子妈都看明白了。

        就连我和段国庆也看得明白,我知道我二哥被人打伤住院了。

        我父亲就赶忙吩咐我巧子妈先给我四姐做吃的,做完了让她不要急着来荣城,他自己马上去医院看我二哥。

        我父亲央求了别人的拖拉机载着他去荣城,他后悔自己没有学会骑自行车。

        我四姐在家随便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馍擦了一把脸骑着自行车向荣城赶去。

        我二哥睁开眼看到我父亲来,张着干裂的嘴唇说自己没事。

        我父亲看他的精神还好,放下心来,打了热水出门买了一斤白糖,抓了一把放在杯中,让我二哥就着他的手喝下。

        然后才问事情的经过和原由,我二哥昨天昏迷中,还不知道警察来找过自己。

        我父亲知道他们定是遇到了坏人,却不知道是有人蓄意支使,安慰我二哥放下心休养几天,爷俩正说着话,我四姐已经到了医院。

        她喝了口水摸摸我二哥的头,尽量平静着笑着面对他。

        但她心里焦灼不安,昨天警察说的话让她一晚上眼睛都没合一下。

        她叫出我父亲,来到了医院的僻静处,试着比划着给我父亲说昨天警察说过的话,可惜我父亲比不得我巧子妈,看了半天都没有明白我四姐究竟想说什么。

        我四姐急得头上的汗珠子都掉了下来,她进了医院,跟门诊室的大夫要了张纸,又借了一下笔——大夫本来不想搭理她,发现她不会说话,起了同情心便撕了一张约给她,又拿过来一支笔。

        我四姐便写了一行字:公安上的人来说世虎闯祸了要抓他进监狱,快想办法。

        她还了大夫的钢笔出了门将纸递给我父亲,我父亲识得一些字,还是小时候我二叔上学时教他的,他看明白过来,心里便想火烤一样难受——这是什么道理?别人打伤了我二哥,别人是找他们闹事,怎么警察要抓我二哥进牢房?这怕是他们搞错了吧。

        我父亲看到我四姐写着快想办法,他便安慰我四姐不要着急,不管天塌下来也要面对,再说这事没有这样的道理,一定是他们弄错了,既然弄错了,我父亲就得找警察论一下理,或者解释清楚。

        他叮嘱我四姐上楼照看我二哥,自己出了医院大门,打听了一下公安局的位置,自己去找他们说话。

        进了门登记过了,又打听到办事的人在那间房,我父亲敲门进去,接待他的是一个一脸严肃中年人。

        他问我父亲来有什么事,我父亲便把今天我二哥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他听后想了想,出门喊了一个年轻的警察进来,问了一些话,让拿来一沓资料,他坐下来细细翻了一下。

        “是你儿子挑衅闹事,这上面写得很清楚,你们的人都押了手印承认了,所以我们得按规章和法律办事。”

        他递给我父亲资料,我父亲那能看得懂这些话,他只看到纸页的后面真的有红印,鲜亮得象是一滴刚流出来的血一样。

        我父亲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挣扎着分辨道:“同志,只怕你们是弄错了吧,我家后生从不敢这样的,他也是读过书的人,再说,他还在医院躺着呢。”

        “我们会等他好了提审执行,如果有问题也会再审问他一下,你放心,我说了我们会按法律办事的。”

        中年人有点不耐烦了,我父亲不得不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他来到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不明白这阳光之下,还有这样的事发生在我二哥身上。

        他点着了一支烟,手抖得都送不到嘴边。

        他不相信我二哥会是挑衅闹事的人,这个娃,小时候就是淘气了些,但也只在家中淘气,在外面还是象个样子的。

        现在怎么办?难不成我二哥真要进监狱?

        我父亲抽完了一支烟仍然没有想出任何办法。

        他得回家和我巧子妈商量一下,得有个思想准备。

        回到医院他装着一脸平静又和我二哥说了一些话,才让我四姐送他出了医院门。

        “妮子你放心伺候好世虎,我回去一定想法子给世虎一个清白。”

        我四姐点头,看我父亲向街头走去,她认真看着我父亲的背影,才发现我父亲魁伟的身材脊背已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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