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只不过如此，颜素如未免落了下成。

        颜素如心下发狠，落下泪来，“表妹，我们姐妹一场，难道你真的不参加我的出阁礼？”

        “表姐有那么多闺中密友，难道还缺我一个？”盛初虞摇了摇头。

        听了这话，颜素如摇摇欲坠，双眼中都在控诉着盛初虞的冷淡。

        周秋巧心道晦气，她好好的一个生日宴被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早知道，她便不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请颜素如了。

        韩霂倾慕盛初虞这件事谁不知道？可是母亲早就与她说了，男人年少慕艾实属正常，只要她嫁给了他，好好对他，并为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他定然会好好待她。

        而母亲也叮嘱她过，她与盛初虞的友谊实属难得，不要因为此等小事而失去了多年的情谊。

        “今儿是我的生日宴，为何如姐姐说到了自己的出阁礼？”周秋巧笑着走到了盛初虞的面前，拦住了颜素如的视线。

        颜素如明白，她在暗指自己喧宾夺主，也是在隐隐的维护盛初虞，“那我下次再单独邀表妹。”

        盛初虞没有回话，只与她留下了一个窈窕的背影。

        这种仪态颜素如曾在私下偷偷学过许久，但无论如何，她都难以感觉到其中的一丝精髓。

        大家以前都觉得颜素如温和有礼，而今儿却觉得她失了礼数，也怕她又口吐狂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便纷纷跟着周秋巧、盛初虞走到了另一边，不再听她的话。

        颜素如被隐隐孤立在一边，她心中并不在乎，反正，她要与吕子成去京城了，以后都很难遇见这些江南的井底之蛙。

        周秋巧觉得与盛初虞的关系受了颜素如的挑拨，定要与她说清楚，她将盛初虞拉到了一边，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喃喃道：“这幅画我实在太喜欢了，以后我要将它挂在我的书房里边。”她是喜画之人，自然知道这幅画的情谊之重。

        “多谢巧姐儿。”盛初虞的一双灿若星光的眼睛里藏着温柔。

        周秋巧被她的模样迷惑住，“呜”了一声言道，“我都不知道哪位优秀的公子才能配上我们的虞美人。”

        盛初虞一颗心已经历尽千帆，哪儿还有小女儿的心思，她只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周秋巧与盛初虞之间毫无芥蒂，几个姑娘又难得放肆，便让小丫鬟端来了果酒，偷偷喝了起来。

        盛初虞上一世后期过得颤颤巍巍，重来又因着吕子成的事心烦，很少有如此放纵的时刻，如今她还在那个她梦中再也回不去的江南，难免也俏皮了起来。

        几个姑娘说着行酒令，喝着果香满怀的酒，就连颜素如，也不由得对前途未卜的未来产生了丝丝期盼。

        突的，颜素如在盛初虞耳边道：“表妹，若不是韩霂，我们定然可以做一对最好的姐妹。”

        她的话，盛初虞一句也不信，上一世，她得到了韩霂，不也是想着置她于死地吗？

        颜素如见盛初虞不搭理她，一双眼睛又红了。

        周秋巧见了，心中有些不喜，她自然知道，颜素如为何要如此针对盛初虞，韩霂倾心于盛初虞不假，但颜素如处处针对盛初虞的原因便是她从小就喜欢着韩霂。

        为了韩霂，她可以那般构陷盛初虞，想到此，周秋巧心中松了一口气，若是她没有远嫁，留在了江南，借着韩夫人的喜爱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事来。

        颜素如做出此番模样，大家便也失了继续喝酒的心思，心中也有了别的计较，这吕子成本就荒唐，莫名的扯得颜素如也奇奇怪怪起来，若他们与颜素如走得近了，怕是有别的波及

        恰巧，几人喝得微醺，小丫鬟上前来在周秋巧的耳边道：“小姐，夫人说时辰差不多了。”

        听了这话，周秋巧有些舍不得，过一阵子，韩家便会将聘礼送上门，她便要在家中备嫁，从此以后，为人妇，为人媳，就再也不会有这么爽快的时光了。

        盛初虞看出了她心间的不舍，只握了握她的手。

        再热闹的生日宴都要落幕，周秋巧依依不舍的看着闺中好友们离开。

        盛初虞回头，只见她窈窕的身影站在灯光下，尽是落寞。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她记得，上一世韩霂对颜素如也不差，该有的体面都有，那么说，他对周秋巧也不会太差吧。

