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李煜向来不是这般喜欢交友之人，今日提了这样的想法出来，最主要的还是秦泊淮对了他的脾气，认为他不是那种会阿谀奉承的鼠辈，若今后聊起事，也会是彼此很好的听者。

        闲聊之际，卫征前来说有要事禀告，秦泊淮看出卫征见有外人在不方便说明，只好借个由头离开，“李大哥先忙，我也有事需离开，改日我们两个坐下来再好好聊聊。”

        “那你可去忙，无事多来府中坐坐。”

        “嗯好，那我就先告辞了。”秦泊淮临走的时候眼睛却瞄了一眼卫征，心想这就是李煜身旁，同样号称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副使吧。

        卫征同样瞥了一眼秦泊淮，不过倒是没有在意。

        待秦泊淮走后，卫征把门关紧，才说道：“据报，皇上已经有旨意让刘既主领东厂。”

        “可下了圣旨？”

        “嗯。”卫征点头，严肃说道：“圣旨已下，不过还没有对外公布，一切等到时机成熟才可公布。”

        李煜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刘既的为人宫里宫外都已清楚，想必这事也是他的主意，目前不说就是怕有人杀他个措手不及，让他人顶替了位置，不过…还是让他得手了，今后我们抚司上下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以免让刘既钻了空子。他的野心之大，绝对不可能只想控制东厂！”

        “是。我明白。”卫征说道。

        从李家出来，秦泊淮并没有回家，而是拐到潭香居。此时这里门庭若市，有些客官更是在本地落脚，听闻潭香居烧得一手好菜，而且老板更是冒昧，故离开京城前，来瞧上一眼。

        杨胖子在后厨颠勺的手已经开始酸麻，但丝毫不敢懈怠，就怕一不留神误了吃饭的客人，这便使者劲儿的卖着力气。

        李潭儿也知店里只有这一位掌勺大厨，惯不会催促，甚至在大厅来跟客人周璇，“承蒙各位厚爱对小店的照顾，今日属实有些忙不过来，上菜会慢，还望在座各位体谅，本店依然每桌都会赠送桃花酿。”

        “潭儿小姐客气了，我们来潭香居就是在乎这口味，如遇上这客人之多的情况之下就开始加快做菜步骤，失了原本的味道那才是让这些食客伤心。”

        “是啊，潭儿小姐定不要这般客气，我们也知道这个时辰是个怎样的情况。”

        李潭儿抿嘴一笑，随后吩咐茗曲把桃花酿分发下去。

        此时秦泊淮和八宝正站在门外，刚才那些对话早就听见，对于李潭儿在做事时这样稳重，已超出年纪应有的行事作风，竟然心里有一丝欣慰，随后在八宝的耳前嘀咕了一会儿，只见八宝着急跑着离开这里。

        不一会儿，八宝在前，一些府中小厮跟在身后朝潭香居这来。

        “已经告知了吧？”秦泊淮问道。

        八宝点点头，“已经告诉了。”随后转身对大概有五六位的小厮说道：“去吧，动作麻利些，完事之后到我这里领赏钱。”

        店内的客人丝毫没有因为时辰而减少，而是越来越多，这桌刚要结账，下一桌便坐下开始点菜，而且每桌的菜不少于四道。

        李潭儿正从厨房出来端着菜，那边便喊老板结账，此时茗曲却在忙碌着拐角那桌客人的点菜，一时半会儿正接不了这个差事，突然一位年轻男子夺了她手中的菜，说道：“潭儿小姐，快快去忙，这个交给我。”

        紧接着便看见那个刚结完账的桌上有另一名男子用着帕子擦拭桌面，收拾碗筷，大致扫了一下，有五六位，不难看出，身穿着西平侯的服饰，而长相也有印象，本来还想这些小厮怎么来店中帮忙，而下一秒就见门旁的秦泊淮。

        李潭儿瞪大眼睛，心脏也扑通扑通的跳了几下，因为此时的秦泊淮真的太过帅气，就连在路上遇过的女子都有意驻留看上几眼。

        秦泊淮朝着他扬扬下巴，示意她，先行结账。

        李潭儿领会，便在算盘上照着账目结了账，完事之后当她在瞅向门旁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心想他干什么去，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声很有磁性的声音，情声说道：“专注做事，切不要扰乱了心神。”

        此话一出，李潭儿的耳边有点痒，但更让人心动的却是这个声音，以往秦泊淮的声音总是刻意压低，像今天这样倒还是第一次。

        李潭儿回过头，“你…你怎么来了？”

