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章新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br>sorrysorry今天普通话考试，这么晚才更，请大家见谅哈~

        【生死契阔时】

        【阴阳得善终】

        原来如此吗……

        先前我和江沐安一直没有破解出的谜题，在这一刻水落石出。

        原来，这两句话并不是印证帝后的经历，而是在说，只有我们中的一个人的生命走到尽头时，颠倒的阴阳才会回归原位。

        我愣愣地站在精品店门口，逐渐理清了最后两句诗的内涵。

        久违的手机铃声响起。

        一个陌生的号码。

        但我毫不迟疑地接通。

        “楠楠，对不起，我一早醒来半天没找着手机，但想着你肯定四处找我，便赶紧来学校了。但我在咱们以前常待的几个地方都没找着你，就找学校传达室的保安叔叔借的电话。”

        我没出声。

        江沐安继续追问：“怎么了？别生气啊楠楠，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知道你肯定很着急，但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这样……你别生气，我……我请你喝奶茶行吗？喝你最爱的全糖布丁奶茶。”

        我闷闷地抛出一句：“才不喝，今天等你时已经喝过一杯了。”

        “那……那我现在来找你，你在哪呢？”江沐安六神无主的语气让我觉得有些好笑，但又只能憋着，装作勉强地丢了句：“那好吧，你去咱们平时最爱去的地方等我，我马上到。”

        那端江沐安爽快地应了声。

        那就考考你小子，我心想，看你对以前的事情还有多少印象。

        我所说的地方是学校的天文台，原本设在主教学楼的顶楼。整个天文台很大很宽敞，配备的仪器和设施也十分齐全；后来却不知为何被学校关停了，楼顶从此被用于堆放杂物。

        我不紧不慢地踱进校园，好奇江沐安是否会回忆起那处地方。

        临近饭点，学生们大多结伴往校外走去，寻找餐厅或小馆子吃午饭。我溜进教学楼，顺着最左侧的楼梯一路往顶楼走去，有些吃力地推开了顶楼通往天文台的那扇未落锁的大门。

        三五步远的地方，站着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人。

        听见门响，他立即转过头来望向我。

        下一秒，我猝不及防地被他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很紧、很用力，但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对方的心跳，默默地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太珍贵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轻轻仰起头，正欲问话时却对上了他的双眼。

        那双眼睛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杏色的眸中柔和而深邃的旋涡再次缓缓旋转起来，一刻也不停歇地牢牢吸引着我。

        江沐安凑到我耳畔，他的声音像提琴上的弦，轻颤中生发出温柔而低沉的音。

        “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愧疚得要命，一时不知如何回他才好。

        “为什么呢？这么重要的事情，连我也要瞒着？如果那天我没有去精品店，没能知道你坠楼的消息……”

        “不是的！”我着急地打断他，“我怕你担心我，会以太危险为由，不允许我介入这件事，所以才……”

        “既然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去？”

        “因为他是我朋友，我不可能明知朋友有难而选择袖手旁观啊。”

        “那我呢？我们不是朋友吗？”江沐安直勾勾地盯着我，轻皱起眉，“你为救那个朋友献出生命时可曾考虑过，还有另一个朋友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你的生命安全！”

        “不……不是这样的……”

        “欧若楠，你告诉我，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世界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

        江沐安站在我面前，默默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喜欢你，江沐安，很喜欢很喜欢。

        我从六年前就开始喜欢你了。

        但我不能说。

        我不能说。

        ……

        “我们是最好的知心朋友啊。”我努力挤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对不起，这件事瞒着你，是我的错，我都跟你认真道歉了，你就原谅我吧，好吗？”

        我一面刻意将声音放得很轻，一面扯了扯他的衣角，冲他笑得很甜。

        嘿嘿，三十六计，撒娇为上。

        事实证明，这招管用得很。

        江沐安再也绷不住脸上严肃的神情，嘴上最后较真了几句：“那以后……以后不许再什么事都瞒着我了。”

        我乖巧地点点头，同样嘴上不服输。

        “哪有什么事都瞒着你啊。”

        “还说没有，明明好几件重要的事都不告诉我来着。”

