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偷心术

苹果居住病房的隔璧栋住着一位\"知名病患”，他罹患忧郁症已长达七年之久；在他未进医院之前，他是害怕看医生的；生病让人很沮丧，就如同提前判他死刑是一样的，而他另一个身份就是作家：“阿但\"是他的笔名。？

        他天天睡不着觉，搞得医院鸡犬不宁，很多医护人员都很伤脑筋，为了打发时间，他只得继续靠着写作来发泄他过多的精力，可是病魔缠身的他却在突然丧失了创作的灵感，这让他更加痛不欲生，脾气也越来越不好，除了他几位好友会容忍他如小王子般的撒野之外，大概其他人也都害怕进入病房与他为伍──只有一名新进的护士，她的名字叫阿娟，特别得有耐心；尽管她必须忍受阿但不时的烦躁的情绪波动，不过她知道作家多少都有些不为人知的怪癖，也就见怪不怪了。

        她一如往常地，在早上八点半左右，到他住的病房寻视？，房内的灯是开着的；她轻轻地推开房门，满地被揉皱的纸团和他熟睡的样子。？

        “你来啦，“阿但自动地醒来，显然并没有深睡。

        “真是不好意思，把你给吵醒了。”阿娟试图保持和颜悦色。？

        “怎么全医院的护士都死光了，就只有你会来？”阿但有点不太高兴地说。？

        “因为排班的关系，所以…”阿娟想到一个绝佳的好理由。？

        “哎呀，别骗我了，“阿但挥挥手，“我知道那些护士都怕我，因为你是菜鸟，所以你非得照顾我，我说的应该没错吧。”

        “那先生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阿娟转移话题，一边为他更换新的点滴。

        “你说说看！”？

        “就是帮我把你该服用的药给吃了，这样你能早点出院啦。”阿娟笑咪咪地说。

        “好哇，那……你得讲个故事给我听！”阿但想到捉弄她的方法，便提出要求。

        “那有什么难的，“阿但一听觉得很意外，可他更不愿意放弃愚弄人的好机会。她继续将药和白开水拿到他跟前，“你听好哦！从前从前…有一个人名叫\"闲来\"的人，他每天都被许多事所扰──搞得他不得安宁──为要寻求帮助，于是他四处寻访名医诊治他的精神耗弱的毛病；结果有一天他行经一处郊区时，遇上了一位老妪：她正巧在树荫底下乘凉，她不时对着远方大笑，这让他颇感惊奇。他便上前一问：“请问老婆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大笑，在笑什么呀。可不可以说来听听？”她告诉他说，“因为闲来无事呀，接着，她又笑了。”？

        “他心想，大概是遇上了疯子便不予理会，准备转身离开，老妇人这时叫住他说：“年轻人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她说，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啦。？

        “好，那你说我在想什么？他决心与她斗智──结果，她说：“一个人要是懂得自娱娱人，就不会苦恼啦。”？

        “瞬间闲来终于知道自己的毛病出在哪里了，于是他不再寻找名医，而是到处旅行？直到他打道回府的那一天──他的病全都不药而癒了。”？

        “好啦，我故事讲完了，你可以吃药了吧。”阿娟细心地将药与水杯递给他，满脸笑意。？

        “为什么他的名字要做\"闲来”？”

        “那你得先吃了这药，我就告诉你。”

        他半推半究地就把药一口吞下，这才发现自己中计了；可是为时已晚。

        “答案就是\"无事\"嘛。”她好不得意地说。

        “算你厉害，“他这时也跟着笑了，阴郁的神情一扫而空。

        “这些都是你写的吗？”阿娟顺道一问。？

        “嗯，”

        “我觉得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每天讲故事给你听，说不定这样能让你的枯竭的灵感带来一点帮助哦！”？

        “你…你……怎么知道我创作遇上瓶颈？”？

        “我只是猜测而已──你是我遇见过的病人当中最有趣的一位──我们做朋友吗？”？

        “我得考虑考虑……”他故作深思状。

        “为什么？”她不解喊道。？

        “不为什么──”？

        “那好吧，那你好好休息，下午我再来，祝你…今天有个不错的好心情！”她完全没有受到他的影响，莞尔一笑便推车离去。

        山猫凝视照片许久，母亲的脸既陌生且熟悉，一种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两眼欲泪，却还不到悲伤的程度，想念的成份较高。？

        “哥，你怎么了，你还好吧？”水晶坐在他身旁，推推他的肩。

        “咦，没事──我只是在想，妈妈的模样，我实在是想不起来？这是她年轻时拍的照片，看起来很美。”？

        “那倒是，不过，我也很久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水晶说。

        山猫将信封拆开，果然是妈妈的亲笔信函，他看得更为专注仔细。

        相信你看到这信时，一定很讶异我怎么不跟你相见，妈妈实在有难言之隐，希望你不要怪妈妈好吗？这些年我都在打听你和你父亲的消息──我知道他住在养老院里，我偶尔会去看他，可是他似乎不认得我了，这让我好难过，不过他常会跟我提起你的事，等时机成熟后，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如有要紧事的话，可以把写好的信寄至以下这个邮政信箱的地址──记住不要来找我，切记？

        盒子里附有一串金链，是送给你当见面礼的，希望你会喜欢！妈留。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犬吠，山猫与水晶神色有异，立刻往屋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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