        “来瞧瞧你。”

        “瞧我？”李潭儿脸上出现红晕，而且眼睛也不敢再直视于他，低着头说道：“昨日便听闻你身子好转，本想着去你府中瞧瞧，可我店内打烊时辰已经很晚，怕再去敲门扰了府中人的休息，就没有去，寻思今天若店内不忙，就挑个客人少的时候去看看，没想到又是这般，你的身子可真无大碍？”

        “我的身子如你听闻一样，已无大碍，待修养几日便可全部好转。”秦泊淮那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看着李潭儿，似乎眼下只能看见这一人一样。

        李潭儿也觉得此时秦泊淮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不敢看却又怕错过，她不知今日秦泊淮的脾气和态度都与往常不一般，心想也是这么多年生病折磨了他，如今好转，他又可以恢复小时候那样。

        一旁的客官看两人一种小别胜新欢般，竟然露出姨母笑，玩笑说道：“秦公子这最近却总出入潭香居，是喜欢这里的菜还是对这里的人感兴趣啊？”

        按照以往，秦泊淮定不会与这些人这样玩笑，如遇到早就一个眼神回怼过去，就连与对方理论几句都是多费口舌。眼下这位客人莫不是酒喝多了才竟然说出这般的话来，就连邻桌的都有意提醒，心想，“你眼前这位是侯爷的儿子，而且还是那个一贯不喜欢玩笑的公子，若真的吃多酒也别这里发疯啊。”

        没想到接下来秦泊淮的回应，惊呆众人。

        秦泊淮笑了几声又干脆，“我啊，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他这个回答没有敷衍、没有怒气，而是很正经的回答，这一刻他的性格倒是和李潭儿一样，没什么架子，为人也好相处的多。

        周围的客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感叹他今日是看了算卦先生才出门的。

        “那…有一事想问问秦公子，这就连说书先生都说是潭儿小姐中意你多年，现如今也到了婚配年纪可有意让两家喜结连理？”另一位客人更是问了他们心中的疑问。

        秦泊淮思索半刻儿，回了他，“说书先生说得不准，不是潭儿中意我，是我中意她多年，是我非她不娶！”

        这句画一出，李潭儿觉得有些当头一击，她竟不知此时的秦泊淮莫非中了邪才说这样的话，本以为自己对他的心思，他都全然不知，可他却说出非自己不娶的话。

        “秦泊淮！”这也是李潭儿第一次直呼他的大名，曾以为自己对他的感情外界早就了解，所以并不用在意别人说了什么，可眼下她竟如小女子一般害羞，小声说道：“你是发疯了吗？你在说什么呢？还是你想了整我的法子，让我当这么多人面下不了台。”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认。”秦泊淮转身把双手扶在李潭儿的肩上，“你记住我一句话，是我先开始的，与你无关，是秦泊淮先中意李潭儿的，是李潭儿不嫌弃曾经病秧子的我。”

        茗曲听见这些都张大了嘴巴，心想自家小姐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八宝一个大男子都有些抹泪。

        此时的李潭儿觉得身体有些发软，甚至觉得眼前有些模糊，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境罢了她便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很疼，是真的！不过她记住她父母和李煜告诉她的话，无论怎样都依她，但是就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可现在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与一个男子说这样的情话，还什么嫁不嫁，甚是害臊，她紧忙挣脱开秦泊淮的手，“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你先回府，晚些再说。”

        “好。”秦泊淮本不是这样的莽撞更不喜欢把自己的喜欢表现给别人看的一个人，若不是刚才那位客人把话直接挑明。

        李潭儿也知道在那样的场合下，一些人或许心里真的在想问清楚说书先生的嘴里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而秦泊淮也是在帮着自己，对于他刚才那番话，半真半假，因为在李潭儿的心里，秦泊淮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从潭香居离开，八宝含着笑意，问道：“公子，刚才那番话可真是心中所想？还是为了回应那些客人的无理问题？这倒不像是平常公子能说出来的话。”

        “那我平长都喜欢说什么？”

        “嗯…公子一贯都是很严肃，对于在这个场合一定不会表明自己的心意，即便公子内心真的如刚才说的话那般也不会。可公子确实实在在的说了，虽然听的有些感动，但总感觉不是公子的作风。”八宝说道，“还有…潭儿小姐真的不会吓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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