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情断3

快走出右相府外时，却在内门遇见了那个端茶的花魁。我停下脚步，看向他，无声的询问。

        “当时为什么要买走秋桐，却不是我？”

        虽然我现在心里很乱，可不知为何，却有了与他说话的兴致。“你不适合问情楼。”

        “为何？”他的眼里满是不解和不甘。

        “你的确在相貌上要胜出秋桐许多，可他的琴艺才是我选择他的原因。”

        “我的琴艺并不比他差啊！”

        “你太过骄傲，琴音里带了感觉，秋桐的心很静，他的琴音才能引人产生共鸣，这就是为何秋桐没你美也没有你优秀却能与你站在同等的位置上成为花魁的原因。我喜欢他的与世无争，你的性格太过霸道，我不想因为你影响问情楼的和平。”我的声音很平静，让人听不出喜怒，他有一瞬间的呆愣，似在思考我话里的意思。

        “你觉得我不是一个可造之材，配不上问情楼。”

        “不，这跟你没有关系，我选择人的时候全平自己的一时喜好，我只是希望问情楼可以很平和，没有争风吃醋这类的事发生，你一直被宠着，难免性格过于骄傲，你的出现会扰乱我心中的平衡，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就事论是。”

        “我很奇怪，这样骄傲的你，怎么可以忍受右相的折辱。”

        “是折辱吗？也许我并不这么认为，我把它当做一种解脱，你该知道心被束缚了，很难解开，今日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只是让多了释然。”

        “你爱他？”他说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我淡定的看他，直到他被我看的慌乱。“我……我是看到你眼里的伤痛。”

        “我眼里的伤痛吗？是吧！我真的爱过他，不过在他因为我的身份而犹豫时，我就犹豫了，在他今天用你试探我时，我就后退了，他的残忍虽然是对我，但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明白，在今天他失去了什么。我不是在咒他后悔，而是在叙说事实。”

        “我就那么肯定他会后悔？”

        “是，因为我对自己的爱很自信，我相信只要是我想的，我就能做到，溺水三千我只想取一瓢饮，我会让我爱的人幸福，但他却失去了那样的资格。他推开我，日后后悔的定然是他。”我看向他时，是满满的自信，我坚信这一点。

        “也许他真的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你真的决定又这样放弃吗？你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轻易退出呢？”他似乎不解像我这么自信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被人拒绝。

        “你不懂，在爱的国度里，人很脆弱，也很敏感，会因为对方一个眼神受伤，也会因为对方的一句甜言幸福，所以我不会去争取一些我本就知道不值得争取的人，因为那不只伤害别人也折辱了我自己，这才是我的骄傲。”

        “你否定了他，全盘否定了他。”听他肯定的言论，我轻轻笑了。

        “是，终有一日我会踏在这个世界的巅峰，那时与我比肩而立的人，定然不会是一个因为我卑贱身份而远离我拒绝我的人，那样的人怎么配站在我的身边呢？他否定了我的身份，又何偿不是否定了我的一切，那样的人，虽然我痛过，但终有一天我会遗忘。因为我知道我要找的是一个爱我全部包容我全部的人，而不是为这对于我来说微不足道的理由拒绝我的人，要知道我的骄傲是，我可以做到任何我想做到的程度，身份对于我来说算什么呢？”

        “如果我是他，现在我已经后悔了，会因为这微不足道而选择拒绝你的人，真是个傻瓜，那问情楼虽然只是一间小小的青楼，可里面出入的权贵恐怕是整个圣灵国的所有。那里面所有一切都证明了造就者的不凡，他怎么会看不到呢。”看着认真的他，我释然一笑。

        是啊！聪慧如他，他又怎么会看不懂呢，还是他被蒙蔽了眼睛。“白潇，你今天找他试探我到底是为了找个理由接受我，还是为了找更多的理由好拒绝我呢？我想是后者吧，你在找理由说服自己要拒绝我，说服我配不上你吗？”树后的白衣，晃过我的眼，我早已知道他的存在。在说这番话时，我在和他做最后的诀别。我转身潇洒的走出相府。脚步虽轻盈，可心里的沉重可有人懂。

        右相看着身边的儿子，那哭红的眼瞳，那一刻，右相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那样的女子又起是身份能束缚的了的。她的骄傲绝不是年少不懂事的轻狂，而是从骨血中散发的天成的傲气，历人无数，右相在她说出那番话时，深深明白，她绝不会是个平凡的人。

        “娘，她走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她在与孩儿做最后的诀别吗？她真的要从孩儿的生命里消失吗？”白潇捂着心口，那里好似破了个洞，我没有要试探她啊，白潇第一次觉得他不该听娘的话，他真的后悔听娘的话了。

        “潇儿，你会不会怪娘呢，娘知道你是真的爱她的，娘这么做是不是对你太残忍了？”看着儿子眼里的伤痛，右相又一次在心中后悔。

        白潇看了看娘，轻轻一笑，只是他眼中的苦涩盖过了他的笑容，更显凄苦。“娘，你别难过，我想她今天只是太生气了，才会这样离开的，等她气消了，就会原谅我的，到时候娘就别再阻止了，让孩儿跟着她好不好？”

        儿子眼中的痛，还有声音里的落寞让右相红了眼眶，情不自禁的点头。“好，下次她不气了，真来找你，娘一定笑着迎她进门。”

        “溺水三千，她只想取一瓢饮，娘你听到她说的话了吗？”白潇没有接右相的话，他笑的幸福，那个女子曾经想要给自己一份完整的爱，就这样就够自己回忆一生了吧！聪慧如自己，我又怎么会不懂她的骄傲，她怎么会再回来找我呢！

        但这又怪谁，我谁也不怪，都怪我当时知道她的营生，光想着娘的态度，让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以为我瞧不起她的身份，可天知道，我真的没有那样想过，可骄傲如她，我恐怕也没了解释的机会。我更不该听娘的话，去试探她，今天的试探伤了她的骄傲，也伤了她的心，她踏入右相府时心里可曾带着的希翼，可是那种种的侮辱和试探打消了她所有的犹豫吧！只要能站在她的身边，是不是唯一又怎会重要，优秀如她，会和我一样动心动情的人又怎么会只有我自己呢，可我恐怕连这众多的不是唯一的机会也失去了吧。

        “我的潇儿这么优秀，她今天定是气坏了，过后一定会后悔，才求你的。”右相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可看着心爱儿子的痛，她还是忍不住为他感到难过，因为自己一时的门户之见，让儿子失去了她，也许真会如她所说，最终后悔的只会是我们吧！

        白潇知道娘已后悔了，他怎么舍得让一向疼爱自己的娘难过呢。他轻轻一笑。“是啊，孩儿如此优秀，她一定会回来的。”只是心已沉进谷底，希望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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