        ……

        即使身处这个全新的时空，我也不会再感到害怕和惊慌了。

        因为江沐安和我都会陪伴着彼此，而这是最令人心安的。

        傍晚，我和江沐安在校门口分手，他依照从前的惯例骑自行车回家，我则选择步行。

        “感觉又回到了以前，好多东西还是和从前一样。”我仰头注视着熟悉的校门，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是啊，不管是校门、教学楼，还是学校旁边的商店、地下通道，都还是老样子。”江沐安见我转身望向校门，便也停下了脚步。

        “重新回到这个时空，说实话，我心里又惊喜又不安。”我坦白道。

        “怎么说？”

        “惊喜当然是因为，能够再过一次高中生活，意味着一切都有了全新的可能。所以……”我转头盯着他，笑得很真诚，“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有重新开始的机会。谢谢你，江沐安。”

        “谢啥谢，跟个小孩子似的。自己之前说过什么不记得了？”后者笑着提醒我。我依旧望着他，一头雾水。

        江沐安的笑容捎上了几分揶揄。“我只记得，某人之前好像反复跟我强调过，朋友之间是不需要讲客气的，所以‘谢谢’这种词一律不允许再使用。让我想想，这话之前是谁说的来着……”

        我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打断他的话：“是我是我！行了吧？你不说我都要不记得了。不过，人家只是想感谢你啊，很真诚的那种！”

        “就口头感谢一下嘛，哪里真诚了……”江沐安一脸无辜加委屈地盯着我。

        “诶，你这臭小子，小爷感谢你是你的荣幸，你还搁这得寸进尺……哎，行吧！小爷今天心情好，你说说，是想让我请你喝杯奶茶呢，还是吃顿饭呢？”我豪爽地冲他挥了挥手。

        “都不要。”他笑吟吟地望着我，“我想要一个愿望。”

        “愿望？愿望有啥好的，又不能吃。你说，想要小爷满足你啥愿望？”我百思不得其解。

        “先存在这里，因为我没有想好。等哪天时机成熟了，我再把愿望的具体内容告诉你。”江沐安依旧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我狠狠好奇了，套了半天却套不出任何有效信息，索性就应允下来。

        我踩着落日的余晖踱回家。

        我家离学校大约十分钟的步程——严格意义上讲，我家和外公外婆家恰好都在这所学校初中部所在的院子内。高中时因为父母白天要上班，我中饭和晚饭都在外公外婆家解决。所以，我几乎是下意识直接去了外公外婆家。

        “小楠回来了呀，快快快，正好准备吃晚饭了。”外婆开门迎我进来，笑眯眯地递给我常穿的拖鞋。“嗯！”读大学以后，见到外婆的次数少了很多，因此，在这一个时空见到外婆，我真的很开心。

        我迫不及待踢掉脚上的运动鞋，舒舒服服地把脚伸进拖鞋中，“外公呢？”

        “稍等一下哈，你外公在厨房做饭呢。”

        我悄悄溜进厨房。外公在灶前和案板旁忙前忙后，一只砂锅在灶上炖着，锅中不断冒出浓郁的香气。

        “好香啊！”我三两步小跳着凑到外公旁边，“外公，这是在炖什么呢？”

        “今天炖鸽子给我们宝贝孙女吃！”外公依旧是一副笑眯眯、好脾气的模样，“小楠真争气，考上名牌高中了！将来一定能考上顶尖的大学！”

        我的目光不觉黯淡了。

        很遗憾，从前那个时空的我本能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理想中的高校，然而，因为一系列事件，最终在高考时发挥失常，留在了c市本地的一所大学。

        我一辈子忘不掉这件事。忘不掉高考前的痛苦；忘不掉出成绩后的遗憾；忘不掉自己心中的悔恨；也忘不掉家人们的失望。

        ……

        “快去洗个手，准备吃饭吧。”外公亲切的话语将我拉回了现实，“厨房比较危险，小心一些，可别烫到了。”

        “好咧！”我收拾好心情，满脸笑意地跑去洗手，又帮着外公外婆将一碟碟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端上了餐桌。

        到了饭点，妈妈、舅舅、舅妈和表妹都回来了。全家人围坐在外婆家的木质大圆桌旁吃起了晚饭。

        我一面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饭，一面将每一个家庭成员扫视了一遍又一遍。可口的饭菜、温馨的氛围、愉快的交流……所有这些细碎的点滴，所有这些美好的回忆，对于死而复生的我、对于身处这一时空的我而言，在这一刻显得弥足珍贵。我心想，冥冥之中，这也许是上天给予我的一次机会，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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