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偷

那顿早饭之后，沈云锡和林夜淮之间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些。

        但那也仅仅只是一点，两个相互不了解的人之间，永远隔着堵墙。

        林夜淮确实别有用心，只是沈云锡还没猜出来而已。

        从西部的大贫民窟到西部最大的中转站，需要七天的时间。

        期间，专列会经过三个小型中转站休整，通常这个时候，沈云锡会下车补给。

        在车顶上待了一天一夜，沈云锡只想趁着今晚列车修整的时候，找张舒服的床躺会儿。

        他背着黑色的布包从车尾跳了下来，一落地就看见早早等在那里的林夜淮。

        沈云锡：“你不是少将吗？为什么那么闲？”

        林夜淮双手抱胸，道：“万事有副官。”

        沈云锡：“看来你副官的薪水很高。”

        林夜淮笑了两声，立即跟了上去，走到沈云锡的身边。

        当林夜淮与自己并排走在一起时，沈云锡有那么一丝不适，但是考虑到种种因素，他暂时没有去管。

        途经的小中转站相比贫民窟，又高级了一个档次。

        这里几乎相当于一座几十万人口的小城，算是这个时代最安逸的人类居所之一了。

        沈云锡很快便找到了这座中转站的黑市，一头扎了进去。

        林夜淮跟在他的身后对沈云锡的举动和目的，毫不意外。

        连帝国专列都无法正常乘坐的人，更不可能用真实身份进入交易所，只有不记来源的黑市，才能在短时间内兑现大量的金钱。

        黑市非常热闹，满地都是黑商铺就的摊位，货物的品质也都勉强还行。

        “卖秘银器了！地上的每一把刀都掺了秘银，众所周知，秘银是对付不死生物的强力武器！遇到危险时身上多一把秘银刀，也许就能在关键时候救你一命！”

        “这是教会祝福过的圣水，只要喝下圣水，就能免除感染的风险！”

        “来一来，看一看！s级不死生物的血核！低于市场价，只要100枚黑金币便可带走！”

        ……

        其实，也不算太靠谱。

        听到血核的时候，沈云锡和林夜淮同时无奈。

        普通人是真的不明白，高级不死生物对于人类的意义。

        s级的不死生物已经接近不死不灭的神，拥有着人类想象不到的超自然力量。

        同等级下，精神阈值s的人类是无法与之相抗衡的。

        □□上的差距是一道天堑，就算是再强大的人类，都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

        人类只能通过科技手段下创造出来的超级兵器，来消灭高等级的不死生物。

        历史上，s级不死生物出现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每一次，都为人类带来了灭顶的灾难。

        帝国为此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都没有彻底消灭那些东西，仅仅只是将他们击退了而已。

        因此s级不死生物的存在就是禁忌，黑商吹过头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沈云锡被那个黑商吸引了注意力，于是走过去问道：

        “收购秘银吗？”

        黑商是一个矮小的老头，头顶光秃秃的，下巴尖尖的，看面相似乎不太好惹。

        闻声，那人抬起了脑袋，仰头看向迎面走来的两个人。

        沈云锡取出了木盒，并将其打开，展示出了他整整一盒的库存。

        矮小老头见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连忙用摊位上的红布盖住盒子，沙哑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埋怨：“不懂事的小子！好东西怎么可以这样外露呢？！”

        沈云锡和林夜淮就这样看着老头演戏，不过沈云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个摊主绝对是个识货的主，因此是位合适的交易对象。

        老头已经抱住了装着秘银的盒子，还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

        沈云锡知道老头的小动作，也猜到了老头的小心思，但他并不制止。

        区区一位黑市摊主，可黑不了他的东西。

        “既然是宝贝，那么这一盒，您打算怎么收呢？”

        老头的眼珠子转的很精明，他道：“不好办，秘银对不死生物有奇效，是帝国看得最严的物资，难搞也难出……这样吧，我也不讹你，这一盒算你50枚黑金币，如何？”

        50枚？

        虽然知道对方会忽悠他，沈云锡还是被这个价格弄得愣住了。

        沈云锡：“离谱。”

        林夜淮在一旁看戏，也评价道：“有点太便宜了。”

        老头没有意识到沈云锡他们的意思，以为两人上钩了，于是乘胜追击：

        “没办法，行情就是这样，秘银好东西，他奶奶的就是那么难出！

        而且最近帝国又严查了，咱做笔买卖也不容易，不想被抓进去。

        要不我再给您加点儿，60如何？已经很公道了。”

