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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彻底看清内心


  “我知道我突然赶来大周让你不好做,但哥哥忍受不了,之前没有你的任何消息,我没有方向,既然有了你的消息,我绝对不能放过半分,小宁儿,哥哥这辈子可以做不成任何事,但你……别离哥哥太远,可好?”
  他可以忍受她没在自己身边,但至少让他知道她在哪儿,是否安全。
  可能一个人守着小楼时间太长,长得已经不敢有那些奢求,所以现在的他只要知晓她在哪儿就够了。
  亦或是能远远看她一眼,确定她好也就足够了。
  他将药碗放下,为她掖好被角,将平铺开的秀发拢起,墨黑的秀发在手心躺着,他忍不住轻轻抚摸。
  然后忍着胸口的伤痛,垂下身子,想要亲吻秀发。
  只可惜尚未触碰但唇角,就被人打断。
  来人是给宋晏宁开药方的大夫,他从侍女处得知要改药方,觉得时候太过大了,必须前来询问清楚。
  “公子,您刚苏醒,不可运动过量,最好卧床休养。”
  出于大夫的职业道德,他提醒着。
  “我无碍,她之前在大祁已经养好了身子,为何还会气血不足?”冯怀安直接询问。
  其实他心里一直都在疑惑之前宋则松的话,一定有什么是他不清楚的。
  说起她的病情,大夫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但从身子情况来看,宋小姐并无大碍,可……”
  “可什么?”他心口瞬间提了起来,生怕听到他害怕的消息。
  “按理来说,人若是取了心口血是不会突然晕厥的,可宋小姐这晕厥突然,且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大夫自顾自的分析着没有注意到冯怀安面容瞬间沉了起来。
  “你说什么?”
  冯怀安本来就有伤在身,行动就不能大,可当他听到大夫口中的小宁儿取了心口血,是因为取了心口血才晕倒的,他一下子什么也顾不上了。
  一把将人衣领拽起来,拉近到面前,直视着大夫问,“你再说一遍?”
  大夫被吓得哆嗦起来,不管不说真话。
  “宋小姐突然昏厥,侍女为其换衣的时候发现心口有刀伤,这两日公子伤口实在没有法子,利箭取不出来,人也未再担心,所以宋小姐给配了护住心脉的药。”
  “小的私下猜测,这护心脉的药里,肯定有心头血作为药引子。”
  “小的在古书里看到过这样一段话,天下之奇女,千年孕其一,声能通众兽,血能做药引。”
  大夫的话还在不断的说着,而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层朦胧,大夫的话时远时近的,一会儿好像贴在他的耳朵边说,声能通众兽,一会儿又好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说,她的血能做药引。
  他用力的摇晃头,将这些虚无的东西全部甩出脑子。
  等他眼前清明,已经双目充血,满脸的难受。
  “小宁儿,你真傻。”
  他死了就死了,他的命没有什么重要的,她为什么要傻到用伤害自己来救他。
  伸手抚摸她苍白的脸颊,他低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通红的眼睛瞬间被眼泪填满,甚至猝不及防的就直直滴落下来。
  他从记事起就很少落泪,但在听到小宁儿的做法后,他眼泪就是止不住。
  他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可就是忍不住。
  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小宁儿的面颊,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
  不知道是他的呼唤吵到了宋晏宁,还是宋晏宁本身就到了该苏醒的时候了。
  她觉得耳边好吵,有人在哭,而且哭得很是伤心,即便眼皮很重,她还是勉强的支撑起眼睛。
  一睁眼,正好被一滴泪打在了睫毛上。
  她嘶了一声,让沉浸在悲伤氛围里的冯怀安瞬间止住了声音。
  “怀安哥哥?”
  “你醒了?”
  宋晏宁声音很细,很没力,但还是能听出她语气里的开心雀跃。
  而冯怀安第一时间不是去回答她的话,而是侧身过去,将自己脸上的眼泪尽数的擦掉。
  眼泪还没擦掉,声音就从背后传来,“怀安哥哥,你在哭吗?”
  “没有。”声音是很明显的哭嗓,这还说没有,简直就是在硬撑。
  宋晏宁没有继续询问,而是轻轻的惊呼,像是哪里疼一样的痛呼。
  然后如愿的看到冯怀安立刻转过头来查看,“是不是心口疼了?”
  他眼睛红得骇人,不用看都知道是经过怎样的哭泣。
  起初还在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哭的男子此时眼泪大滴的往下落。
  第一次有人在宋晏宁身边如此的落泪,而且还是一个好看的男生,那种心疼又破碎的感觉让人看着就想要保护。
  “不是说没有哭吗?”她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些现在的情绪,至少要让怀安哥哥的情绪安定一些,男人哭是没有罪的,但一直这样哭也不是办法对不对?
  可他没有回答她这问话,而是焦急的查看她,再次问,“是不是心口痛了?我去叫大夫。”
  宋晏宁一把将人拉住,“你自己都还没好,忙活什么?我身子好得很,只不过睡了一觉罢了。”
  冯怀安怎么会相信她现在说的话,他闭了闭眼,轻轻弯下腰,做出要将她抱在怀里的动作。
  声音很轻很轻,“小宁儿,哥哥不值得你这样做。”
  宋晏宁本来垂在身子两边的手下意识的抬起环住了他的腰,“怀安哥哥,你值得。”
  或许之前她是将那一份感情埋得太深,又或许是她自己的性格作祟,遇到事情就想下意识的将自己封闭。
  直到自己的灵泉水对他没有半点作用的时候,她慌了,她在害怕,害怕他会就这样消失在这世间。
  和尚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能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
  当时面对大夫没有任何办法,她第一反应就是用自己的心口血,她的确也这样做了。
  好在效果不错,和尚没有骗她,她将怀安哥哥救活了。
  “小宁儿,答应我,以后不管是什么情况,即便我就要没气,你也不能用伤害自己的办法来救我,知道吗?”
  他说完,两滴泪滴落在她枕间的发中,随即消失不见。
  “我不想再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怀安哥哥要保护好自己,不然下一次我也会选择这样,除非你不受伤,不然我无法不那样做。”
  因为这一次之后,她彻彻底底的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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