        盛初虞走到门口，颜素如的马车还停在那儿。

        颜素如正站在门口等她。

        盛初虞歪头看着她，猜测她要说什么。

        “没有想到，最后你与我都不是表哥的良配。”颜素如突的说道，大概是要离开京城，她似乎有很多话要与人诉说。

        夏风温柔，轻轻的吹过了盛初虞的裙摆，她额间的花钿让她看上去温柔而多情。

        颜素如心中酸涩，若她有这么一张脸，只怕就算她是现在的身份，表哥也会不顾一切的娶她吧。

        “你。”盛初虞看了颜素如半晌，突然启唇道。

        颜素如睁大了眼睛，以为盛初虞要说什么。

        “麻烦你让让。”盛初虞的双目中带着一丝毫不在意，“你拦着我的路了。”

        这句话差点撕破颜素如一向装作柔和的表面，她睁大了眼睛，最后忍住了一口气，侧了身子将路让了出来。

        盛初虞往前走。

        颜素如突然开口道：“盛初虞。”

        这是她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她面对这个表妹，总是装作一幅温柔的模样。

        “你就不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颜素如继续说道。

        “呵。”盛初虞发出了意味不明的感叹，所以上一世，她才站在制高点上置她于死地？

        “我信。”盛初虞没有回头，但沉沉的丢下了这两个字。

        但颜素如却并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周秋巧的生辰宴之后，便是颜素如的出阁礼。

        看着远在天边的吕贵妃的面子上，大家将这表面上的面子给齐全了。

        只是让大家侧目的是，不仅盛初虞没有来参加，就连颜素如的姑母韩夫人也以称病的名义并没有出现。

        这无声的举动说明了，盛韩两家并不在乎什么吕贵妃不吕贵妃，坚定的站在了正统的一边。

        韩盛两家算得上是江南的望族，大家见他们的态度如此，心中难免再次掂量。

        盛初虞人在深闺，但却不想再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便派着跑腿小厮去外边打探有趣的消息。

        那小厮为人敏捷，又很快能和人混熟，倒是得了不少有趣的事。

        今儿，他便与盛初虞带回来了一些关于吕子成的消息。

        “那位吕公子马上要娶亲回京城了，还在画舫流连忘返，说忘不了江南的美人儿。”小厮小声的与盛初虞说道，在小姐面前说起这位吕公子，他总要斟酌斟酌再斟酌，毕竟吕公子做的这些事，说出来未免污了小姐的耳朵。

        吕子成如此形态，哪儿像是尊重颜素如的模样？

        只可惜，颜家无能，君不见，吕子成在画舫厮混的时候，颜同致还一直跟在他身后呢。颜家如今是是舍得这一身剐，全家齐上阵，连脸都不要，也要抱住吕贵妃这大腿了。

        外边的眼光各异，好在颜素如能以备嫁的理由呆在家中，少与人交际。

        她也不知道，为何，她的命运一路流连到此，若是吕子成上次对盛初虞得了手，盛初虞毁了名声，她慢慢筹谋，仗着姑母的喜欢，定能与表哥白头偕老。

        如今颜素如看着回来一身酒气的弟弟，有些嫌弃的说道：“你们又去了哪儿？”

        “还能去哪儿？”颜同致的酒气都没有散去，他坐在椅子上，打了一个嗝，“我这位姐夫如今正迷着那位异域来的舞娘呢。”

        “他不是不行了？”颜素如与颜同致冷冷的问道，吕子成对她来说，是人、是狗都没有关系，他只不过是她往上爬的天梯罢了。

        “本来是不行的。”颜同致也不觉得与自己姐姐谈论未来姐夫有什么不对，“可遇见了那位舞娘，就莫名其妙的行了。”

        还有此等事？颜素如的若有所思，若是在他们离京的时候，吕子成还没厌烦那位舞娘，她倒不介意带上她。

        颜夫人走了进来，见两姐弟在说话，不由得开口说道，“你们在说什么？”

        颜素如回头，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没有说话。

        颜夫人觉得，自己的女儿大了，她是越来越看不清她了。

        嫁不成韩霂，江南还有别的男儿，为何她偏要嫁给这声名狼藉的吕子成？

        比起所谓颜家缥缈的未来，她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幸福一些。

        颜素如知道自己的母亲向来心软，她隐去了吕子成厮混画舫的事，只笑着与颜夫人道：“我与弟弟商量，要带什么去京城。”

        颜夫人在江南住了大半辈子，如今要跟着女儿儿子去京城，其实心中有千万个不舍，但是她却拧不过他们，只能答应。“路途这么远，还能带什么？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啊。”

        从头开始才能将日子过的好好的，颜素如心道，若她以后有了女儿，定要将她捧在手心，宠成

        颜素如心中闪过一丝酸涩，宠成像盛初虞那样耀眼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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