        公道？

        沈云锡：“很离谱。”

        林夜淮继续评价：“还是有点太便宜了。”

        老头对此毫不在意，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到手的秘银宝贝，因此松口得也很快。

        “嗐！这价您不满意，咱做生意的其实能明白，毕竟是被帝国炒起来的第一稀有金属，可咱收货也得讲究利润不是？

        您想想，咱出手这玩意儿得冒多大的风险，但凡一个失误就是满盘皆输，而且黑市里面水很深，我是看您合眼缘才这样照顾您。

        一口价，75枚黑金币，我已经退了一大步了，您要是还不满意，胃口就有些太大了！”

        沈云锡一把夺回秘银盒子，准备离开。

        矮小老头的怀里一空，连忙跳起来喊道：“别啊，咱还能谈！要不100枚？150枚也行！大不了我用摊位上所有的东西来换！”

        沈云锡：“低于500枚不卖。”

        秘银的最低价是每克秘银值5枚帝国黑金币，沈云锡的那盒秘银，起码有100克。

        矮小老头恍然大悟，他这是遇到行家了。

        虽然不甘心，他的眼珠子依旧盯着沈云锡的背影，然而在看到那人身边穿着军服的男人之后，他吓得跌坐在了摊位上。

        沈云锡回头，疑惑道：“他怎么了？”

        林夜淮收回了目光，扯着沈云锡的袖子往前走。

        “没什么，年纪太大，骨质疏松罢了。”

        沈云锡狐疑地看着林夜淮，默默地抽走自己的袖子。

        随后逛了一圈，沈云锡终于找到了一位靠谱的摊主。

        眼前的摊主是一位胖胖的女性，从鲜艳的穿着和丰满的身材来看，她在这个世道过得不错，附近的人都叫她丹夫人。

        确定了对方的财力和眼界后，沈云锡才进入正题。

        “老板，秘银收吗？”

        丹夫人抬眼看了来到摊位前的二人，涂抹着浓妆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收，两位准备出多少？”

        沈云锡：“只有我出，你能收多少？”

        丹夫人打开了镶嵌着蓝宝石的羽扇，笑眯眯地说道：“你有多少就收多少。”

        沈云锡补充道：“不低于市场价。”

        丹夫人会意，狭长的眼睛笑起来就像是狐狸那种生物一样。

        “不低，每克10枚。”

        这个数字说出来之后，几乎等于敲定了这笔生意。

        虽然高于市场价两倍，但是商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己亏本的。

        市场价是市场价，黑市则有黑市的那套规则。

        通常情况下，黑市价是要远远高于市场价的。

        毕竟黑市的货物不问来路，存在着一定的有风险，价值越高的东西，往往在黑市卖的也越贵，价格翻个两三倍都是常见的现象。

        丹夫人很爽快，沈云锡也满意，因此两人迅速达成了共识。

        丹夫人：“100多克，1200。”

        沈云锡：“成交。”

        然而就在沈云锡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时，他的微微一愣。

        沉默之中，林夜淮和丹夫人都无声地望着他。

        沈云锡将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然而他的手里空无一物。

        丹夫人问：“货呢？”

        沈云锡面无表情地说道：“被偷了。”

        林夜淮不禁感叹：“这倒是奇事，居然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丹夫人掩嘴偷笑，意有所指地说道：“黑市鱼龙混杂，近期不少人都丢了东西。”

        沈云锡：“老板知道小偷是谁？”

        丹夫人：“黑市的小偷多了去了，我怎么会知道是谁偷的？”

        沈云锡：“老板，100多克秘银呢。”

        “好吧，我也不想错过这笔买卖，如果你们真的要的回来的话……”

        丹夫人似乎有所顾忌，但最后仍旧报出了小偷的所在地。

        “城外乱葬岗，据说有人在那里看到了被偷的赃物，有个技术高超的小偷住在那里，但这个消息从未被人证实。”

        林夜淮：“中转站外的乱葬岗，那里有活人能住？”

        丹夫人：“所以我才建议你们别去，毕竟去过的人，都没有再回来。”

        众所周知，无论哪里的乱葬岗，都不是个吉利的地方。

        “就到这里吧，”沈云锡停止了这场对话，“我会赶在天亮前把东西拿回来。”

        丹夫人提醒道：“小心，即便你们是帝国军人，也不能轻敌。”

        两人在离开的时候对女士作了个道别礼。

        丹夫人心领神会，脸上的笑容证明，她的这笔买卖简直划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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